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上下劇烈的痛。虛弱,生命枯竭般的虛弱。
劇烈的暈眩迴盪在長恭的腦海,長恭知道自己失血過多。不過長恭有些疑惑的是,自己怎麼還在活着?
“水。”長恭沙啞的嗓子困難的發出一個音節,動了動手指,長恭沒有睜開眼。
世界彷彿突然變得極端的沉重。
滴滴答答的水珠落盡長恭的嘴裡,長恭頓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張開嘴。
“大一點,再大一點。”長恭心裡期盼着水流的加大,可是並沒有如長恭的願。一會的功夫,水滴就停了下來。長恭下意識的咋了咂嘴,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的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長恭看着老舊的房頂,有些不知所措。
“我怎麼還活着?”長恭喃喃自語,想起自己與老虎最後最後搏鬥的時刻暈了過去。自己好像弄死了一隻,可是另一隻呢?
“這是?”長恭瞬間有些發愣,自己這不是被人救了嗎?
好笑的搖了搖頭,自己是不是已經傷到腦子都不好使了?
身上的傷依舊劇烈的疼着,長恭懂動了動,瞬間疼的抽了口氣。不過瞬間,傷口處又傳來陣陣的清涼。
“好神奇。”長恭頗感驚異。
昏睡的感覺再次的傳來,長恭知道自己失血過多需要休息,便閉上眼再次的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色微亮。
這一覺長恭睡得很不好,噩夢連連,半夜傷口又裂了。可是長恭沒有醒過來,長恭感覺有人爲自己換了藥,便再次的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過清晨的時候長恭睡不着了,腦海裡都是小小米的身影,莫名的擔心。
“醒啦?”冷硬的女聲傳來,長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望着房頂發了半天的呆。
長恭扭了扭脖子,讓自己的身體保持着一個奇怪的姿勢,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入眼處是一個灰色的小木桌與一個小板凳,凳子上坐着一個身穿動物毛皮的女人。修長的腿分在桌子兩側,可以看出個子不矮,側對着長恭的脊樑感覺挺的十分的筆直。
長恭腦子裡第一時間閃出一些奇怪的畫面,忍不住的甩了甩頭。
“是你救了我?謝謝。”長恭張開嘴,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極端的沙啞。
“好好休息。”女人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長恭的傷口,輕聲說道。
“嗯。”長恭眯了眯眼,壓下心中的璇驛。閉上了眼,女人消瘦的臉頰清冷的目光迴盪在腦海。長恭皺了皺眉,強迫自己別多想。
等女人離開一陣子後,長恭才睜開眼。下意識的咧了咧嘴,想要叫卻發不出聲。長恭的肚子“咕咕”的叫着,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餓啊。”長恭有種仰天怒吼的衝動。
長恭挪了挪身子,感覺身上還是沒什麼感覺,有些大膽起來。慢慢的弓起了身子,長恭扶着牀站起了身。女人給長恭用的藥十分的好用,長恭沒有感覺到一分的疼痛。
長恭繞過小桌子出了門,站在門口一眼的就看到了遠處的大山。
長恭有些驚訝,這裡是一個小山村?不過轉瞬又釋然了,還能是哪裡?
左右看了看,長恭向着左邊的一個屋子走了過去。右邊其實也有一座一樣的,不過上了鎖,應該是存放雜物的。
打開門,長恭瞬間看見一道穿着**的半*身影。嚇得長恭急忙關上了門,背靠在門上。長恭的臉頰有些紅,心臟砰砰的跳着。
半響的時間,長恭才緩過神。感覺門從裡面有推力傳來,長恭下意識的轉過身。
門被打開,長恭低着頭有點不敢看女人的眼睛。
“你怎麼起來了?什麼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冷漠了。長恭有些悻悻然。
“那個,我餓。”長恭撓了撓頭。半響沒有聽到女人的迴應,長恭感覺自己更加的尷尬了。剛要說話,便聽到女人說道。
“廚房在你後面。”女人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回了房間。
長恭愣了愣,回過頭這才發現身後搭着一個草棚,草棚下面就是竈臺。
長恭走過去,掀開了鍋,裡面是不多的半鍋米飯。長恭看着白白的米飯發着呆,腦海裡的記憶像是噴泉一樣的爆發。
只是瞬間長恭就回過了神,有些事現在也只能想想。如果想想會讓自己更加的痛苦,還不如不去想。
長恭找來了碗與勺子,長恭拿着老舊的飯勺感覺有着異樣的年代感,一切都不是那麼的真實。
盛好了飯,長恭卻愣住了。這白花花的米飯倒是讓人食慾大發,可是菜呢?
“山裡吃的清淡些,將就下吧?”長恭一擡頭,就看見那個女人正依在草棚的旁邊淡淡的看着長恭。
女人淡漠的生意讓長恭有些尷尬,畢竟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嬌生慣養的孩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什麼?”長恭從碗裡擡起頭,愣了愣,隨即反映了過來:“長恭,高長恭。”
“哦哦。”女人淡漠的聲音再次的響起,然後便沒了聲音。這倒是讓長恭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要同樣的問問名字卻不知道怎樣開口。
“木槿。”女人的聲音響起。
“哦,木槿姐姐。”也許是長恭還習慣於二十一世紀的人際交往習慣,所以下意識禮貌的叫了一聲。不過這一句“木槿姐姐”卻讓女人的顏色變了,眼神奇異的看着長恭半天,突然轉身離去。
長恭也沒有多想,在長恭的記憶中這樣的女人都是有着一些詭異的脾氣,所以依舊安心的吃着自己的飯。
一口氣吃了兩碗,長恭撐的下意識的打了一個飽嗝。看了看周圍沒人,這才安心的回了房間。
躺在牀上,長恭突然感覺大腿的部位溼溼的。長恭掀開褲子,頓時看到一片血紅。
長恭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大腿的血跡發了半天呆。直到長恭突然驚覺,自己的腿並沒有繼續流血之後,這才安心的放下了褲腿。
長恭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木槿的容顏在腦海裡回現,長恭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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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
小小米躺在滿是稻草的地上,睜大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躺在小小米旁邊的瑤瑤睡得香甜,小小米看了瑤瑤一眼,眼裡是化不開的憂鬱。
除了最初的幾天瑤瑤鬧過情緒以外,這幾天已經很安靜了。可是瑤瑤越安靜,小小米就越揪心。這樣的一個乖巧的孩子,怎麼可以在這裡受這樣的罪?
雖然瑤瑤不哭不鬧,但是小小米還是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在這樣的一個枯燥無聊的地方,每天除了精神上的崩潰就是發呆睡覺。熬過一段日子習慣之後繼續精神上的崩潰,還好小小米意志堅定。可是即便如此,也會讓人發瘋。
“小米姐姐。”躺在一邊的瑤瑤突然翻了個身,發出了聲音。
“嗯?”小小米轉頭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瑤瑤,輕聲疑問。
“我還能見到我的爸爸媽媽嗎?”
“會噠。”小小米肯定的說道。說完小小米忍不住苦笑的搖了搖頭,這話自己都不相信,也只能用來騙騙瑤瑤了。
小小米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對於自己未來的預言:“命運沉浮,前途黑暗。”
“自己有多久,沒有練習過占卜了?”小小米有些後知後覺,自己一路走來,竟然丟掉了這個賴以保命的技能?
小小米的腦海裡開始回想自己曾經看過的書籍。
一行行自己浮現在腦海,雖然晦澀難懂,但是小小米卻在認真的理解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小米沉浸在思考中沒有回過神。占卜是一門高深難懂的學問,小小米已經算是個中高手,可是依舊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過度的用腦讓小小米的大腦疼痛。
“姐姐,我肚子疼。”瑤瑤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小小米才驚覺的回過神。
“怎麼了瑤瑤?”小小米有些驚恐,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可不是小小米能夠解決的。
小小米回想着這些天瑤瑤與自己在一起的經過,下意識的伸出手指按了按瑤瑤的肚子。即便肚皮是柔軟的,可是小小米依舊感覺那裡硬邦邦的。
小小米慌了神,這種情況也不是特別的難辦,小小米也經歷過。可是怎麼會這樣?
“姐姐,我難受。”瑤瑤的聲音再次的傳了過來,音調中已經帶上了哭腔。
小小米也只是一個孩子,只是因爲多了一些經歷導致了心智有些早熟。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小米又有什麼辦法?
“來人啊,救命啊。”小小米跑到門邊瘋狂的大喊了起來,手砰砰的砸在門上一會就腫了起來。
“姐姐,小米姐姐。”瑤瑤虛弱的聲音傳來,小小米快速的跑到了瑤瑤的身邊,眼眶盈滿淚水。
“姐姐,別求他們。”瑤瑤痛苦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堅韌:“他們是壞人,把姐姐與瑤瑤抓到這裡囚禁起來,他們是壞人。”
“不,不。”小小米搖了搖頭,堅持了不知道多久的心裡防線突然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