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涼了。
長恭和公孫冷雨走在街上,兩個人的身上已經換上了厚厚的棉衣服。腳下,也踩上了棉靴。
“你到底要去哪?”公孫冷雨站在長恭的旁邊,有點不解。面前的這個男人最近一直神神叨叨的,到處查看地圖和問路,也不告訴她是爲什麼。
“噓,保密。”長恭的身形越來越挺拔了,眼神也越來越尖銳。公孫冷雨教了他很多訓練方式,這些東西正悄悄的改變着他的氣質。
這些天,他一直在查看地圖。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所以想熟悉之後好好思考一下,再決定。
可是越走,他越迷茫。
“喝完湯吧。”長恭的眼神閃了閃,衝着公孫冷雨使了個眼色。這些天,他們的身後一直都有尾巴跟着甩也甩不掉。他們抓了幾次,但是這些人實在是太滑溜了。
兩個人來到了麪攤,坐了下來。
“老闆,來碗麪湯。”長恭高聲喊到。
竈臺後面的老闆立馬應了一聲,從鍋裡盛了兩碗湯端到了桌子上。
這樣的天氣,街邊已經出現了很多這樣的麪攤。只是,這裡的麪條難吃極了。
喝完了湯,公孫冷雨剛想再要碗麪,眼前瞬間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坐在一旁的長恭猛的站起了身,接着便摔倒在了地上。
幾個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兩個人身邊,開始用皮帶綁住了兩個人的手,接着便扛了起來急匆匆的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長恭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漆黑一片。有一束光線從窗外射進來,照在了牆角。
“冷雨?公孫冷雨?”長恭叫到,雙手被反綁在後面,嘴卻沒有被堵上。他的聲音引起了外面人的動靜,房門瞬間被推開。
“醒了?”刺眼的光線傳過來,長恭眯起了眼睛。被下藥又久綁的身體,一瞬間變得極端的難受。
“你們是誰?要幹嘛?”適應了光線之後,長恭纔看到公孫冷雨躺在一角,還在昏睡。
“喝點水嗎?”一個水壺被扔了過來,一點也沒有要給他喝水的樣子。長恭跪在地上,看着水壺沒有動。事實上,他的嘴脣已經乾巴的難以說話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一股高傲勁吊着他,讓他難以低頭。
“呵呵,還是這樣的心高氣傲啊。”
長恭轉頭看着他:“還是?什麼意思?”
這個人帶着口罩,一襲黑衣。但是從頭髮可以看的出來,年齡應該不小了。
“沒什麼意思,好好享受吧。”
長恭眯起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他吧?什麼人這樣整自己?
直到他“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長恭纔回過神。急忙跪着用膝蓋挪到公孫冷雨的身邊,想要將她叫醒。
躺在那裡的公孫冷雨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給長恭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人心意相通,瞬間湊到了一起。
“快。”
公孫冷雨低聲說了一句:“他們很快會反應過來的。”
長恭的手裡出現了一把匕首瞬間割破了身上的繩子,然後是腿上綁住的繩子。剛想去給公孫冷雨的繩子也割開,瞬間一陣頭暈眼花。
“閉氣。”公孫冷雨叫了一聲,可是已經晚了。長恭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雖然還有意識,但是已經沒有力氣了。
門再次被“吱呀”的一聲打開,兩個人走了進來,將長恭重新的綁了起來。在身上一陣摸索,搜出了藏住的唯一的武器。
公孫冷雨和長恭兩個人都有意識,看着這些人,剛纔的那個黑衣人又走了過來。
蹲下身,眯起眼睛看着長恭:“年輕人啊,有本事是好事。只是,不要太急躁啊。”
長恭的身上已經沒了力氣,心裡也是一陣後悔。這些人長年做這種隱秘的勾當,看起來經驗極端豐富。怪不得,憑藉自己與公孫冷雨兩個人抓了那麼多次也沒有抓到。
“你們到底想要幹嘛?”
即便是中了迷藥,長恭還是努力的站了起來。心中的傲氣,不允許他倒在地上。而且,這個時候,不能懦弱。
後面的人想要上前按住長恭,卻被用手擋住。
“帶你們去見個人。”
這個人的年齡雖然看起來很大了,但是身手倒是可以看的出來應該是不錯。長恭轉頭看着公孫冷雨,心裡猛然有點沉重。
艱難的抽出雙腿,讓自己的後背靠在牆壁上。長恭淡然的笑了笑:“好。”
和表面表現的不同,心臟開始“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不知道這是某種事前的預感,還是迷藥的副作用。
關上門,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公孫冷雨的眼睛像是菸頭一樣,忽明忽滅的,看着靠在那裡的長恭。她突然間想到了一些東西,不知道對不對。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長恭也是心思沉重,臉色不太好看。
他知道,自己沒什麼辦法。但是“高長恭”這個名字,就已經代表了一些問題。自己在外面對人用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惹一點麻煩,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但是他還是想不通,流落街頭,最後死亡。然後,才由自己穿越而來。這背後,到底都發生了一些什麼?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
嘆了口氣,身體上的疼痛開始漸漸襲來。剛剛用膝蓋在地上走路,雙腿被咯的疼痛難忍。只是剛纔情急之下,沒有感覺到罷了。
雖然心中有猜測,但是他畢竟不是原主。而且又沒有原主的記憶,不會被發現了吧?
夜晚。
房間裡面陰暗潮溼,長恭依靠在牆邊,沒有休息。事實上,這樣的環境,根本沒辦法休息。他知道公孫冷雨也沒有睡,卻沒有與她交談。
黑暗中,似乎是一個隱藏的好地方。
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
天空上,烏雲黑壓壓一片。
殷劍鋒站在城牆上,望着下面。
下面,是人山人海。一隊隊穿戴整齊的士兵,在慷慨赴死。
他站在高處,似乎能感覺到別人對他恐懼的情緒。似乎也能感覺到,別人希望他死的心裡。
一隻箭矢飛射過來,他來不及阻擋。
猛然的,雙手揮動,挺起了身子。
又是一個夢。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這樣關於戰爭的夢了?
戰爭就要打響了嗎?
點燃蠟燭,黑暗中亮起的光芒,讓他的心微微的安穩。他能感覺到那種不安,那是來自於命運的力量。
他不信命,可是他知道,自己終將倒在那上面。
“咚咚咚。”房間的門被敲響,他披起衣服,打開房門,門外赫然便是小小米。
“殷大哥,我有些慌亂。”
殷劍鋒到了一杯水,給了小小米。事實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像他這種人,也像她這種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吖 當然,還有他。
只是,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也許錯的,應該就是強大與正義?
難道人類本就應該生來渺小?生來無奈?
他不想。
“殷大哥,不知道長恭大哥他…”小小米欲言又止。
殷劍鋒愣了愣,倒是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但是那樣的一個小子,到了哪裡都不會好過吧?好好的悠閒日子不過,跑去四處闖蕩。江湖大俠有那麼好混的嗎?不過話說,年輕時哪個男兒沒有夢啊,但是真到了那個境地,真的就開心幸福了嗎?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正是兇猛與好運的年紀。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的是。此時他眼中的小老虎,已經被別人藥的五迷三道,完全找不着北了。
魏國,新月灣。
再次的回到這個地方,長恭的腦子整個都是迷糊的。感覺這裡的一切都熟悉極了,卻又陌生極了。
想要趕快的逃離這裡,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誰讓他現在是階下囚呢。
“走。”身後的人全部都展露了面目,指揮着他倆。他倆現在完全的失去了抵抗力,成爲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唯一讓他放心的是,這些人好像訓練有素,並不會對公孫冷雨起什麼歪心思。其實長恭知道,這個女人是有還手之力的,但是他沒有。也就是這個時候,才讓他看出了這個女人的強大。
長恭和公孫冷雨並沒有被束縛着,他的身體被灌了大量的迷藥,連走路都費勁。算是個徹底的,廢人了。公孫冷雨也差不多,只是她有底牌沒有表露出來而已。
兩個人跟着這邊十幾個人,隱藏在出城的商隊裡。
長恭也並不敢求救,前陣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影響。畢竟,追殺令放在那裡。
快到城門前的時候,一個士兵疑惑的走了過來。看着長恭,長槍一杵:“這個人,帶走。”
跟在他們後面的人全部臉色大變,長恭也是臉色鐵青。跟着這麼一夥略微知道底細的人還好,要是再被帶走,那可…
“官爺官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後面的一個人急忙的擠到了前面,就要偷偷摸摸的塞銀子。可是這個官兵軟硬不吃,瞬間槍一橫:“一起帶走。”
這下,這幾個人全部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