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們還有個孩子吧!
這年頭哪個好女孩兒奉子成婚啊!
能讓你進家門就不錯了,還想要紅包!”
何欣一席話說的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回頭瞪了許光北一眼,他竟然不告訴我這裡還有個比許母還難搞的“大嫂”。
許夫人連忙把我拉過來坐着,剛張開口準備說什麼就已經被許光北搶先了。
“浩年要是想奉子成婚好像也得他腦袋上頂片兒綠吧!”
你……你……何欣被許光北氣的直捂着胸口,許光北的毒舌果然還是一如既往,我在心裡面暗暗一笑。
看來我在這個家裡面以後也算不上是孤軍奮戰,至少許光北也不喜歡這幾個人。
何欣被許夫人叮囑着回房間,然後就帶着我們去看分給我們的房間了。
我看着眼前這個不知道比剛剛何欣的房間小了好幾倍的小閣樓,心裡面瞬間就打破了剛剛對許夫人的那一絲好印象,這纔是真正的道行,何欣那隻能成爲班門弄斧。
“不好意思啊!等其他的房間騰出來馬上給你們換!
你和光北先委屈幾天!”許夫人慈愛的摸着我的髮絲,我開始有點兒同情許光北,連回了家都是這麼累,天知道他這麼多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許光北淡淡地說了一句沒關係就往裡面走了,我看了一眼許夫人忙跟着許光北往裡面走,連金主都不介意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進去之後才發現,雖然這裡很小,不過佈置的卻還不錯,我看了看一進來就躺在牀上面的許光北忍不住開口,“你不覺得他們是故意的嗎?”
許光北把自己的袖子挽起來,我這纔看見他手臂內側那道深深的疤痕。
他告訴我,這道疤痕已經跟了他十幾年,他小時候因爲和許夫人的兒子搶一個玩具被許夫人惡人先告狀,結果惹來了父親的一頓揍。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在這個家裡面,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解決,那不合適,這個家裡面的另外三個人都是蛇,那種只會在暗處把自己的毒液吐出來的毒蛇。
我捏了捏許光北的手臂,這個男人的的童年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不是好人,不需要同情我,許光北說,他也反手也捏了捏我的手心,這個男人竟然能看透我在想什麼。
不得不說許家的男人們都太忙了,連許光北都是在中午的時候直接去的公司,連飯都沒有吃。
而至於那個和許光北同父異母的許浩年以及許家老爺子,我更是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纔看見的,許家老爺子就像是我想像中的一樣威嚴,唯一不一樣的是許浩年。
那完全是個和許光北完全不一樣的男人,如果把許光北比作是王子的話,那許浩年連騎士都稱不上。
他不像是和許光北同齡的,反而是比較像和許老爺子是同齡人,臉上的那種蒼老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了,最重要的是和何欣坐在一起,我覺得我上輩子的尷尬症都能犯了。
許夫人一直扮演的是賢妻良母的角色,一直在張羅着給我夾菜,許老爺子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既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以後就要好好相處,不要給許家添亂!”
許老爺子說完只會可能是覺得不太夠馬上又加了一句,你們都是。
看來這許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不太和,不然也不會專門挑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許夫人坐在許老爺子的旁邊,十項全能一樣的接腔,小杉嫁過來是好事,咱們不說這個。
許老爺子在許夫人說完之後馬上轉頭看我,我馬上乖巧的點頭,“爸!”
許光北說過,戲要演全套的,不然太不專業。
許老爺子很滿意我的表現,馬上就衝着我點了一下頭,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我,許光北告訴我,何欣剛嫁過來的時候許老爺子正眼都沒有看過她。
許光北就坐在我的旁邊,整個人好像癱在椅子上面一樣,許老爺子很不滿的看了一眼許光北,又看了一眼對面坐姿極好的許浩年,我悄悄的用腳踢了一下許光北。
誰知道許光北根本不買賬,繼續自己的“癱瘓大業”。
“我這是昨晚太累了,爸會理解你,你也不要踢我,唐小杉。”
許光北竟然就這麼當着衆多人的面說了出來,我頓時臉紅成一片,不過有人比我還激動,何欣馬上就站起來了。
“許光北,你夠了,還有完沒完!”
“我不過說句話,你激動什麼!”
許光北往我的盤子裡面夾了青菜,自己吃的更高興了,我都能看見他嘴角的弧度了,許光北針對的根本不是許浩年何欣夫婦倆。
他一直針對的都是許夫人,許浩年沒有子嗣就是許夫人心裡面的一根刺,許光北每提起一次,許夫人的心就被扎一下。
“喊什麼,還有沒有點兒規矩!”許老爺子甩下自己的筷子直接上了樓,果然這豪門裡面還真的不是很好呆的,我唏噓道。
我開始有點兒想不通,明明許老爺子看起來是個那麼嚴肅的人,爲什麼還會在有孩子的情況下喜歡上別的人,和他留給我的印象完全不相符。
那你認爲我爸應該是什麼樣子的?許光北問我。
至少應該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不下吧!我心裡面想着,許光北已經躺在我的身側睡着了,小諾也已經被傭人抱走去哄着睡覺了。
看似平靜的表面其實暗藏着很多的洶涌,等我適應這種溫和的溫度之後,馬上就會把我淹死,我能看見許夫人和何欣藏在笑容後面的陰冷。
他們怎麼會讓我和小諾這麼安穩的留在許家,她們不會允許別人來搶奪她們的東西。
許家的別墅空蕩的很,我帶着小諾在外面散步的時候竟然迷路了,我從來不知道在家裡也會迷路,結果剛好碰見何欣。
何欣正和幾個女人喝着茶,我轉頭就走,在許家我最不願意和何欣正面相對,不是說我怕她,只是我覺得沒必要老是和一個跟自己合不來的人在一起,而且最後還會惹一身騷。
可是剛一轉頭就聽見了後面何欣叫住我的聲音。
“這不是唐小杉嗎!怎麼今天有空來過來了?”何欣的聲音還是像之前一樣又尖又細。
我轉過頭來,儘量讓自己保持微笑,我是一個有專業水準的人,素質是我最起碼的要求,“天氣不錯,我帶小諾出來散步!”
這是誰啊!我聽見坐在何欣周圍的那羣女人都在竊竊私語,我知道,何欣肯定早就在她的“閨蜜”面前把我狠狠的“誇”了一頓。
“唐小杉啊!
許光北那個未婚先孕的老婆,我還以爲你們都知道了呢!”
何欣很得意的翹了翹她剛做好的指甲,紅色的光在我看來是和周圍那麼的格格不入。
我馬上回應,“光北讓我告訴你的那家醫院你記住了沒有,沒有的話我重新發地址給你!”有許光北那麼好的經驗在前面,我怎麼可能輸給他。
何欣的臉色果然馬上就變了,她怎麼可能讓自己丈夫不能生育的這種話題出現在公衆場合,果然馬上就改了話題。
媽說燉了燕窩,上好的血燕,你嚐了沒有?何欣看着我,一幅家和萬事興的馬上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我懶得和她爭辯,何欣從來都不是一個我值得費腦子的人,我要做的就是把小諾照顧好,把自己照顧好,這些就夠了。
何欣重新招呼着那些“閨蜜”。
我丈夫給我新買了輛車,我丈夫下週帶我去馬爾代夫度假,我丈夫說下週會帶我重新度蜜月……我聽着後面那些美好的生活,好像自己也生活在那些美好裡面。
殊不知每個人只會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拿出來給別人看,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纔會獨自舔舐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
許光北提起出去度蜜月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明明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還有什麼必要去度蜜月。
而且要是我讓我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出去度蜜月那完全是一種折磨,所以我當場就拒絕了。
唐小杉,你就這麼討厭我,這麼討厭這段感情嗎?許光北問我。
我轉過頭看着他,我不是討厭,是很討厭,但是我不能說,我只是一隻金絲雀而已。
我哪有什麼資格發表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只是看着他笑,我覺得我嘴角都快要笑僵的時候許光北站起來往過我這邊走了,我跟着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許光北還在繼續往前走,忽然砰的一下我好像撞到了牆。
我往後一看,果然沒猜錯,後面已經沒路了。
你剛剛是在默認嗎?
許光北盯着我的眼睛,那雙眼睛好像一潭深水,深的什麼都看不見,就彷彿和他的心一樣,讓人無法探知,“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剛剛那個問題沒有意義。”
我把臉側到一半,這個男人靠的太近了,都快要吻上來了。我突然想起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大學校園,蕭銘一手拿着籃球,一手摟着的肩膀,他臉上寫滿羞澀,慢慢的靠近,心,突然很疼很疼,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