不過,沒等她反駁,已經有人替她反駁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狂放不羈的司馬勝。他自然沒有逛貼吧的習慣,但同樣愛好文學的室友看見這詩,怎麼可能不拉他進來看。
於是,他也就看見了《別燕京》。
他一看見,當即拍手長吟“千里黃雲白日曛……”,反覆四五遍,這才停了下來。
而一停下來,他就讚歎道:“錢兄文采斐然,我不能及也。好一首《別燕京》,好一句天下誰人不識君。哈哈,合該如此,以錢兄之才,天下人早晚必識之。”
正當他說的興起,突然看見有人抹黑這詩,不禁勃然大怒,發帖回擊:
“小人,閉嘴,以你淺薄的見識也配談論這首詩?你知道什麼叫實景虛景嗎?你知道什麼御風馭月嗎?你知道什麼叫比興嗎?你知道什麼叫詩嗎?”
這帖子是張子鬆發的,因而,當他看見司馬勝的帖子,不禁怒火中燒。這司馬勝難道不知道是他發的帖子,居然敢如此嘲諷他?他可也是燕大三才子之一。
哪肯善罷甘休,他當即又發帖反擊:
“哈哈,我是小人,讓我閉嘴?司馬勝,你以爲你是誰,你也配嗎?至於我配不配討論這詩,呵呵,單憑我張子鬆三個字,誰敢說我不配?”
圓滑世故的張子鬆,大怒之下,也不禁顯露書生意氣。
衆人看見兩人的論戰,全都激動萬分的觀望起來。當然,他們也紛紛跟帖,要麼支持司馬勝,要麼支持張子鬆。
實際上,支持張子鬆的更多,畢竟張子鬆爲人和善,使人如沐春風。而司馬勝孤傲疏狂,基本沒什麼朋友。
但在輿論上,司馬勝並沒有輸給張子鬆。一來因爲支持錢浩的人都支持他,畢竟他爲錢浩出頭衆人皆知;二來李珂公開發言支持司馬勝,直言張子鬆不懂詩,只知五七言。
所謂只知五七言,其實是嘲諷張子鬆只懂詩的格式,而不懂詩的意境。
看到李珂的發言,張子鬆大怒,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但很快,他更加憤怒,猛地站起來,怒吼道:“司馬勝,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說我。”
平日頗爲溫文爾雅的張子鬆,居然被氣的如此失態,可見司馬勝的話有多毒。不過實際上,司馬勝只是輕飄飄的說了幾句:
“張子鬆,這是何許人?司馬聽過張鬆,可實在沒聽過張子鬆。司馬雖然不及錢兄,但放眼天下,及司馬者少也。故而,司馬未聞之人,則必不配談論此詩。”
司馬勝不是故意這麼說,這張子鬆雖然名聲很大,而且和他並列爲燕大三才子,但他確實不知。
當初,好事者排三才子,鬧的風風火火,他還好奇的一瞥另外兩人的得意之作,然後就嗤笑道:“這也配叫詩?這二人也配與我齊名?”
之後,他就不再關注二人,因此到現在都不知道張子鬆之名。
張子鬆卻不知道,他以爲自己熟知司馬勝,司馬勝也一定熟知自己。因而,他以爲對方故意羞辱自己,頓時惱羞成怒,再次發帖:
“司馬勝,你算什麼東西,哈哈,還放眼天下,真是笑掉大牙。你和那個錢浩一樣,都是蠢不可及的狷狂之人,都寫着一些自以爲是的詩詞,其實貽笑大方,可笑至極。”
張子鬆的帖子頓時掀起風浪,但李珂和司馬勝都沒有迴應,彷彿兩人不屑辯駁,又似乎不敢辯論。雖然他二人沒出現,但還是有人怒斥張子鬆,而且此人頗爲有名。
《別燕京》引起風雲的時候,錢浩尚不知道,他正和王鏡、馬文傑、沙鋒等人走在去飯店的路上。
很快,他們就到了。
這飯店叫天香閣,在這一帶算好的,錢浩自然請不起。他的新書雖然已經賺了十幾萬,但還沒到賬。
其他人也請不起,都說去別處吧,但王鏡堅持說這裡,而且還說他請客。
於是,一行人有些忐忑的進入其中,便是錢浩都有些忐忑。這麼好的酒樓,他可還沒吃過。
要了一個包間,衆人慢慢放開,嬉鬧起來。至於點菜什麼的,全都交給錢浩和王鏡了。王鏡這廝平時不靠譜,這個時候倒顯得穩重成熟。
不一會兒,陸續上齊,鍋包肉,蒸魚,蓮藕排骨湯等等,菜樣豐富,色味俱佳,看的衆人胃口大開。
“喂,別急着吃,先乾一杯。”王鏡倒滿十一個酒杯,拍着桌子叫道。隨後,他拿起一杯啤酒,並且示意衆人拿酒。
衆人或放下筷子,或吃了一口菜,然後紛紛拿起酒杯。錢浩也拿起來,不說話,微笑着看着衆人嬉鬧。
王鏡見衆人拿起酒杯,說道:“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聚,咱們先乾一杯吧。”
他們聚好聚,顯然,這話是說錢浩的。
衆人一聽,都不禁沉默下來,捧着酒杯,不復剛纔的嬉鬧。
錢浩見此,當即用酒杯輕敲桌子,大聲道:“都裝什麼淑女,來,乾杯乾杯。”
“呸,你才淑女。”
“哈哈,乾乾!”
“來來,碰杯!”
十一隻酒杯碰在一起,聲音清脆,彷彿迴應衆人的笑聲。
碰完杯之後,衆人都一邊說笑,一邊舉起筷子夾菜。氣氛一時熱鬧,不像送別,倒像是生日聚會。
衆人喝着酒,這個跟那個喝一下,那個又跟另一個喝一下,不一會兒就都喝的臉色微紅。錢浩也不例外,作爲飯桌上的主角,衆人都跟他喝,他喝的比誰都多。
虧得他酒量還行,否則恐怕早已醉倒。然而,即使酒量不差,這個時候,他也有些撐不下去。有鑑於此,他立即與衆人建議,說就喝到這裡吧。
衆人不反對,可是突然闖進來的四個人卻不同意。這四人是錢浩大一的室友,現在不在他們寢,但關係一直很好。
之前,王鏡私下打了一個電話,於是他們紛紛趕過來。就算正在擼,也做了回豬隊友,連忙跑過來。
他們一來,錢浩哪裡走的了。這不,他不得不重新坐下,又叫了一箱啤酒,跟衆人再次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