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五軍之戰(4)

第一五二章五軍之戰(4)

天上的月亮很大,所以把地面照耀的一片慘白。

睚眥驅趕着牛車,已經走了很久,直到快要天明有落霜的時候才停下來,繼續開始將牛車擺成一個橫排,所有人倒在牛車後面抓緊睡覺。

天亮的時候,雲川沒有看到軒轅,蚩尤,臨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看樣子,是雲川部推進的速度有些快了,所以,雲川決定今天白日不再推進,等一下軒轅他們,免得雲川部成了戰略上的凸出點。

這很容易理解,凡是成爲了突出部的軍事集團,一般都會成爲敵人優先打擊的目標。

雖然直到這個時候,雲川還沒有發現白臉野人們有什麼特殊的作戰技能,但是,他不想冒險,因爲不值得。

白臉野人們很懶,直到太陽升起來一丈多高了,他們才三三兩兩的出現在雲川部的視線裡。

根據這一點,雲川很容易推斷出他們的老巢就應該在前方三十里的地方。

這麼冷得天氣裡,沒人能僅僅穿着一件皮破裘衣就能度過嚴寒的夜晚,就算是被凍習慣了的白臉野人不成。

這個世界到底還是有一些基礎規則存在的,比如,你不可能**着身子在野外過寒冬。

雲川部只來了一千兩百人,所以,即便是把牛車全部橫着擺起來,長度也不過一里,這樣的陣勢放在蒼茫的原野上幾乎可以忽視不見。

隨着視野中的白臉野人的騎兵逐漸多起來之後,他們就騎着馬向雲川部的陣地衝鋒了。

當睚眥,赤陵,女咆他們做好戰鬥準備之後,那些野人們的行動卻戛然而止,衝到半路上,又回去了,好些野人還把他們光溜溜的屁股衝着雲川部的人胡亂搖擺,看樣子,這就是他們想出來的辦法,通過羞辱雲川部想要牛車後邊的人衝出去。

雲川部自然是巋然不動的,經過七八次這樣的試探之後,白臉野人的騎兵們也就消停下來了。

中午,雲川部做飯的動靜,再一次吸引了這些白臉野人,他們靠的更近了,可能想要近距離的聞聞雲川部食物的香味。

再後來,這些人的行爲完全超出了雲川的預料之外……竟然有膽子很大的白臉野人居然步行走過來……由於不明白這人到底要幹什麼,睚眥並未阻攔,任由他走近雲川部的車陣。

直到這人掏出一柄青銅小刀,並比劃了吃飯的動作之後,睚眥才知道這傢伙居然要用小刀換一頓吃的。

雲川按下了女咆舉起的弓箭,睚眥就很大方的給了兩個夾滿了肉,且灌滿肉湯的白餅。

然後,這個傢伙就一邊吃,一邊跳着不知名的舞蹈走了。

白臉野人拿來的小刀很鋒利,雲川用蚩尤部鑄造的青銅小刀對比了一下,然後就對睚眥道:“下次問問能不能換馬!”

睚眥呆滯的道:“他們一定不肯換的。”

雲川淡淡的道:“生意,有無數種可能!”

“我們是敵人!”

“敵人就不能做生意了?你看剛纔來的那個野人,他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熟練地用小刀換走了兩個肉餅,可見,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非常的普通。

人要入鄉隨俗,既然人家都肯跟我們做生意,我們爲什麼一定要把他們當成敵人呢?”

“可是,外族入侵不可妥協,必須殺之而後快!”

“這句話也沒有錯啊,跟他們做生意,瞭解他們,跟殺戮他們有什麼衝突嗎?”

“族長,真的沒有衝突嗎?”

雲川點點頭道:“沒有,先做生意後殺戮,這完全是兩回事。”

“既然如此,我們要不要在賣給他們的肉餅裡放一點別的東西?”

雲川瞅瞅睚眥道:“做生意就要做的誠心誠意,餅子一定要大,肉一定要足,如此纔是做生意的模樣。

殺人就要殺的酣暢淋漓,怎麼順暢怎麼來,人一定要殺死,後患一定要剪除,如此,纔是殺人的模樣。

你以後遲早是要帶領一羣人生活的,所以,必須學會一分爲二的看問題,萬萬不可眉毛鬍鬚一把抓,繼而忘記了危機中存的利益。”

睚眥看着又有幾個前來做生意的白臉野人連連點頭道:“明白了,就算是要殺人,我們也一定要成爲讓被殺者感覺最親切的那個人。”

對於睚眥的理解雲川非常的滿意,這孩子雖然算不得聰明,總算是還有救,能跟的上雲川部目前的發展勢頭。

雲川部白日裡沒打算動彈,所以,那些白臉野人們也沒有過來騷擾雲川部,前來做生意的野人還是有一些的,開始是一羣,後來可能覺得這樣不合適,容易被對方一鍋端,最後來的人就是商業代表了,一個人拿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來交換一大堆餅夾肉,至今爲止,還沒有出現一個願意用戰馬換餅夾肉吃的白臉野人。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白臉野人們就回去了,也就在這個時候,雲川看到了三道濃重的煙霧直衝雲霄,於是,雲川部也就點起了一堆狼煙,讓這四道煙柱在半空中相互輝映。

能看見煙柱,就說明,點燃狼煙的地方距離雲川部不到二十里。

不知道那些白臉野人感受到了危機沒有,雲川很清楚的知道,過了今夜之後,戰爭一定會如期而至。

這三道煙柱的騰起,也在告知雲川,軒轅,蚩尤,臨魁在二十里外等待他會面。

雲川帶着女咆以及五十個武士驅趕着牛車在天黑之前出發了。

三個小時之後,雲川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火堆,火堆邊上圍坐着三個人,看樣子在飲酒,估計已經有一陣子了。

雲川與女咆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大鴻從黑暗中鑽出來道:“請雲川族長獨自前往!”

雲川看了大鴻一眼,在火把的照耀下,雲川的目光極其的凌厲,大鴻的身體稍微顫抖了一下,就聽雲川道。

“我的武力不好。”

大鴻還要出言阻攔,卻被女咆強橫的擠到一邊,其餘武士就簇擁着雲川直奔火堆,大鴻正要派人阻攔,軒轅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就讓他們過來吧!”

大鴻隨即停下腳步,目送雲川去了篝火邊上。

軒轅指着南邊的一個空位道:“你能來,我很欣慰。”

雲川朝蚩尤,臨魁笑了一下,就徑直來到南邊,等女咆撤掉原來的獸皮換上一張新的獸皮,雲川才安然坐下。

“你的防備心未免太重了一些,”臨魁用一根樹枝挑着一塊白餅,烤一會,就吃一口。

雲川取出自己帶來的酒示意女咆給三位族長滿上,這才道:“包圍之勢已成,明日就可發起攻擊,早早處理完畢這裡的事情,我還想早點回家,刑天最近對我非常的不滿,家裡沒人可不成。”

蚩尤道:“我們都不在家。”

雲川舉起酒杯道:“你們不在家,我在家,所以你們可以放心的在外邊,不會有事。”

軒轅道:“聽大鴻說,你把騷擾我們四部落的北方蠻人都給殺了?”

雲川笑道:“陣斬兩千餘。”

軒轅皺眉道:“可留有活口?”

雲川道:“一個不留!”

臨魁有些惋惜的道:“這些人擅於牧馬。”

雲川笑眯眯的看着臨魁道:“我比較喜歡整齊,部族人的衣衫穿的整齊,行爲習慣整齊,當然,面容也需要整齊,不能在一羣黑頭髮黑眼珠的人羣裡出現別的顏色,那樣就不好看了。”

臨魁冷笑道:“你雲川部恐怕已經找到牧馬人了吧?”

雲川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死了不少的馬,終於培育出來了幾個合格的牧馬人。”

蚩尤擡頭道:“大湖附近能養馬嗎?”

雲川道:“能養,不過,這一批一定不成,大多數的戰馬都來自於冰天雪地之中,環境越是酷毒,培育出來的戰馬就越是強大,大湖之地氣候溫和,一年四季基本不分,再加上煙瘴橫行,想要培育出適合作戰的馬非常的難。

蚩尤,相比較馬,我其實更建議你們部族養驢子跟牛,這兩樣牲口除過行動緩慢之外,沒有太大的缺點,而且吃苦耐勞。

當然,你如果精心培育的話,過上一段時間,說不定會培育出適合在大湖附近生長的戰馬。”

“雲川,你帶來了多少人?”臨魁直視雲川。

“雲川部人少,我窮搜部族,也只帶來了兩千人。”

“夸父沒來嗎?”

“沒有,他們身形笨重,遠行不是他們擅長的,所以呢,就留下來看家,夸父憨厚,有他在,我就不擔心刑天突襲我了。”

“刑天會突襲你?”臨魁多少有些慌亂了。

雲川看着臨魁慢慢的道:“我在圍剿北方蠻族的時候,無意中捕獲了不少的刑天部的人,據他們說,刑天已經投降了北方蠻族,還派人專門引路進入了我大河上游。

我還從這些人口中得知,刑天準備趁着我們全部被北方蠻族拖住的機會,想要突襲我們,這一點,三位族長不可不防。”

臨魁哈哈笑道:“四個部族中,就你雲川部最爲富庶,我神農部匱乏如此,想來刑天還看不上。”

雲川搖搖頭道:“這可不一定,我雲川部於今年已經修建好了城牆,再加上有阿布跟夸父這兩人以及我部族中的族人在,刑天想要突破我們的城防,基本上沒有可能。

圖謀雲川部不成,我不知道走投無路的刑天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雲川把話說完,臨魁的臉色就變得陰晴不定,極爲難看。

軒轅喝了一杯酒道:“刑天不過是疥癬之疾,我們還是想想明日如何才能讓這些北方蠻人留下來不跑。”

蚩尤看了雲川一眼道:“雲川部擅於防禦,就由你們來吸引騎馬的北方蠻人如何?”

雲川點頭道:“如你所願。”

蚩尤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就對軒轅道:“我們兩面包抄,由臨魁率領神農部所衆負責外圍拾遺補缺如何?”

軒轅笑道:“如你所願。”

臨魁擺着手道:“神農部也應該包抄北方蠻族的老巢,不能在外遊蕩,這樣我神農部付出犧牲卻得到太少。”

蚩尤神色不善的瞅着臨魁道:“你想要什麼?”

臨魁咬着牙道:“我要得到一部分婦孺,用來跟騎馬的北方蠻人交換戰馬。”

軒轅道:“事後我們會按照出力大小來分配。”

臨魁再次搖頭道:“我需要得到一部分婦孺,自己去交換戰馬。”

軒轅與蚩尤對視一眼,就聽蚩尤道:“也好,你與軒轅包抄蠻人老巢,雲川在外吸引那些騎馬的蠻人,我在外圍負責堵截那些蠻人,臨魁,如此安排你看如何?”

臨魁滿意的舉杯笑道:“既然如此,臨魁領命就是。”

如何誅殺北方蠻族的事情商量完畢了,軒轅就舉杯對雲川道:“你來的時候,可曾聽說隸首與北方蠻人交戰的結果?”

雲川喝了一口酒道:“隸首與虎戰士,以及方苗部族長在磐石地圍殺了一羣蠻人,聽說戰果很好。”

軒轅笑道:“捉到了多少馬匹……不火畜?”

雲川瞅着蚩尤道:“蠻人殺了不少,戰馬卻沒有捕獲多少,聽說他們三人因爲沒辦法平均分配繳獲的兩匹戰馬,就在虎戰士的建議下把戰馬殺了,把馬肉平均分配了。”

軒轅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道:“怎麼可以如此分配呢?”

臨魁哈哈笑道:“這樣也好,總歸是公平不是嗎?”

軒轅看着雲川道:“如果你的部族也參加了,遇到這種事情,你會如何分配?”

雲川淡淡的道:“馬,是一種高傲的生靈,也是一種美麗的生靈,活着的馬才能撐得起這樣的讚譽,死去的馬就不過是一堆肉罷了,而且還是一堆不如牛肉好吃的肉。

如果要我選擇,我寧願放棄,也要看着這些美麗的生靈在大地上奔馳。”

臨魁冷笑道:“好啊,等這一戰結束之後,我們一定會滿足你這樣的需求的。”

蚩尤喝光了杯中酒冷冷的瞅着臨魁道:“是你,不是我們!”

臨魁見場中三人都看他的目光不善,就哼了一聲,起身要離開,走了兩步又重新回來坐下來,一個勁的喝酒,再也不說話了。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皎潔的月光被烏雲所覆蓋,軒轅把喝剩下的半杯酒倒進篝火,站起身道:“多說無益,且看明日作戰的結果吧。”

蚩尤也把一頂熊貓頭盔戴在頭上,提起插在地上的戰斧轉身就與軒轅一同離開了。

雲川見臨魁也要走,就忍不住問道:“真的值得嗎?”

臨魁強忍着心頭的驚駭道:“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雲川嘆口氣道:“這裡的事情辦完之後,早點回去吧,我擔心你回去的晚了,你的部族會出事。”

臨魁立刻一個虎跳就來到雲川面前,指着雲川道:“你敢謀算我的部族!”

雲川悲涼的搖搖頭道:“你想差了,雲川部從不謀算友好部落,我們也從來不干涉友好部落的事情,唯一希望能與友好部落一起,共同富裕起來。”

臨魁用更加悲涼的聲音道:“是啊,你雲川部是最守規矩的,從來不會跨過我們約定的邊界,也從來不會派人來搶劫我神農部的牲畜,也不會刻意的破壞我們的莊稼,更不會擄走我們的人當奴隸。

你只會利用我部族人的愚蠢做一些看起來對他們有利,實則對整個部族來說就是災難的事情。

神農部的人越來越像你雲川部的人,好些神農部的人遭受了冤屈,或者傷害,他們只會去找你雲川部的人傾訴,希望能從你們部落中找到安慰。

他們願意把最好的糧食拿去跟你交換東西,也喜歡把初生的羊羔放在你雲川部的羊圈裡飼養。

我曾經看到很多神農部的人在你雲川部的地盤上放牧着原本屬於我們的牲口,也看到過神農部的人在你雲川部的土地上辛勤耕耘。

他們敬你雲川爲神,卻害怕我如同惡鬼。

人人都在談論雲川部的富足,人人都在傾慕雲川部的光明,雲川,這就是你從不干擾我神農部內部的結果。

你總說,大多數人的選擇就代表着人們的意志,那麼,我這個神農部之王的意志又有誰會在意呢?”

雲川認真傾聽了臨魁的控訴,而後嘆息一聲道:“臨魁,你要放開心胸迎接新的世界。

通過這些年我們共同的努力,臨魁,你部族中可還有吃不飽肚子的時候嗎?

沒有吧?遇到災荒年,你的部族是不是能從雲川部換到大量的糧食來度過災荒呢?

你把族人們渴望過上美好生活的願望,當成了對你王權的侵犯,你把族人們想要過上平安生活的願望,當成了對你發動戰爭的意志的褻瀆。

臨魁啊,你的王權來自於你的族人,不是老天給予你的,也不是你的父輩留給你的,是你的族人認可了你的行爲,他們纔會擁戴你成爲他們的王,願意以你的意志爲他們的意志。

很可惜,你現在因爲一些無聊的嫉妒,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仇恨,就背離了你的族人。

你說的事情確實存在,問題是當你可憐的族人來到雲川部尋求安慰的時候,我該怎麼做呢?將他綁起來送給你,然後讓你一刀砍死?當你的族人覺得你拿走的羊羔太多,就把他的羊羔放養在雲川部的熟人羊圈裡,我難道就應該把他們的羊羔區別出來送給你?

臨魁,這都是你的錯,不是我的錯,我雲川部善良沒有錯,我們憐憫弱者沒有錯。

所以,臨魁,錯的是你。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聰明,善良,堅強的臨魁哪裡去了?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了一個暴君?

你放心吧,雲川部依舊不會要你神農部的土地,更不會派夸父去摧毀你的城池,更不會把你的族人當成奴隸,順便告訴你一聲,我雲川部最終的目標就是沒有奴隸。

我們認爲用武力驅使一些人去勞作,不如用豐厚的酬勞驅使他們自發的去勞作。

臨魁,你如果不能真正的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不能像第一代神農一樣嘗百草,辨百毒,以自身爲爐鼎爲天下人辨識何物可吃,何物不能吃,你就背離了你神農氏祖先的道路。

身爲一個王,你要做的是帶領族人前進,而不是阻礙族人前進,你好自爲之吧。”

雲川說完話就在女咆他們的簇擁下離開了篝火堆,直到身影全部被黑暗吞沒,臨魁才咆哮道:“我一定要殺了你!”

烏雲遮蓋了月亮,前路早就漆黑一片,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對於女咆來說,辨別方向並不成問題,她在最前邊牽着大野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而其餘的武士們則用繩子串聯起來,將雲川包圍在中心。

雲川猛然覺得臉上有一些涼意,抹一把臉,才發現天上開始落雪了。

遙遠的地方,總有鼓聲傳來,鼓點非常的有韻律,還多變,每當鼓聲響起,女咆就會重新修正一次前進的方向。

雲川在不停地移動,睚眥他們趁着黑夜也在緩緩地向前移動,即便是開始下雪了,他們兩方都沒有停止。

雲川部在前進,軒轅部,蚩尤部,神農部也在前進,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篝火了。

雲川跟睚眥他們匯合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了,因爲陰雲密佈的緣故,今天天亮的時間比前幾日晚了很多。

雖然天亮的很晚,可是,那些北方的蠻族門卻比那一天醒來的都早,每一個方向都站立着一羣騎兵,這一次沒有人發出慣有的嚎叫,只是靜靜的站在大雪中,等待長途跋涉的敵人靠近。

其餘三部來到近處之後,就停下了腳步,雖然走了一晚上的夜路,他們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一些騎兵開始動彈了,他們催動戰馬緩緩地前進,過了片刻,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騎兵們拋棄了身上厚厚的裘衣,只剩下單薄的亞麻布衣衫。

眼看着騎兵們向正東方的臨魁部衝殺過去,雲川對睚眥道:“擂鼓!吸引他們過來!”

睚眥立刻下令擂鼓,隨即,雲川部這邊就戰鼓咚咚,所有人掀開厚重的裘衣,挺着手中的長矛,推着牛車緩緩向前。

更多的騎兵開始動了,這一次,他們的目標就是最靠近他們的雲川部,臨魁那邊已經傳來廝殺聲,雲川卻沒有功夫搭理他們,只是把目光放在越來越近的騎兵身上。

萬馬奔騰的時候,大地都開始顫抖,落在草葉上的白雪簌簌的跌落,隨即就被沉重的馬蹄踏進了大地。

這一次,雲川纔算是真正見識了這些北方蠻族騎兵們的本事,他們的雙腿緊緊地夾着馬肚子,且鬆開了戰馬繮繩,雙手平舉着彎刀以及筆直的青銅長劍,毫無畏懼的向雲川部的車陣席捲而來。

更有甚者,竟然蹲在戰馬的背上,隨着戰馬奔馳過程中的起伏上下顛簸,眼中滿是強烈的戰意,雲川很擔心他們只要靠近,就會從馬上跳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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