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造反的太平道，到底造的是那皇帝的反，還是造我們這些世家的反？”
“朝堂那邊說派遣十萬東征軍，去平太平道的叛亂……”
“你們覺不覺得，這個太平道出現得有點蹊蹺？”
“是啊，若是尋常時刻，以如今天下的趨勢，怎麼可能無端端出現這麼一座勢力呢？而且還悄無聲息的發展……”
“天下百姓盡歸皇帝，想要造反太難了，這個太平道出現得，實在太蹊蹺……”
“會不會，這座勢力，與朝堂那邊有關……”
在陳家大堂內。
數名老者議論紛紛着，他們都十分懷疑，這個造反的勢力‘太平道’，會不會與皇帝有關。
大堂主位上，那名場上唯一的中年人，也是陳家家主‘陳俞’，靜靜的聽着這些老者們的述說。
在聽完之後，陳俞不由笑着搖了搖頭，開口道：“諸位叔伯，其實這事，完全不需要爭論得，等到東征軍與太平道碰面，一切儘可知曉。”
東征軍可是大唐第一精銳。
南牧地區一戰中，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南牧地區所有世家之力，結合起來，都不夠人家東征軍打的。
而且東征軍甚至都沒有什麼損耗，輕而易舉，便將南牧地區所有世家擊敗。
這份戰力……
再縱觀東征軍的戰績中，無一不證明着，東征軍是一支精銳之師。
這麼一支精銳之師，去打一個小小的太平道，還能輸了？
如果輸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太平道是朝堂的勢力，或者太平道與朝堂有某種關係。
那數名長老聞言，對視了一眼，都是點了點頭，覺得陳俞說得挺有理的。
與其爭論，倒不如靜等時間。
等到東征軍與太平道碰面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最主要的是，太平道是在河中地區造反的，短時間內，根本波及不到蘇川地區。
“諸位叔伯，我倒是覺得，我們與其思考這麼一個小小的太平道，倒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我們陳家接下來的事情。”
陳俞望着場上諸人，又擡頭看了看他們上邊掛着的那塊‘世代忠良’的牌匾。
那幾名老者聽到家主這句話，也是紛紛將目光落到了陳俞身上，一個個皆是在詢問着什麼事。
陳俞目光閃爍着，道：“我們該思索一下，我們陳家接下來的處境，我們陳家到底是站在皇帝那邊，還是站在世家這邊……”
一名老者聽完，出聲道：“家主，這有什麼好考慮的，我們不早就和皇帝那邊沒關係了麼？我們現在是天下第一世家，而不是皇帝的臣子了……”
陳俞聞言，卻是搖頭，道：“不，我們要考慮的不是這些，而是當今皇帝的才幹，據目前而言，當今皇帝的才幹恐怕非歷代帝王所能比，如果是這種情況……或許，我陳家真的該重新規劃陣營了……”
“比如這次，說不定就是皇帝想要削世家了呢？”
“繼續當着世家，到了最後，會是什麼結果？不知各位叔伯可有想過這一點。”
世家到了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此話一出。
數名老者全都皺緊了白眉，似在沉思着。
世家走到了最後……
縱觀歷史之中，大多數世家都是泯滅於歲月之中，從弱小到強大，從強大到衰落。
世家走到最後，就是泯滅掉……
似乎沒有第二種方式了。
一名老者詢問出聲。
陳俞聽完，不由一笑，道：“各位叔伯，你們想太多了，我並不是要各位叔伯想這些，而是告訴叔伯一件事，如今我陳家，只有兩個選擇了，要麼投向皇帝那邊，要麼徹底和皇帝決裂。”
一名老者挑眉，站起身來，揹負着雙手，開口問道：“決裂？怎麼個決裂法？”
陳俞拿起旁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道：“以當今皇帝的魄力，恐怕也不會容忍天下世家對天下的這種過度掌控，那麼皇帝必然會選擇出手，削弱世家……乃至於剷除世家。”
“可以說，世家從一開始，就是站在皇帝的對立面，這兩個選擇，也很明顯，要麼我們徹底站到皇帝的對立面去，要麼徹底倒向皇帝那邊……”
這不就是站隊麼？
諸多老者全都陷入了沉默。
一個個目光閃爍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俞看着衆人，笑了笑，道：“各位叔伯，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採取人數決定吧，哪方支持的人多，我們陳家就選哪個，是決裂，還是歸順，就看各位叔伯了。”
說着，他繼續喝着手上的茶水，靜靜等待面前的衆人做出決定。
大堂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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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過去了十多分鐘。
一名白眉老者率先開口，咳嗽了幾聲，道：“我覺得，倒是歸順朝堂比較好，我陳家世代忠良，就算不再爲官，但也是選擇歸順於朝堂比較好，別忘了，陳家的一切，都是大唐皇室所給予的。”
他一開口，頓時打破了大堂內的寂靜。
數名老者都回神，左右對視一眼。
又是一名老者開口，道：“陳昇，你這話，我可不敢認同，難道你忘記了麼？曾經大唐第五世皇帝昏庸，打壓我陳家，逼得我陳家不得不退出政壇，這份恥辱，難道我陳家就這麼算了？”
其餘老者也紛紛出言。
“但我陳家，乃是世代忠良，我等先祖，更是跟隨太祖的開國功臣，忠良世家，豈能和那亂臣賊子一般？”
“我陳家欠大唐皇室的，早就還清了，我還是支持決裂……”
“我支持歸順……”
“我支持……”
在場有八位老者。
最後的結果是四位支持歸順，四位支持決裂。
最終決定權落到陳俞的手上。
八位老者都眼睜睜的看着陳俞，陳家這個天下第一世家，是投入哪個陣營，就看陳俞一言的了。
陳俞自己倒是不急不慢，還在喝着茶，等到那八位老者都有些不耐煩了，他這纔將茶杯放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只見他慢悠悠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