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剛纔從趙乙影子裡竄出來的殘影,實在太快,陳伶根本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一槍把它幹成了碎渣……此刻仔細打量這些怪物,反而有種莫名的喜慶。
就好像感恩節的噴香火雞,自己走下餐桌,蹦蹦跳跳的向他靠近,只不過這些火雞各個都有兩米多高。
灰界中爬出來的災厄……都這麼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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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伶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剛纔趙乙描述的工廠裡那只是個蜈蚣,怎麼從卵裡孵化出來之後,就變成肉雞了?
但此刻已經不是仔細思考這件事的時候,那些壯碩的肉雞正在向他靠近,從它們的身上,陳伶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壓迫感……這些肉雞,至少也是一階的水準。
“一,二,三……六,七,八……八個啊?”
不出意外的話,目前整個寒霜街的災厄,都被他吸引過來了。
陳伶雙眸微微眯起……
“這……這怪物怎麼這麼噁心?”中年婦人悄然趴到窗臺邊,看到街中央的景象,臉色越發蒼白,“陳伶能贏嗎?”
許老闆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陳伶只是剛晉升執法官,一口氣面對這麼多怪物,怎麼看都是弱勢的一方……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陳伶比這些怪物更不好惹。
同樣的擔憂,也出現在其他寒霜街居民的心中,他們透過窗戶,緊張的看着那霧中戰場,心臟都快跳出胸膛。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披着黑色風衣的陳伶動了,他緩慢擡起匕首……
反手捅進自己的腹部!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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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完一刀,陳伶還覺得不夠,反手又在自己的下腹和肋骨間各捅一刀,匕首的刀鋒徹底變成紅色,這場戰鬥尚未打響,他就已經進入受傷狀態。
猩紅鮮血自刀口涌出,將風衣下面的衣衫浸染成血色,陳伶的嘴角微微勾起……
這三刀,並未給他帶來任何的痛覺,反而有種莫名的酥麻……他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正從體內迸發,五感也比尋常敏銳數倍,這一刻,那急速衝來八道身影,彷彿都慢了下來。
這就是【血衣】麼……
陳伶的自殘舉動與詭異微笑,落在寒霜街衆人的眼中,讓他們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從來沒見過誰在打架之前,先捅自己的……那三刀,扎的一下比一下深,若是換成普通人,恐怕已經疼的臉色發白,可陳伶不僅沒有絲毫的痛楚,反而露出一種愉悅。
這一幕乍一眼看上去令人匪夷所思,但它發生在陳伶的身上,似乎又很合情合理,畢竟那可是生吃人心的存在。
這是開戰前的某種邪惡儀式?又或是在向某種邪惡存在獻祭?
衆人突然覺得,跟此時的陳伶相比,那幾只長的嚇人的影子蜈蚣,好像也沒那麼恐怖了……
八隻影子蜈蚣驟然攪動濃霧,以驚人的速度衝至渾身是血的陳伶身前,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道血影便驟然撞出,將爲首的一隻蜈蚣踢入濃霧之中!
陳伶的速度太快,就像是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當他一腳踢在影子蜈蚣身上的剎那,恐怖的力量幾乎將後者碾壓變形,呼嘯間倒飛出數十米!
匕首的寒芒在陳伶掌間飛旋,反手擋住一隻撕咬而來的蜈蚣,密密麻麻的長足抓向陳伶的身軀,卻被他閃身避開,
他擡起槍支,槍口鎖定黑色頭顱上蠕動的暗紅孔洞,接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三枚子彈射出,洞穿了蜈蚣頭顱,它原地扭曲蜷縮片刻,一動不動。
陳伶知道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也不好再動用【審判庭】與【無相】,好在【殺戮舞曲】沒那麼高的辨識度,即便他用出來,這些普通人也未必看得懂,便僅依靠它與【血衣】瘋狂近身作戰。
陳伶回頭看向那三隻同時衝來的肉雞,身形毫無防禦的向前衝去,鋒利的爪牙與尖喙刺入他的身體,瞬間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洞……將他整個人鎖在原地。
圍觀的寒霜街居民心跳都漏了一拍。
只見被三隻影子蜈蚣的長足洞穿的陳伶,冷笑一聲,硬扛着傷勢將匕首洞穿一隻蜈蚣的頭顱,反手將槍管塞入另一隻蜈蚣的嘴中扣動扳機,兩具蜈蚣屍體當場倒地。
“幾隻肉雞……也想殺我??”
陳伶徒手抓住那隻刺穿自己的肉雞,一手掐住頭,一手掐住腿,【血衣】帶來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將其舉到懸空,然後一點點撕扯拉長……肉雞瘋狂蠕動着,隨着陳伶一聲怒吼,還是被手撕成兩半!
腥臭的血液與內臟濺灑大地,渾身是血的陳伶低頭看向手中還剩半截的大雞腿,突然有種忍不住啃一口的衝動……
他嚥了口唾沫,忍住了。
他不愛吃生的。
陳伶隨手將半截屍體丟在一邊,冷冷的看向僅剩的三隻肉雞,身形一晃便化作血影再度衝出!
濃霧籠罩的街道中,死寂的只剩下血肉的撕扯聲,所有躲在窗後窺探的居民,此刻胃部都劇烈翻滾,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嘔!”
許老闆的老婆終於忍不住起身衝到廁所,當場吐了出來。
陳伶的戰鬥實在是太過血腥,尤其是剛纔手撕蜈蚣的一幕,衆人就這麼看着那隻兇惡蜈蚣被撕成兩截,內臟掉了一地……最關鍵的是,陳伶最後還抱着那顆蜈蚣頭在懷中,像是十分陶醉。
【觀衆期待值+7】
陳伶也許是覺得用匕首和槍不得勁,徹底放棄武器,開始徒手屠戮,那染血的黑色風衣在濃霧中翻飛,與此同時,影子蜈蚣的尖銳嘶鳴接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