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正如韓羽所言，在凌晨時，牧城下，便有一陣陣霧氣升起。
準確的說，不止牧城，而是整個南牧地區在這一天，都升起了大霧。
這場大霧說來就來，根本沒有任何徵兆。
大霧的升起，也混淆了牧城內那些世家之主們的視線。
不過，那些世家之主們並沒有當一回事。
他們並不覺得，東征軍會趁此攻城。
畢竟東征軍已經待在城下太久了。
他們就是再蠢，也想得出來，東征軍在消磨他們的士氣。
在做出一些簡單措施，安慰了軍心之後，這些世家之主，便沒再搭理士氣這方面，而是選擇加派人手巡視城牆，以防東征軍發起攻擊。
在牧城的城牆上。
一名名在巡守的家丁們，也懶得到處走動，而是或三或兩，聚在了一起，彼此閒聊着，或是打着瞌睡。
這些家丁們，也並不覺得，東征軍會在這種時候選擇攻城。
畢竟霧氣這麼大。
誰看得清楚路。
其中一小隊在城牆上坐着，彼此攀談着。
“哎呦，我這腰子骨，可真是累，我們都巡守了多少天了？真是不公啊。”
“你拉倒吧，不公個屁，巡守一晚上都有錢的，還不是你自己申請要來巡守的，現在抱怨個什麼。”
“挺不錯的了，我們坐着聊一晚上，就有錢了，又不用打生打死。”
“是啊，不過……今晚的霧氣好大啊，你們說，東征軍，會不會趁機攻城？”
聊着聊着，這一小隊數十個人，都不由扭頭，看着城外。
那茫茫大霧……
環繞着整個天地……
一片白芒，什麼也看不清楚。
一人一邊看着，一邊笑道：“不會吧，今天霧氣這麼大，東征軍就是選什麼時候攻城，也不會選這個時候，今天晚上的錢，我們是拿定了。”
其餘人也是紛紛附和。
認爲東征軍今晚是不會來攻城的。
其中一人更是笑着道：“我也是覺得東征軍不會今晚選擇攻城的，大夥都放心睡吧，要是東征軍會今晚攻城，那不說別的，我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你們都拿去！”
衆人聽着這人所說，都是不由笑出了聲。
其中一人弱弱的道：“你身上好像沒什麼珍貴的東西吧？也就你媳婦長得俊俏了點……”
那人聞言，表情一僵，笑罵道：“你小子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沒帶你見過我媳婦，你怎麼知道我媳婦長得俊俏的？”
那人眼神閃爍了一下，道：“沒，沒事，之前我路過你家，看到過而已……”
其餘衆人，也是樂呵樂呵的看着兩人聊天，在這無聊的夜晚中，除了睡覺，便只有聊天能緩解無聊了。
至於萬一真的有東征軍來攻城？
他們也絲毫不怕。
那些世家之主們，因爲擔心他們家丁辦事不利，所以安排了他們巡守，另外還請了不少江湖人士，日夜看着，生怕出現意外。
就算真的有東征軍來攻城，想必那些江湖人，也會提醒他們的吧。
這些人閒得沒事，隨意聊着天。
噠噠噠……
一陣很輕微的奔動之聲響起。
城牆上在聊天在衆人，根本沒注意到這陣十分輕微的奔跑聲。
他們依舊在聊着天。
噠噠噠……
這種聲音卻是一點點的擴大着。
在好一陣子之後。
終於，有一人察覺到了什麼。
“喂喂喂，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這人很是困惑的道。
譁！
場上諸人聞言，一個個表情都是一僵，旋即都靜了下來。
噠噠噠……
在他們全部安靜下來之後，這陣奔動聲就變得十分清晰了。
他們一個個臉色都一變，紛紛站起身，朝着城牆下望去。
茫茫大霧之下，他們很難看得清楚，前方到底有什麼東西。
只能聽得到，那種跑動的聲音，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衆人一個個都變得臉色凝重，望着城牆下方。
想要從霧氣中看出什麼。
可是濃郁的霧氣之下，他們什麼都看不清。
“這是東征軍攻城了？”
“霧氣太大，看不清，去讓那些江湖人過來一下呀，他們眼力勁好，說不定看得清……”
“我剛剛過去看了一眼，那些江湖人，白拿着銀子，居然一個個都不在……”
“不如敲戰鼓吧？萬一真的是東征軍攻城呢？”
“可萬一不是呢，這個責任，我們擔當不起呀……”
家丁們都有些猶豫。
這大概就是普通家丁與士兵之間的差距……
家丁敢上戰場，但是會猶豫，士兵卻通常很果決。
就在家丁們猶豫的瞬間。
忽然，一陣殺喊聲響起。
“殺！！！”
這下家丁們徹底看清了，遠處一名名士兵從霧氣中殺出，一個個都架着雲梯，準備攻城。
在其後方，還有騎兵在奔馳，那些騎兵全都彎弓搭箭，將一根根羽箭射了上來。
家丁們頓時慌亂不已。
“快敲，敲戰鼓……”
“敲你＊＊的戰鼓，跑啊……”
“……”
東征軍的進攻，意外的順利。
甚至連城內反抗都沒有出現。
牧城的城牆以及城門，僅僅是一個照面間就被攻破了。
極具戲劇性的一幕……
沒有任何人抵抗。
……
剛剛策馬來到牧城城下的韓羽，望着順勢殺入牧城內的東征軍，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大概就是陛下想要的吧。
損傷最小的情況下，攻破牧城。
這也不枉陛下以昏倒爲代價，占卜而出的天象了。
韓羽靜靜策馬在牧城下，他並未進城指揮什麼的，他的東征軍，他最瞭解了。
說東征軍可能擾民……
那是不可能的。
況且他的軍令早已經佈下了。
將世家之人全部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走吧，進城。”
韓羽看了看時候，隨意道了一句，策馬帶着身後部隊，徐徐進城。
他心中已經在估摸着，該如何寫奏摺了。
先誇一番陛下的辛苦？
算了吧。
那樣反而陛下會覺得，他是拍馬屁之類的……
乾脆正常寫就行，相信陛下更想看的，是正常的，而不是拍須溜馬的。
昔日那個沈大師拍馬屁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