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文進門前的尤嬌兒,亭亭玉立,笑容很甜。看着她宛如黑夜的眸子,文進不禁恍惚了一下。這就是他前世的女神啊,想當年,她也是這樣站在他面前,只不過要更驕傲一些,更內斂一些。
尤嬌兒歪歪腦袋,俏皮地回答道:“你不是說這裡很危險嗎,正好需要你這個仙人來保護我啊。”她這也是在打趣文進方纔說的“武者很危險”。
文進笑了。不得不說,他的笑容配上高顏值,還是很有種吸引人的魅力:“好啊,正好我也想着放鬆一下。”他拍拍湊到跟前的大黃的腦袋,“大黃你來看家。”
說罷,他在大黃幽怨的目光中,隨手拿起鑰匙,反手關上了房門。一抖長袍,文進將雙手藏在袖口中,跟着笑意盈盈,揹着手,身穿紫色長裙的尤嬌兒走向樓梯口。
一階一階地走下樓梯,文進隨口問道:“郭可呢,他不來嗎?”聽見這話,尤嬌兒撇撇嘴,頗有些鬱悶地說道:“別提了,他已經早早地就出去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裡轉呢。”
點點頭,文進和尤嬌兒說笑着,走出旅館的大門。他們穿過旅館前方的大街,尋找着最繁華的地方。此時,夜已漸深,繁星高掛,彎彎的斜月行使着屬於太陽的權能,給大地披上點點銀光。
但冀心鎮的夜晚顯然不甘於沉寂,各家商鋪掛上高高的燈籠,小商小販點起油燈,點亮蠟燭,給這個屬於黑夜的世界帶來生活的氣息,直衝霄漢。
在熱鬧的夜裡,文進二人終於抵達了最昌盛的路段——冀心街。只在街道的邊緣掃視,就足以讓文進二人眼前一亮。各種小吃一個賽一個,飾品玩具多如牛毛,伴隨着攤主賣力的吆喝聲,遊人的談笑聲,真正將“夜生活”這一詞語印刻在了尤嬌兒的心中。
尤嬌兒揹着雙手,眼睛開心地眯起,活潑地踢踏着腳,不時踮起腳尖,視線穿過人羣,看向攤主面前的攤位。她咯咯地笑着,對文進說道:“這裡的夜市好熱鬧啊。”
“這個不算什麼,我見過更熱鬧的,一個大型城邦的夜市,那真是,算得上是燈火通明,足以照亮夜空……”作爲前明玄宗弟子,文進這點見識還是有的,不過他看了看尤嬌兒的臉色,明智地停住了嘴。
尤嬌兒微蹩好看的眉毛,略有些不滿地教育文進道:“你說的話不對哦,真正的君子,是不會反駁一位女士的話的,而是會應承下來,不管心裡認不認同,”
“是是,我的錯。”文進雙手舉起,主動示弱道。根據前世不多的經驗,文進心中清楚不能跟女生斤斤計較。尤嬌兒滿意地笑了,繼續在前面引路。
路過一家擺放着密密麻麻的飾品的攤位,尤嬌兒擡眼掃過去,立刻就走不動路了。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個刻着古樸紋路的手環,詢問攤主之後,取來試戴了一下,很是愛不釋手,無法放下。
看着尤嬌兒喜愛的樣子,文進笑了笑,主動說道:“要不要買下來?一隻鐲子而已,應該不算太貴。”說罷,他瞟了一眼攤子上的標價,微皺眉頭,一兩銀子?有些貴了。
尤嬌兒瞥了一眼價格,嘴角微微癟了癟,戀戀不捨地放下鐲子,說道:“算了吧,太貴,就不破費了。”這些年在小鎮的生活,已經讓她養成了省錢的習慣,一時更改不了。
她最後看了鐲子一眼,有些不情願地轉過頭來,輕移蓮步,向前方走去。文進卻沒有急着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歪了歪頭,嘴角掛上一絲莫名的微笑。
他彎腰,拾起鐲子,擡眼看了看。這隻鐲子微微蒙着一層灰塵,但卻不影響它的美觀。其上閃着棕黑色的光澤,又用精緻入微的筆觸勾勒出一隻金色的鳳凰,鳳凰展翅欲飛,卻又輕攏羽翼,似是在保護着什麼東西。
文進把玩着這隻似玉非玉的鐲子,心中有些讚歎,以這隻鐲子的精細程度,一兩銀子花的不虧,他剛想說話,直覺卻突然像是閃電一般掠過。
他猛地轉頭,看向攤子上的另一件物品,那是一個不起眼的黑色罐子。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文進本能地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黑色罐子絕對不像看上去那麼平凡!
他心中暗道不好,這些擺攤的小販精明得很,自己這麼大的動作一定被他看在了眼中,肯定會坑自己一筆。他默不作聲地摩挲着手中的鐲子,突然問道:“這個鐲子怎麼賣?”
攤主一直注意着這個俊美如女子的男子,聽見他問話,不由得搓了搓手,嘿嘿笑着說道:“這位客官眼光可是好得很哪,這隻鐲子由上等玉石加工而成,只要您一兩銀子,可是便宜得很啊!”
文進嗤之以鼻,這鐲子要是玉石製作,他能拿塊豆腐撞死。不過他仍舊不動聲色,隨手一指,說道:“那邊的罐子看上去普通,但我正好需要個盛米的罐子,就當是附贈吧。”
攤主就等着他這句話——他一直關注着文進,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對罐子那麼上心,但不妨礙他大賺一筆——他心疼地說道:“客官,這罐子可是由南方大陸運來的琥珀石精製而成,需要……”他暗暗地瞥了一眼文進的臉色,“需要您三兩銀子。”
文進放下鐲子,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鐲子加罐子一共二兩銀子,不同意我就先告辭了。”他踱着緩慢的步子,心中暗數“一、二、三……”
果不其然,還沒數到四,就聽見攤主急急忙忙的聲音:“客官,哎,客官別走啊,我同意,同意,就二兩銀子!”文進轉身,就看見攤主心疼的模樣。
“還在裝。”文進暗笑,邁着四方步走回攤子前,一隻手裝模作樣地往懷裡一掏——其實是從乾坤戒中取出——掏出二兩碎銀,遞給攤主,隨手拿起鐲子和罐子,悠然離去。
在文進拿起罐子時,一束火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