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小諾時重新蓋好了被子,並且把她臉上的淚珠給擦了去,我準備明天早上好好的和她解釋一下晚上的事情,小孩子尤其不能留下心裡陰影,不然以後長大的話真的會很不好的。
可是我走到門口準備幫小諾時帶上門的時候,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如果不是小諾是這邊發出聲音的話,又會是哪邊的?
樓上一共就有兩個房間有人啊!一個就是小諾時,另外一個就是書房。
既然已經肯定了不是小諾時這邊發出來的聲音,那就肯定是書房那邊了,我悄悄地走到了書房的那邊,果然聽見裡面有切切嚓嚓的聲音很小聲地傳了出來,聽得出來是很壓抑的聲音。
但是我聽了好長的時間還是聽不清楚那到底是發出來的什麼聲音,我繼續靠着門聽好了,很長時間之後忽然發現有些累,所以就順便坐了下來靠着,剛剛聽了一下之後就聽清楚了,竟然是哭泣的聲音。
書房裡面是許光北,而且書房裡面傳出來有哭泣的聲音,所以是許光北在哭泣嗎?
這個信息量有點稍微的大,我從來沒有見過許光北哭,所以說這個需要我好好的去消化一下,而且許光北到底哭個什麼,今天即使是哭也應該是我吧!
我還能依稀記起來,有一次我和許光北看電視的時候,裡面好像有一個男人在哭泣,而且當時也因爲感情的問題,許光北當時還很不屑的說了一聲,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勁兒?現在他自己倒是哭了起來,我心裡面就有點兒慌了!
因爲許光北那天晚上表現的和往常真的很不一樣,所以,那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應該也很特別的大吧!
我心裡面開始想,是不是我做那件事情是錯的,我根本就不應該過多的和吳飛接觸?
可是當時吳飛身上的吸引力好像有些過於大了,所以我纔會那個樣子的。
我覺得如果要是讓我再重新選擇一遍的話,我還是會再次選擇自己當初那樣子的做法。
因爲還是那兩個原因,一個是可以讓我放一下對蕭銘的擔憂,還有一個是在吳飛身上我可以找到自己當初年輕時候的那種感覺,暫時擺脫當時生活的壓抑。
是不是或許我當初和吳飛走的不是那麼的近,或許當初來我們網店合作的快遞員是另外一個,他長的和蕭銘一點相像的地方和沒有,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不一樣的,我和許光北之間也就不會有那麼深的矛盾,許光北也就不會哭的這麼的傷心。
是的,我從門縫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聽出了許光北哭得真的是十分傷心,是從心扉裡面透出來的那種傷心。
原來許光北也會這個樣子傷心啊!我本來還有一位他有一顆鋼鐵鑄成的心,即使是遇到再怎麼樣的事情他也是不會難過不會掉淚的,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而且我還錯得比較離譜,當時爲什麼沒有好好的和他解釋一下,要是我稍微解釋了一下,可能也許不會到這樣的地步吧!我也就不會聽到這麼傷心這麼恐慌的哭聲。
我還一直以爲這樣的哭聲也就會只會在女人身上出現,因爲她們的安全感向來比較差,尤其是和男人相比,可是現在在許光北的身上聽見這樣的聲音,還真的是有些……
我背靠着門就在那裡坐着,耳朵裡面不斷的收着許光北的哭聲,那麼的恐慌!那麼的傷心!
我是不是要推開那扇門去安慰一下他?我是不是要推開那扇門去和他解釋一下,不然的話他是不是準備一個晚上都這樣子過去?就好像我剛纔準備一個晚上都在黑暗裡面度過一樣。
我忽然就想在心裡面冷笑一下,真的不愧是一對夫妻,不是一家人還真的是不進一家門。
我們倆個人連做法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是是因爲我先聽到了樓上還有聲音,所以纔會站了起來走出了那個世界,所以要是沒有外界刺激的話,我們都會選擇那樣畏縮在自己的殼裡面,然後不理外界的一分一毫,安安靜靜的做自己。
那個樣子對於我和許光北來說好像都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手緊緊的摸着地板,之前覺得燒得滾燙的地板現在卻覺得涼得嚇人,這麼涼的地板,許光北是不是也在上面坐着?是不是因爲我的那些事情他纔會那個樣子?那麼他是不是會生病呢?
我腦子裡面不斷地想着各種各樣的想法,好像都快要把腦子給想爆炸了一樣,可是我的手就是沒有力氣去推開那扇門,沒有力氣去把剛纔想的那些想法去付諸實踐,我根本就沒有那個勇氣。
我還真的是一個無比膽小,無比懦弱的人啊!連自己的想法都不敢去做,我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許光北哭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而且好像比之前大了很多,但是還是能聽的很清楚,許光北是一種很壓抑的哭。好像是怕聲音跑出了門的外面,其實他不知道,我即使是在樓下也可以很清楚的聽得到他的聲音。
還真不愧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所以他即使時發出一點很小很小的的聲音,或者是有一個動作我也會知道他是想幹什麼?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只不過還仍舊是有些想不通的時候。
比如說我也想不通爲什麼他會哭,我也想不通爲什麼他今天上午會看見我和吳飛在外面喝咖啡,還有很多比如說,只不過當時暫時想不起來,我只是想證明一下,我和許光北之間的默契好像就只有那麼一個點,到達了那個臨界值之後,就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人生那麼的艱難,我到底要怎麼才能走下去呢?才能安安穩穩順順當當的走下去?
當時已經接近深夜了,可是許光北的聲音還是在不斷地傳出來。
我是想進去和他解釋一下,和他道個歉的,但是我的勇氣真的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了。
所以我轉身回到了我們的房間,那個晚上我沒有開燈,我閉着眼睛在牀上躺了一夜,可是腦子裡面清清醒醒的,就好似是沒有閉眼睛一樣,不過我知道我是醒着的,只不過我的眼睛好像沒有醒着。
我無法準確的用語言表達出自己那天晚上的心情,我只能閉着眼睛讓自己胡思亂想,不然的話我還能幹什麼?
我想睡覺,可是那樣子的情況怎麼會睡得着呢?
尤其是耳邊竟然時斷時續的有許光北的哭聲,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傳過來的聲音,還是我的腦海裡面自己製造出來的聲音。
我側着身子躺着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身雙膝,好像那樣子才能讓自己稍微的有安全感一點,那樣子我才覺得自己好像是置身於一片光明之中的,當然我知道我沒有開燈,是無法置身於光明之中的,我說的是自己的心靈。
既然本來都已經那麼的艱難險阻了,所以我很肯定是要尋找一定的辦法,讓自己有一點安全感的。
我真的就那個樣子躺了一夜,沒有睡着,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能從鏡子裡面看見自己塌陷下去的雙眼,那濃重的黑眼圈也是無人可比了。
不過我知道,許光北說不定也是那個樣子熬了一夜,我們兩個人就好像是在互相折磨對方,不把對方折磨得精疲力盡就肯定誓不罷休。
還好還好,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一夜,所有的光明都已經來臨了,因爲,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
我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外面還是一片沉寂,並沒有之前那樣的鬧哄哄的感覺,我先就走到了書房的門口,書房門口已經沒有傳出來的聲音了,不過我竟然能從書房的門口聞到一股很嗆鼻的煙味兒。
我馬上就推開了門,推開門之後我發現自己置身一片煙霧繚繞之中,就好像是電視劇裡面拍得仙境一樣,只不過人家電視機上面圍繞的是乾冰,我這裡是實打實的煙霧。
我看了一下屋子裡面,許光北就坐在地上,靠着牆壁,他的手邊好像還放着好幾盒剛剛拆開的香菸,然後再旁邊就是數不清的菸灰,這個男人不會是抽了一夜的香菸吧?
而且他的雙眼裡面也是佈滿了紅血絲,好像比我嚴重多了。
我心裡面都愧疚沒有限制的就升了起來,我快步的走到了許光北的身邊,然後把他手裡面的那根香菸給拿了下來,我衝着他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但是他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甚至連動作還是保持着我進來的那個樣子,被人點了穴嗎?
我都已經和他道歉了,他難道還要準備怎麼樣呢?
我後來一想,反正是準備道歉了,那就索性說的完完整整一點吧!
所以我就和他說我保證以後和吳飛少接觸,或者是儘量不接觸,保證好好的做一個許太太,希望他不要再生氣了,我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可是許光北給我的反應的呢?他還是那個樣子,他還沒有動,而且還沒有說沒關係,就那個樣子。
我一個人好像就唱了一番獨角戲一樣,沒有人搭理我,我自己還是越唱越開心的那種,說到最後的時候,我的表情終於冷了下來,我想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唱獨角戲吧!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