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這……棺材板又是何物?莫不是九龍聖壁?”
驪山老母還是很不習慣臭小子的說話方式,言語之中總是帶着那麼幾分吊兒郎當的痞氣。
比如此時說得這棺材板。
雖然之前就聽他說起過一兩回,但此時再聽他說起,仍讓驪山老母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
“對頭!就是那九龍聖壁。”
“這麼說來,地府是打算把世間的亡魂全都安置在那裡了?”
“嗯嗯嗯!”
如大師之前所說,
黃泉新路雖寬,但是要放下全天下的亡魂還是太過擁擠了些。
而且也不安全。
未免日後遭受池魚之災,所以到時還必須找個新的暫居地,而頭上的這塊棺材板無疑就是首選。
九龍聖壁長千餘里。
而且是個完全密封的環境,
用來安放人間亡魂那是最合適不過了,全部一股腦兒塞進去,然後再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簡直不要太完美。
本來也想過把活人轉移過去,只是轉移活人實在太麻煩,首先如何管理活人就是一個大問題。
再者活人還要吃飯喝水,那麼多張嘴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只用來存放亡魂,這亡魂就好安置多了。
不僅不用吃飯,而且絕對聽話,想怎能操弄就怎麼操弄。
簡直不要太簡單。
“那你可曾想過,沃石出海之日那九龍聖壁亦無法倖免於難?
況且借用龍族的九龍石壁,敖廣那老貨會肯答應?”
這就有些一廂情願了。
先不說把世間億兆生靈的亡魂安置在那裡是不是妥當,單就敖廣那老貨就絕不是好說話的。
龍族生性狡詐,當年若不是他們龍族在暗中作祟,妖族一脈又怎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因此與龍族爲伍。
無異於與虎謀皮。
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敖廣是個老貨……?”
聽大師這樣稱呼老龍王。
許仙不禁乾嚥了口唾沫,想不到一向與世無爭的驪山老母。
竟然會與龍族有過節?
“哼,龍族生性狡詐行事詭譎,許官人可要留個心眼。”
“那……好吧。”
看來這舊怨還不淺。
“不過大師也不用擔心,借用九龍聖壁的事情,其實晚輩早在年前就已經跟他們通過氣了。”
“那敖廣答應了?”
“嗯!老龍王深明大義,深知我幽冥地府的難處,因此不僅答應了借用九龍聖壁的事情。
而且下月之前他還會攜龍族所有子嗣投靠地府,將龍族的五行命格盡數打入生死簿呢!”
“你……說什麼……?”
他剛剛說了什麼?
驪山老母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敖廣那老貨已經答應把九龍聖壁騰出來了?而且還會攜龍族一脈盡歸幽冥地府管轄?
他這是癡人說夢呢!
驪山老母差點一個趔趄從流雲上栽下去,定住身形後又極端鄙夷地瞪了吧混小子一眼。
這渾球是越來越沒邊了。
不僅鬼話連篇。
竟還說敖廣深明大義?就那無恥老貨也配?簡直天大的笑話。
“大師?您又怎麼了?”
看大師此時的表情。
似乎是不小心把嚴頌老弟給吞進了肚子裡,那模樣歡樂極了。
許仙呵呵笑着。
無視大師憤怒的眼神。
繼續自顧自地狂吹。
“這事早就已經談好了,
而且他們絕對是心甘情願地答應加入我幽冥地府的。
唉……!
晚輩闖蕩江湖這麼些年。
像老龍王這麼好說話的前輩,倒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不過就是剁了他的兩個兄弟,就乖得跟什麼似的了,甚至還要把他女兒貢獻出來供本閻羅騎乘。
那態度,簡直了!
不過最近似乎又沒了下文。
這都差不多快到最後期限了,也沒個人過來商量納籍入冊的事,看來有必要再去殺一下了。
要不就等這趟事辦完吧。
到時再親自走一趟九龍聖境,去跟他們好好講一講“道理”。
如果實在講不通道理。
那乾脆就全部弄弄掉算了。
反正這些大蟲留着心裡也挺不踏實的,畢竟他們之前也曾用奸計想把本閻羅給直接坑死……
而且龍族一脈的數量屬實太過龐大,光龍子龍孫就有百萬之巨,這樣養着萬一等他們恢復了元氣。
之後鬧騰起來恐怕又是一件麻煩事,所以還真有必要考慮一下先下手爲強,至少龍壁外的那百萬龍子龍孫得先當作炮灰喂掉。
只是剛剛還在吹捧老龍王的深明大義呢,此時卻又盤算起了什麼時候去斷了他老人家的根。
這人格分裂地有些嚴重了。
而驪山老母聽了許大閻羅之前對老龍王的那一番吹捧,心裡的無名火又快要壓制不住了。
“是嗎?那老身倒想聽聽許官人是如何說服了敖廣那老貨的?”
“當然是擺事實講道理啊!
大師您又不是不知道,晚輩我向來都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
從不會強人所難。
所以晚輩當時不過就是很禮貌地亮出一柄金光閃閃的大砍刀。
然後手起刀落,刷刷兩刀就先剁掉了老龍王的兩個兄弟。
人家一見晚輩這架勢,
立馬就明白了什麼叫我爲刀俎,龍爲魚肉的大道理……”
“你……好你個許仙,膽敢調戲老身,放肆……放肆……!”
“哎大師!您可千萬小聲點,這種話怎麼好講出來的!”
大師她也太沒輕沒重了,
調戲這樣的詞彙也好說出來的?這要是讓小白給聽了去。
那還如何得了!
說着許仙還擺出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隨即又裝模作樣地往四周瞅了瞅,生怕隔空有耳似的。
“哎呀!哎呀大師疼,大師您又打我……哎呀好疼……!”
然後。
然後自然不出意外地。
後腦勺就被大師狠狠地來了幾下,而且這一回下手尤其重,幾乎是不遺餘力地猛抽。
“討打!討打!”
嘴裡還憤憤地說着討打討打,想不到平時和藹可親又慈祥的驪山老母,打起人來會這麼狠。
不過打了一會之後。
大師就突然停下來了。
拿手舉在半空發了一會愣,隨即又自嘲似的笑了笑,臉上怒色便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過了許久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心平氣和地問道。
“那我再問你,你當真殺了敖廣的兩個兄弟?”
“那還有假,都是攔腰剁的,而且他倆的魂魄現在都還鎖在晚輩的閻羅黑印中呢。”
“是……嗎?可知是哪兩個?”
“好像是敖明敖順吧?晚輩也不是很清楚,大師您是不是跟那幾條老龍還有些舊怨未了?
要不要晚輩現在就把他倆的魂魄給揚了?就當是替大師出口氣!”
“胡鬧!”
驪山老母憤憤地哼了一句。
隨即用極大的意志力才壓制住了內心的悸動,不得不承認臭小子的這個餿主意的確很有誘惑力,她也是真的很想手刃那倆老貨,消一消這多年被埋在心底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