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笑着走了出去,“迎新郎新娘入場。”
便靜靜地等待在門口。
其他的人也是笑着等待着兩位新人。
不一會兒,洛寧走了進來,身着一身喜袍,本就皮膚白皙的他,此刻穿上一身喜服非但顯得不庸俗,倒還有自己的幾分味道,俊秀的五官掛着淡淡的笑容,身材挺拔的進來,一進來引的一翻衆人驚歎着,不愧爲長安城裡第一美男,簡直猶如空中璀璨的太陽,散發着奪人的光芒。
下人們雖然長年在洛府中,可是倒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少爺,此刻他身上散發着溫柔的氣息,臉上的笑容更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迎新娘!”媒婆笑着便走進了內室中去,身後的丫環也笑着跟了進去。
“真是可喜可賀啊!老將軍,沒想到你年輕的時候長得不怎麼樣,怎麼兒子倒生的這番俊俏,讓老夫不禁一陣羨慕啊!”
老將軍笑着不說,摸着鬍子笑眯眯的等待着兒媳婦的出來。
等了良久之後,賓客紛紛拍手迎接着新娘。
門,“咔擦”一聲的打開了,衆賓客的眼睛都看向同一個方向。
可,從裡面走出來的人卻不是新娘,而是媒婆,只見媒婆一臉的焦急的走了出來道,帶來的確是晴天霹靂的消息,“不好了,將軍,新娘子…新娘子走了…!”
“什麼?”在場的賓客皆是一驚,驚奇的擡起眼睛看向坐在最上面的老將軍,卻緊接着把目光轉向在場的洛寧。
這種事情在長安城裡可是頭一回。
顯然將軍也是一愣,新郎更是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臉色瞬間慘白了。
只見他滿是不可置信的雙眼,一把推開旁邊擋着的人衝進了內院子裡去,賓客們也是沒想到事情卻突然變成這樣全都準備涌向內院子,想要一探究竟,下人們忙擋住,哀求道:“各位大門們,不要着急,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新娘子的一個玩笑而已,各位請坐好,請坐好!”
…
洛寧衝進了內院子,找到了原本童璃住的那間房間,一走進去,裡面佈置的紅色一片,到處都充滿了喜慶的,連梳妝檯上都貼了一個大紅喜字,四處飄着花的香味,桌子上面擺着一束新鮮的花,是他要求丫環每天都要換上不同的花。
可是,就在這個房間裡,卻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秋風吹了過來,掀起紅色的帷幔。
洛寧拿起梳妝檯上的首飾,那首飾已經沒有餘熱了,她也許早就走了,也許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想走了,不,也許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留下來…
捏着首飾,一使勁,便瞬間化爲粉碎,化作粉末煙消雲散,隨風飄走了。
“少爺!”丫環衝了進來,卻是害怕的往後面退了一步,她見到少爺那雙通紅的雙眼,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少爺,你的手流血了…”
“告訴我,她什麼時候走的…”冰冷的聲音響起。
丫環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卻在她看到少爺眼淚從眼角流下來的那一刻,咬着牙說了出來,“少爺,夫人…夫人是跟着一位公子走的…”
“…是誰?”
丫環細細想了一會兒,“奴婢是在門外聽見了,夫人叫他阿七!”
“啊七!”往後面一退,卻不小心碰碎了身後的花瓶,只突然想起了在蓬萊島的事情來,想到她頹廢的樣子是爲了誰,想起她傷心欲絕不省人事是爲了誰,想起她一次次的拒絕了自己是爲了誰,想起了她一次次的冷漠是爲了誰,想起了這幾百年的尋找她是爲了誰,洛寧笑着,看着門外的落葉紛飛,“…我終究還是…”下一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早已泣不成聲。
“…你就算不愛我,你也要與我說一聲可好?”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從心底裡面蔓延開來,飄拂起的帷幔顯得各位的刺眼,伸手只覺得了瘋了一般全部扯落了下來,卻覺得怎麼也不夠。
什麼,她也是在乎他,她也是懂得他的感受的,他也是在她的心裡有着一個小小的位置,望着散落成一團的房間,他醒悟了過來,她從來沒有給他留一點位置,整顆心,滿顆心全都只是裝着那一個人,只是那一個人,從來,從來就沒有他,一直是他的癡心妄想,是他的白日夢罷了,他躲在房間裡哭着又笑了,笑着又哭了…
…
“你把老夫叫到這裡可有何事?”長弓的父親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法師。
法師笑着道,“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本不該說這些,可是老夫實在不忍心看着你們二老被矇在鼓裡。”
“有什麼快說,老夫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伺候。”
法師又是一笑,“你可知道你的兒子長弓爲什麼在他好兄弟這麼大的日子都沒有回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家弓兒一向貪玩,也沒有好奇怪的!”
“真的嗎?”法師從懷裡掏出了一件東西遞給了他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兒子究竟如何了,你何不去問問洛大將軍呢?相信你不久你就可以得到答案。”
…
“寧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將軍從大廳走了過來,看着一臉頹廢手中還流着鮮血的依靠在柱子邊上的洛寧,便趕緊過來問道。
只見他擡起眼睛,看了一眼之後便站了起來,輕聲道,“爹,我沒事…我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寧兒!”
卻見他如同行屍一般往前走去。
卻從旁邊衝出了一個人,手中拿着一塊玉佩一把抓住洛寧質問道,“寧兒,你從小與長弓一起長大,你實話告訴伯父,長弓到底怎麼了!”
“老頭子,你跑哪裡去,快點去找寧兒啊!哎,寧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夫人帶着丫環也從旁邊走了出來,見到一臉怒視的老頭子,不禁一驚忙問道,“老頭子,你幹嘛!”
“你告訴伯父,長弓到底怎麼了!他的貼身玉佩怎麼會不隨身攜帶!”長弓的父親越說越生氣,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夫人也是不明所以的看着洛寧。
洛寧囁嚅着嘴脣,看着伯父手裡的玉佩,想起了長弓死前的模樣,哆嗦着道,“…長…長弓…死了”
“什麼?”長弓的父親抓住他的衣領的手卻一鬆,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怎麼會,怎麼會..”
“長弓遇襲,被人…被人砍去了手足…我..不想讓他這麼痛苦的活着…便親手殺了他…”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長弓的父親衝上去就是一拳打了過去,怒吼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院子,鮮血一下子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卻在這個時候,夫人往後退了幾步,捂着胸口眼裡朦朧一片慢慢的倒了下去,兩人驚覺想要去扶住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伯母!”
“夫人。”
“快把大夫找來!”洛寧托住夫人,不停的掐着人口,不停的搖晃着,可是卻看見夫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指無力的抓住洛寧的手,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手一鬆,兩眼伸直沒了神!
“夫人!”一道痛苦的吶喊的聲音夾雜着哭着充斥着他的整兒耳朵,他趴了下來,伸手把夫人的眼睛合上,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
“把這些這些都撤下來吧..”管家嘆了一口氣,看着喜字全被揭了下來,下人們一陣沉默,洛府又恢復成以前的素樸的樣子。
…
“洛寧,你是將軍老夫不能奈何,你把這些全部都拿回去,老夫還沒有淪落到用家人的性命來換這些金銀珠寶!”長弓的父親走了出來攔住了前來祭拜的洛寧。
洛寧身穿一身白服過來,卻被家丁攔在外面,卻見從裡面走出來的伯父,身邊還有幾箱子東西,“把你帶過來的東西全部都帶走,老夫不需要!”
此時的長府裡掛了白布,白髮人送黑髮人,又同時送走了自己的結髮之妻。
“伯父…洛寧知道你恨我,可是能不能讓我最後在送送夫人,夫人那麼疼愛我…我…”
“你走!”長弓的父親毫不留情的拒絕,“長弓跟你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你…你怎麼忍心下的了手,你…怎麼忍心…殺了他。”捶着胸口擦着眼淚,“你走,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踏入我長府半步!”
“伯父!”
“你走!你走!”長弓的父親直接從地上抄起了一把掃帚直接扔了過來,“我叫你走,你聽見了沒有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走!你害我的家破人亡,難道還不夠嗎!”
洛寧落魄的轉過身去,卻又聽見後面輕聲的問道,“你…你把弓兒屍首埋在了哪裡?”
“…在軍營的旁邊…”
“…你爲什麼不把他送回來,他從小就爲你賣命,難道死後還不能回家,還要繼續守在那個寸草不生的邊疆嗎?”
洛寧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麼多,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我..”
“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
“你可知道洛府辦喜事,那麼多的大人物都去了,聽說還是皇上賜的婚,卻沒有想到新娘子卻逃婚了,在婚禮當場就走了。”
“真的假的。”
“你這都不知道了,這可在長安城裡傳的沸沸揚揚。”
“還有還有,聽說成親的時候有一位老婦人死在了洛府中,硬生生的把喜事辦成了喪事,哎,真是可憐。”
“哎呀,別說了,換成誰,誰受的了啊!”
從酒館裡穿過的人紛紛圍了上去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