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之後就上了樓,我怎麼可能和她一般計較。
所以準備去嬰兒房看看小諾,都快一天沒見到小諾了,還真有點想我的小寶貝。
我剛一走就聽到了許夫人在背後叫我,小杉,你等一下。
我無奈的耷拉下肩膀,轉過頭去微笑的看着許夫人。
“怎麼了?媽!
你要是擔心我和光北的感情問題的話,完全沒必要,我們真的很好,謝謝您的關心。”
許夫人在宴會那裡的話我怎麼可能忘得掉,許光北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樣的情人,都不關我的事。
退一步講,就算我真的是喜歡許光北,我們真的是因爲愛情而結合的,那誰沒有個以前。
一個繼母拿着繼子之前的事情在這裡說個沒完是什麼意思?
難道許夫人真的認爲這樣就能改變什麼?
“沒有,媽不是說這個事情,媽是想說何欣不懂事,你包容着她點兒。”
我腦海當時就飄過“呵呵”兩個字,這是什麼意思。
“媽,她又沒做錯事情,談什麼包不包容的!”
我把許夫人扶着坐到沙發上,既然許夫人把長輩的形象保持的這麼好,我怎麼可能讓自己形象缺失。
估計許夫人在發現自己的兒媳原來智商是這樣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吧!
不然的話許夫人握在手裡的東西遠比現在多的多。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世界上最難買的就會是悔藥,最難吃的也是後悔藥。
我端坐在沙發上面,兩隻手放在腿上面,姿勢比會見外國首相夫人還要正式。
最後是因爲小諾的哭聲把我叫走的,小諾一般不輕易哭鬧,所以我聽到小諾的哭聲心就好像被人拿刀割一樣,母子連心這樣的話從來都不是空口。
小諾從出生開始就喝的是母乳,所以傭人告訴我這是因爲小諾一天沒有攝入母乳纔會這樣。
我輕輕的拍了拍小傢伙兒的屁股,果然一看見我就不哭鬧了。
我和許光北迴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再加上剛纔的訓話,現在外面以及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小諾邊啜着小嘴邊慢慢進入了夢鄉。
因爲覺得房間裡面空氣太悶,所以我就決定去外面走走。
路過上次迷路的那個花園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樹葉的響動聲。
一個黑影一掠而過,再加上天空上面一閃而過的閃電,還真的有點兒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我從來都是堅定的無神主.義者,馬克思先生伴隨了我已經半輩子了。
我蹲下來撥開眼前的那片灌木叢,結果剛撥開就看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還真的是一點兒懸念都沒有,何欣正在那裡指着一個方向說着什麼,許夫人連忙把她的手拉下來。
我擡頭一看,那不正是我住的那間閣樓的背面窗戶嗎!
因爲聽不到說什麼,我貓着身子往前面的灌木叢挪了挪。
果然還是靠的近聽得清,一走過去就聽見了何欣的嗓音。
拼什麼我就要捱罵!難道我今天說的不對嗎?
她唐小杉就是個小三啊!要不是她的話,嫁進來的應該是蘇菡。
許夫人還是把何欣激動的不知所措的胳膊拉下來,你能不能小聲點,你想把你爸招過來嗎?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兒心?
許夫人的眼神和我剛剛見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犀利的眼神彷彿能穿透夜空。
突然我腳下一麻,踢到了腳下的一個玻璃瓶,我不由得一驚。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有一個這麼危險的東西,只知道說不定下一步許夫人和何欣就會發現我了,我甚至能想象到何欣那副犀利的嘴臉……
我從灌木叢的縫隙看見許夫人和何欣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的拳頭緊攥着,裡面都是汗,我往後一轉頭。
突然一隻黑貓從我的側面跑了過去,正好從我前面的灌木叢跳過去。何欣尖細的嗓音叫了一聲,死貓。
我這纔看見就蹲在我後面的許光北,這個人總是神秘莫測,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不見。
許光北指了指前面,示意我繼續看前面的,我這才轉過頭去。
“媽,是隻死貓,沒什麼!不要擔心!”
許夫人倒是警戒的很,還是朝四周看了一下。
“好了,回去了,你以後說話要注意一點,分清楚什麼場合講什麼話。
好了,快回去了!”
我看着眼前的這兩個身影,突然計上心頭。
拉着許光北就站了起來,許光北可能是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我差點沒把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拉起來,不過許光北很快就跟上了我的思維。
我牽着許光北的手,許夫人和何欣沒看見我們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因爲她們本來準備離開這裡了。
剛剛我和許光北蹲着的地方對於她們來說是個盲區,許夫人和何欣看見我們的時候嘴巴里面完全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了。
“誒!媽,你們也出來看月亮啊!
今晚好像是看不到了,快回去吧!
要下雨了!”我故意裝作是偶然經過的樣子。
許光北也跟着說,“媽,晚上風大,早點兒回屋!”
說完我和許光北就往回走了,一走到許夫人和何欣看不到的方向我和許光北就控制不住的彎了嘴角。
剛剛看見她們那個樣子還真的是高興到不行,被發現和自己主動出來嚇她們一跳完全就是兩回事。
我倆相視一笑,就好像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一樣的默契,說不出的玄妙。
我從來沒想到過我竟然能有一天可以和許光北這樣配合,這在我的記憶裡面簡直就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要放在以前,我絕對會認爲是他瘋了或者是我瘋了,可是現在就是這麼發生了,我無法想象,我真的無法想象。
外面隆隆的雷聲拉回我的思緒,許光北上了樓梯的身影回來看我,還不走?
我連忙跟上去,夜晚,晚安。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對於許光北的感覺,我是應該討厭這個人的,是這個人把我的生活拉進了地獄裡面。
可是也是因爲這個人,我才能逃脫出鬼門關,我們倆之間就是一次接一次的敵對,合作,再敵對,再合作,總之就是不斷的循環。
可是在循環的過程中也會有一種不同的東西在發生化學變化,讓我對這個男人不再抱有那麼嚴重的討厭。
許光北還是像昨晚一樣捂着我的小腹入睡,我身後的呼吸聲如此的平穩。
我會在某個時刻突然的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就是一個大坑,坑是我自己挖出來的,我爲了跳出這個大坑,不得已的把自己身上的所有一切都扔進去。
可是這一切的努力都是微乎其微的,我試圖在大坑上面搭建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房子。
但是到頭來他也只能是個違章建築,會被那些該拆掉的人強行拆掉,或者根本等不到拆掉的那一天,今晚的暴雨過去之後就什麼都不剩下了,所有的一切就又全部恢復原狀。
於是,在我的世界裡面,大坑永遠都在,每天填埋進去的東西是不同的。
我在等着有一天,我可以走出這個大坑,走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世界裡面去。
我不知道,那一天要什麼時候才能到來,我不知道,那一天還需要我等多久,我不知道,那一天來的時候我是不是還有勇氣走出這個大坑。
我在夢裡面看見我的大坑四周都是雜草,成羣的飛鳥從坑的上空飛過,我就站在坑裡面看着那些飛鳥,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從我的心裡面散發出來,我好像是安全的。
我嫁到許家之前就知道,許光北之所以和我結婚,一多半的原因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
可是我也只能知道這麼多,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因爲許老爺子查出了病——癌症。
而且沒有多少時間了,這些都是許光北平時點點滴滴告訴我的。
許老爺子已經住院了,每天都要經歷生死大戰一樣的化療,那個之前我剛剛嫁過來時的威嚴老頭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頭髮幾乎掉光的病人。
許光北最近都沒有笑臉,雖然許老爺子辜負了他的母親,但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關係是無論如何都割不斷的。
我拿着保溫盒走在醫院的走廊裡面,剛剛的一幕幕歷歷在目。
何欣和許浩年竟然當着許老爺子的面問公司的繼承權,許夫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還真的是人走茶涼,可這人還沒走,茶就已經差不多涼了。
在豪門裡面,親情顯得那麼的珍貴。
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看到別人的真心,許光北迎面走來,他是我打電話叫過來的,許老爺子都已經這個樣子了,許浩年竟然還敢這麼做,我猜許光北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我爸怎麼樣?
許光北一走過來就急着開口問。
“沒什麼大礙,剛剛是被氣昏過去了,醫生已經去過了!”
我自詡一個外人,剛剛都想把保溫盒直接摔在許浩年的頭上。
許光北一聽許老爺子被氣昏了,氣急敗壞的就往病房裡面走,我連忙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