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韓把羅斌送回去之後,自己又原路返回。他在發生事故的地方,停了下來。父母已經不在這裡了,但腳踏三輪車依舊側翻在路邊。他開始擔心起來,他的母親是如何把受傷的父親帶走的,這麼晚了他們又在那裡落腳。
他下車把三輪車扶了起來,這輛車已經生了一層厚厚的鐵鏽,走起路來總髮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記起來,這是小時候父親買來帶着他上學的那輛車。每天上學放學,父親都會用這輛三輪車接送他,儘管這輛車總有酸臭的味道。
那是他們家靠着醃製酸臭鹹菜謀生的手段,直到自己十年前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去過。他沒有想到,會以這樣戲謔的方式見到自己的父母。眼淚已經不自覺的充盈了整個眼眶,仇恨,憤怒,自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反覆。
這個時候,隱隱約約有哀鳴聲從路邊的溝裡傳出來。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父母在下面。他急忙的向聲源衝去,果然,他的父母被人扔到了乾旱的水溝裡。他下去把沾滿淤泥的父母抱上來,兩人的呼吸已經非常非常微弱。
他趕緊開車把他倆送到醫所,剛到地方,老頭就斷了氣,老婦人依然在昏迷的狀態。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精力悲傷了,只是坐在地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煙。過了一會,他決定離開,他不知道自己母親醒過來,該怎麼跟他解釋。
他在路上閒逛,走到了一家高級酒店附近。一箇中年男子,跟一個年輕小姑娘在路邊拉拉扯扯,出現在他眼前。冥韓可不在意他們在幹什麼。只聽到他們的對話,纔對他們稍加留意。
“都這麼晚,還會什麼家?”
“這裡消費可貴了,你現在都沒錢給我買化妝品,難道還要帶我在這消費?”
“跟你說,我剛纔在路上撿到一筆錢,至少夠咱倆花兩個星期。”
“什麼時候的事?不會從剛纔那兩個乞丐身上撿到的吧?你少唬我。”
“還真是的,不信你看啊。”
“真的哎,哼!太可恨了。現在的乞丐都比我倆有錢,你說氣不氣。”
“...”
冥韓聽出來了,原來是這個人搶走了他父母的錢,還把他們扔到水溝裡去了。他隨手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慢慢的向這個男人走過去。
“唉唉唉,你幹什麼。瞅你這幅模樣,跟個鬼...”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磚頭已經砸到他的腦門上了。這人當場昏死過去,冥韓騎到他的身上又狠狠地補了幾下,直到這人斷了氣。
看到自己的男友,被打的腦漿迸裂,鮮血飛濺,女人嚇得像是癱瘓了一樣,倒在地上,一點點的向遠處爬去。她使勁地的手拔地,指甲已經拔的開始流血,但越爬越吃力,越爬越慢。忽然,一隻有裡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她立刻被拖了過去。
這女人用哀求的目光乞求冥韓放過她,冥韓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去。把那塊沾滿血漬的石塊在她面前晃了晃。這女人,含着眼淚不斷地搖頭。
“別...別殺我。”
“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不...不知道。你們是仇人,我跟他沒。沒有什麼關係。還請你放過我。”
“哈哈,我不殺你,但是你要有點付出。”
這個女人,慌里慌張解開了上衣的的扣子,作出一副妖嬈伊人的姿態。冥韓把石頭扔到一旁,慢慢把她所有的衣服褪去,用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撫摸,那個女人渾身上下都沾上了血漬。這讓冥韓的獸性更加肆無忌憚的暴露出來。他像一個吸血鬼一樣,去吸食她身上的血漬。
在戲謔歡快的過程中,他咬斷了她脖子上的大動脈,血液噴灑了他一身。他被壓抑的罪惡像噴灑出來的血液一樣,讓他感到舒暢。
第二天,一早冥韓去找了吳迪。
“這麼一大早,你就過來找我,啥事啊?”
“還記得你在璀璨之夜,你跟我說的話嗎?”
“不好意思,記性不太好。你重複一遍,我來回憶回憶。”
“你讓我投靠吳司長,做你們的間諜。你們會給我更多的錢,更高的權利。”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我記得你當時拒絕了。你說你絕不會背叛信部,不會背叛自己的忠心。哈哈,是什麼,這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了這樣截然相反的想法?”
“這你不用管,只要我能做你們想做的事情,能給你們帶來想要的結果。我怎麼想的,應該沒那麼重要吧。”
“說的也是,你就像一隻餓急了的狗,隨便拋一根骨頭,就能動搖你對主人的忠心。哈哈...”
“少廢話,帶我去見吳司長。”
“...”
這天早上,還是在矇矇亮的時候,瀟原來校醫部。像往常一樣,他沒有耐心等到大門打開再上去。不過,這回他爬到二樓的時候,竟然多了一根繩子。他笑了笑,明白這是葉月放在窗戶邊上的。
他更加欣喜的往上爬,速度比平時快了好幾倍,十幾秒鐘就爬到了窗臺。他輕快的從上面跳下來,親切的喊葉月的名字。但是,她並沒有看到葉月的身影。這讓他心裡一驚,尤其是在他看到輪椅之後,讓他更加擔心。
現在的葉月,無論到哪,幹什麼都離不開輪椅。空留這張輪椅在這,人卻不見了,只這能說明她被人就帶走了,而且是那種強行劫持的那種。要是她真的被人抓走了,那也很容易想到是葉莫白的政敵,吳雷乾的。
這一定是,不久前剛剛發生的事情。因爲,桌子上的那杯說還略略冒着水蒸氣。瀟原急忙打開房門,正準備向外追去。身後的房間裡傳來一絲絲聲響,他繼續打開門,走出去貼着門外的牆壁。他聽房間裡,隱隱約約有人掂着腳尖向門口走來。
瀟原屏住呼吸,攥緊拳頭。門慢慢的被打開了,門縫裡露出了那個人的影子,他躡手躡腳的靠近,慢慢的伸出腦袋。瀟原猛一衝出來,揮拳向着人打去。
“啊~”
這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讓瀟原立刻停下了手。葉月被嚇得捂着腦袋蹲在地下。
“葉月?”
“哼,怎麼現在你,要對我動手了是嗎?在揩油之後,你就想不對我負責,想要對我動手。你這個男人可真狠心啊,哼...”
瀟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葉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臉上的黑斑雖然沒有全部消失,但是已經褪去了一大半。她的膚色也不像前幾天那樣蒼白松弛,反而更加的白皙紅潤。更讓瀟原意外的是,她竟然能站在自己的面前,大聲的呵斥自己。
“怎麼了,是在自責,還是在後悔。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的。快點,趕緊道歉...”
“你都不原諒我,我道歉有什麼用。”
“嗚嗚,你故意惹我生氣。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呢...”
看到葉月又變回自己最初見到的樣子,瀟原心頭一熱,眼睛溼潤的起來。他把葉月抱住,緊緊抱住,沉默了好一陣子。
“在我上來的第一眼沒看到你,我嚇壞了。我竟然以爲你被別人抓走了。你還剩生着病,要是被人抓走,那該多危險啊。不過讓我更開心的是,你不僅沒事,反而更好了。這簡直就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好了,好了,我只想給你一個懲罰,誰讓你這幾天都不來的呢。我在窗邊的那根繩子上,打了很多個節。就是每次你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一次,我就打一個節。”
“啊?我剛纔上來的時候大概數了一下,才幾十個節,會不會有點少啊。”
“哼,那我好想記錯了。每打一個節,代表着我想打你一頓。這樣你還會覺得少嗎?”
走到房間裡,葉月託着腮幫,目不轉睛的看着瀟原,一會掐掐他的臉蛋,一會戳戳他的肚腩。
“你的皮膚真好呀,越來越覺得你有些娘炮了。嘿嘿...”
“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曾今那個有些黑瘦的我?”
“曾今的你,看起來呆傻天真。現在的你,看起來比較養眼...你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啊。”
“哦?怎麼會這樣說。是因爲我真的在短短的幾天之內瘦了很多嗎?”
“你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你的身體裡有太多秘密。我能夠好轉,或許是因爲你的緣故吧。葉莫白費盡心思拉攏你,任你做義子,也就是想弄清你身上的秘密。你應該知道,他是在利用你。”
“義父有他自己的苦衷。”
“他曾今把我送給這個,送給那個。不僅是我,還有媽媽。這一切,不就是爲了獲得更大的權勢嘛!這算什麼苦衷。我生病的這段時間,他從來沒有看過我,這也正常,有誰會在意自己的恥辱呢?瀟瀟,我說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我會有分寸的。”
“會有分寸的?你還是要參與他們的爭鬥中。看來,你真的變了,瀟原。希望你的分寸能幫你獲得更大的權勢。你走吧,這些天我真的想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