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救人

“重陽節人人都是去登高,偏這幾位公子要與衆不同,跑去遊什麼湖?”花翎嘀咕着,手裡緊緊地提着兩壇上好的女兒紅,生怕有什麼閃失。

自從王爺雞籠山別院回來已經半個多月了,竟平安無事,花翎不由得感嘆自己的命大。但願今天也能無事就好。

沿路只見遊人如織,紅裝素裹,鬢香麗影,滿耳都是歡歌笑語。前往棲霞山的道路上更是車水馬龍,摩肩接踵。遠望棲霞山片片豔紅,真如朵朵雲霞棲於山間。賞楓葉正是時候,難怪人人趨之若鶩。

山下的碧雲湖中,不少的畫舫在遊弋。那艘最豪華的飾滿綢緞輕紗的畫舫肯定是王爺的了。遠遠地隱約可見不少女子的身影。

在喝花酒?她的興趣來了。穿越女主必定要到妓院逛一趟纔不虛此行,她是沒有那個經濟能力的,所以趁機觀摩一下是再好不過了。

花翎來到湖邊,小心翼翼地放下酒罈,朝畫舫揮了揮手。

畫舫就漸漸地朝她駛來,最後在她面前停了下來。阿榮跳下甲板,提起一罈酒就走。

“花哥兒,你來得正好,王爺和公子們的酒正好要喝完了。”

她連忙提起另一罈酒跟上。

一上船,只見寬敞的船頭上一羣婀娜多姿的舞女正在載歌載舞,個個身披色澤豔麗的輕紗,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有說不出的誘惑。船的左右擺了兩列案几,竟陵王、沈約、範雲和兩位陌生的公子在座。

王爺仍是一襲淡青色衣裳,配着髻上的那根碧玉簪子,更顯得氣質的雍容淡定。他雙眼輕輕掠過那一羣舞女,舉起手中的酒杯緩緩地啜了一口。

而其他幾位除了沈約略爲含蓄一點,都明目張膽地大張着眼睛狂吃豆腐。

花翎打開酒罈,倒了一酒壺,輕輕地走過去給他們添酒。

王爺掃了花翎一眼,轉過頭去對範雲輕聲說了些什麼,範雲一擡頭看見她,就嚷嚷:“哎,花哥兒,你送酒來來,怎麼不過來給我斟酒?”

“範將軍恕罪,我這就過來。”聽坊間議論他似乎官封什麼將軍。

看見她將酒杯注滿,他昂首一口喝盡。

“這是你們雲上居特釀的十五年的女兒紅是不是?”他滿意地說。

“是的,公子好品味,這是掌櫃特地吩咐拿來的。”

“我就知道,因爲你們雲上居的這批酒在醇香之後有一種特別的辣勁,似一個外表溫柔而骨子剛烈的女子,果然是特別的女兒紅呀。雲祁,你也應該嚐嚐,味道比咱們去年喝的更好。”他開心的笑着,在秋日的陽光中越發英氣逼人。

花翎別開眼,將王爺的空杯也續滿。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後眼簾輕合細細回味。

“的確更勝去年,辣勁比去年明顯了一些,雲兄剛纔以女子喻之,實在是妙極,——日久見人心,一個人的真性情無論如何掩飾,日子長了,就會逐漸顯現出來。”

“哈哈,如果能碰上這樣的一個女子,那也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我可是對馴服母老虎很有興趣的。”範雲開懷大笑。

哼哼,如果家裡真有這麼一個女人,到時候還說不定是誰馴服誰呢!花翎暗自腹誹。婚前鐵齒的,婚後往往死得很慘。她有個堂兄,沒有女友之前就發出豪語,將來老婆如果敢對自己有絲毫不敬,就要揍得她滿地找牙,結果婚後差不多天天跪搓衣板,一聽老婆那高八度的嗓音就禁不住渾身發抖。

花翎爲其他幾人也一一倒上這種酒,然後邊看歌舞邊聽他們品酒,真弄不明白都是那些辣得嗓子都冒煙的白酒,味道有什麼不同?

歌舞一畢,馬上就有幾個樣貌最出衆的跪坐在案几邊陪酒。鶯聲燕語,嬌顏巧笑,攬肩勾背,撫臉親腮……花翎大開眼界,心裡暗暗“嘖嘖”聲。

在這周圍都是遊人的地方,都可以做出這些舉動,如果在青樓,不是更是香豔刺激得讓人流鼻血?難怪女人也喜歡逛青樓,因爲只有在那種地方纔可以看見美男們更多的養眼鏡頭呀。

擡眼一望竟陵王,他身旁的正是剛纔領舞的那個紅衣舞姬,一襲紅衣襯得雪白肌膚比花瓣還嬌豔,烈焰紅脣,端的是嬌媚無比。此時正見她螓首輕垂往竟陵王懷裡送,但竟陵王卻不解風情,他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放在膝上,竟不去攬一攬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肩頭。這舞姬也是善察言觀色之人,再三試探後識趣地坐正了身子。

“王爺,小女子剛纔一舞不知能否入眼?”連她的聲音聽來都是無限的嬌媚。這就是所謂的人間尤物吧。

“剛纔的歌舞很精彩,姑娘你辛苦了,請在旁邊休息吧。”他的聲音淡淡的,但其中的意思卻不由得人違背。

紅衣舞姬唯有哀怨地望了那個絕情的人一眼,含淚退下。

花翎失望地轉過目光,發現畫舫正朝一座石拱橋駛去。橋上人頭涌涌,原來這橋是前往霞山的必經之地。只見從山腳到山頂,上山的路上游人絡繹不絕,似羣蟻排衙。

當她正在想這畫舫能否在橋底通過時,就聽到“呯咚”一聲,接着就有人嚷嚷:“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在湖水裡掙扎。花翎一急,扔下酒壺,一縱身就跳進了湖裡,秋天冰涼的湖水讓她打了個寒顫。但顧不上這些,她飛快地遊近那個人影,那人在水裡撲騰掙扎,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花翎繞到她背後,以免她在狂亂中會抱住自己,連自己也遊不起來。花翎一把抓住她後背的衣服,扯着她奮力朝畫舫游去。

花翎的手一搭上船舷,立刻被一隻帶着薄繭的厚實大掌抓住了。擡頭對上的是範雲那雙黑得泛藍的眸子,兩道濃眉緊緊地蹙着。他的旁邊站着竟陵王和沈約,也是一臉的關切。

在他們的幫助下,花翎拉着那個女子很快爬上了船。但她雙目緊閉,可能被嗆得失去了意識。花翎將她身子平放在船板上,用力在她胸口壓了兩下,但她沒有反應。花翎急了,連忙扳開她的嘴,給她進行人工呼吸。吸氣,吹氣,壓胸,如此循環了不知多少次,花翎急得一額冷汗。——千萬不要讓她在我手裡死掉呀!

“咳——”她終於咳嗽着吐出一口水來。花翎雙腿發軟癱坐在甲板上,溼漉漉的衣服滴得四周一灘水。

她睜開了眼,花翎此時才發現她樣貌不俗,身上的一套淺綠色衣裙質料上乘。應是來自富裕家庭,但爲何落水?

她坐起身,看了看花翎說:“是公子救了我嗎?”

花翎擺擺手正想回答,卻發現周圍的氣氛怪異,船上的人個個呆若木雞地望着她們,橋上的人都站着看熱鬧,有些人還對她們指指點點,低聲地說着什麼。

這是怎麼了?我救了這個女子,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他們的表情爲什麼這麼古怪?

花翎愣愣地坐着,不知該說什麼。

範雲走近說:“這位姑娘,是他救了你,不但救了你這一次,而且連你的一生都會負責的。”

“啊?——啊——”花翎終於明白是何事了。

“公子這話何解?”那女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因爲他剛纔爲了救你,嘴對嘴給你渡氣,又用手猛壓你的……”範雲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做了一個手勢,眼裡透着迷惑。

“什麼?!”她面上血色盡失,接着掩面大哭,“你這樣救我,還不如不救,你叫我以後如何見人呀?我不如死了算了……”看花翎的衣著打扮就知道我只是個窮小子,剛纔叫她一聲“公子”只是客氣。

說罷竟作勢要跳船,站在旁邊的竟陵王一把扯住了她。她擡頭無限哀怨地看了竟陵王一眼,哭得更傷心了,整個身子都趴向竟陵王懷裡。

“想不到我的第一次嘴對嘴的對象竟是個女人!還來不及悼念自己剛剛失去的初吻,我就要爲這初吻負上責任、付出代價!”花翎簡直想要效仿她從船上跳下去。

看着她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一團火苗開始在她腦海裡燃燒。

“別哭了!吃虧的不是你,而是我!”花翎起身喝道。

“呃——?”她驚異地擡起頭看着花翎,眼淚掛在臉頰。

花翎低頭看看自己,溼漉漉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被白綾束緊的胸的確沒有什麼弧度,只是腰細一點、腿長一點而已,是難看出女人味來。

但花翎心一橫,說:“我並不是男人,我也是女人,所以你並不吃……”

“你怎麼會是女人?”她直覺地反問,然後怯怯地說,“……你都沒有胸部……”

花翎幾乎要吐血。我的是不大,但也不是沒有,好不好?難道真要給你摸一下來鑑定一番嗎?

一陣秋風吹過,溼冷的衣服讓花翎打了個寒顫。

“你和我的衣服全溼了,穿着很冷,不如先看看誰有乾衣服可以給我們換?”花翎極力控制自己的心火,“你不是要鑑定一下我究竟是男還是女嗎?”

“我們姐妹們都有帶衣服來替換的,就拿兩套過來給你們換可以嗎?”紅衣舞姬親切地說,但眼神卻惡狠狠地瞪着竟陵王懷裡的女子,那女子竟面有得色地回瞪。

花翎幾乎忍不住要仰天長嘯,老天,你要我救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呀?看她醒後的表現,落水的原因肯定不是尋死,我看,她是爲了看清畫舫裡的竟陵王踩上拱橋上的欄杆失足跌落來——這種可能性絕對更大。

花翎和那個女子拿着舞女的衣服進到船上的一間房間裡更換。花翎在屏風後脫了所有的衣服才發現沒有內衣褲穿,沒有像內褲的東西,是她們沒有準備,還是古人根本不穿內褲?手裡只有一件她們稱爲肚兜的東西,在她看來根本就起不到內衣的作用,那薄薄的一層穿上身,根本什麼也掩不住,那小小的兩點突起實在是太突兀了。

真不知道這些古代的女人是怎麼穿這些內衣的。花翎咬咬牙穿上襦裙和外袍,還好多了幾層衣服的遮擋,胸部沒那麼難看了,但接着又發現這些舞女的衣服不是普通的暴露,領口開得極低,露出一大截肚兜,領口又闊,整個鎖骨部位的肌膚全暴露在空氣中。還有底下感覺涼颼颼的,雖然襦裙重重疊疊的,但第一次不穿內褲,真是說不出的彆扭。

這樣的衣服我怎麼穿回酒樓?

花翎擡起頭,正想叫那個落水的女子幫自己另找一套衣服來,她赫然已來到面前,還叫道:“啊,好看,你穿得真合身。”

說罷就拉着花翎朝外走,花翎看看她身上的那套也是如此光景,便閉了嘴。

花翎跟在她後面,幾乎想把整個身子都藏在她身後,可惜的是花翎高她許多,藏也藏不住,所以窘得不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一路上,花翎接連不斷地被寬大的襦裙絆倒,還好反應快,沒有真的跌倒。

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狼狽不堪過,一方面,她已許久不以女性的面目示人,而現在她卻穿着一件“女性化過頭”的衣服;另一方面,她可從沒有試過如此真空上陣的。

花翎沒有勇氣擡頭看周圍人的表情,只聽見周圍嗡嗡的私語聲,還聽見那女子大聲說:“大家看看,她沒有說謊,我的救命恩人的確是個女子,——絕對貨真價實,剛纔我們換衣服時,我看得很清楚。”

什麼?花翎猛擡頭盯着她,後悔極了,剛纔拉她上來時爲什麼沒有一手掐死她?

“所以大家也清楚了,我沒有毀了她的清白,以後她清白與否也與我不相干!”

顧不得其他人的表情如何,花翎一轉身面向竟陵王,還好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還是一貫的淡定,否則她肯定要發瘋。

“王爺,小人懇求你借一套男人的衣服給我,我回到雲上居馬上還回來。”

不待他的回答,花翎一陣風地衝回剛纔換衣服的那間房。反手關上門,靠着門慢慢地癱坐在地,不爭氣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跌落衣裳,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暗色的圓點。此時她才發現這套衣服還是俗豔的大紅色——以往她避之不及的顏色。

今天真是倒黴之極了,救了一個人卻惹了一身騷。本來她再在雲上居好好地做上兩、三個月,就可以買匹小馬,舒舒服服地進行她的迴歸現代之旅,現在身份曝露,今天回到雲上居,掌櫃就會叫她捲鋪蓋走人了吧。

花翎狠狠地用衣袖擦着不斷滾落的淚珠,忽略鼻端那股讓人反胃的劣質香水味。

一會兒後,她終於止住了眼淚。

“想不到我來古代第一次流淚卻是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的眼淚也太廉價了吧!”她不由得自嘲。

門外穿來敲門聲,花翎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看,只見阿榮捧着一疊衣物站在外面。她打開門。

“王爺叫我送這些東西給你。”他面色不悅地走進來,將東西擺在桌上,又走了出去。

花翎正想關上門,他卻說:“還有這個也是給你的。”他指着門邊的一個炭爐,上面還有一個水壺,想必裡面還有熱水。

他低頭將炭爐也提進來,花翎連忙幫忙提起上面的水壺。

“謝謝你,榮哥。”

“不用謝,我只是遵照王爺的吩咐辦事,榮哥的稱呼我也不敢當。”他滿面陰霾地走了。

花翎愣了一會兒,不由得苦笑:經過今日之事,周遭之人不知會以怎樣的眼光來看我了,傷風敗俗?驚世駭俗?抑或浪蕩不羈?難怪阿榮會以服侍我爲恥了。

花翎關上門,拿開水壺,將內衣放在爐上烘烤。炭火燒得正旺,很快烘乾了內褲和束胸帶。她換下衣服,利用壺裡的熱水擦了一下身體,穿上內衣,再穿好送來的衣服。穿好了才發現這套男裝的長裳是淺藍色的,很淺很淺的藍色,近乎於白色,但又不象白色那麼單調。質量也很好,摸上去柔軟舒適,還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她仔細地嗅了嗅,是檀香味。

難道這套衣服是竟陵王的?的確象他的風格,也是淺色的,式樣也是極爲簡潔,最重要的是還有股檀香味,她每一次見到他不都聞到這樣的香味嗎?

花翎甩了甩一袖,有點長,但竟陵王穿應該正合適。

他竟將自己的衣服借給我穿?他還真大方。

花翎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走出門外,見阿榮正遠遠地站着。他一瞄見她出來,就露出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她不以爲意地揚起笑臉走過去。

“榮哥,你家往爺還在前艙嗎?我要謝謝他。”

“我們王爺和沈公子他們還在前艙喝酒。”他站着不動,沒有引她前去的意思。

花翎向他行了個禮,徑自走向前艙。

前艙很冷清,好似剛纔的鶯歌燕舞、熱鬧非凡只是幻象。那麼寬敞的前艙只有竟陵王、沈約、範雲緊靠着一張桌喝酒。

見花翎來,三雙眼睛都好奇地打量着她,她行到近前施禮。

“王爺及兩位公子好,請問剛纔那位落水的姑娘呢?”

“本王已叫人護送她回家了,你找她還有何事嗎?”

“不,沒事。多謝王爺的衣服,我回去後馬上洗乾淨,送回給王爺。”

“不用着急。”他朝花翎揚了揚手。

範雲也說:“哪怕你留着不還給他,也沒有問題,這傢伙還少這麼一件衣服嗎?”

“是呀,姑娘你就不必爲衣服的事掛心了。”沈約衝花翎微微笑。

“王爺的衣服哪是適合我這種市井小民穿的?我留着它有什麼用?”她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你留着它是沒什麼用,”範雲表情怪異地瞄了她一眼,“你現在是女人的事,全建康城的人都知道了,難道以後你還可以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到處溜躂嗎?”

“是呀,還沒請教姑娘貴姓芳名?”沈約搖動手中的摺扇,好一副濁世佳公子的形象。

花翎只覺得自己全身冒起雞皮,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人會對她說這句話。

“免貴不芳,我叫花翎。”

“哦,原來是花姑娘,失禮了。”

花﹋姑﹋娘?花翎一頭黑線。他是日本鬼子穿過來的嗎?

“花姑娘,你的身份曝露了,應該不再適合留在雲上居了,那你有什麼打算?”竟陵王不愧是雲上居的幕後老闆,馬上就來和她說這個問題了。

既然別無選擇,那就勇敢面對吧。

“請王爺放心,我今天回去馬上收拾好包袱,明天我就離開雲上居回家鄉去。”花翎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還有,請王爺不要叫我花姑娘,那讓我很不舒服,叫我花翎就好了。”

“哈哈——哈哈——”範雲那傢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小子可真夠膽,對你說這樣的話,真有趣呀!”

沈約也笑起來,惟獨竟陵王微微蹙着眉,繼續問道:“那你的盤纏夠了嗎?”

“哦——是不太夠,但沒關係,我可以去其他的城鎮做工再攢點。”路到橋頭自然直,她不擔心。

“但從這裡到蜀地有幾千裡之遙,你盤纏不夠就上路,只恐途中多生變故,不如我再資助你一些,可好?”

“不用了,無功不受祿,上次拿了王爺的賞賜,已覺得很過意不去了。”花翎最害怕的就是人情債,人情人情,不是拿人來還,就是拿情來還,她兩者都不想。

“即使你有足夠的盤纏,你現在也去不了蜀地。”範雲嚴肅地說,“現在我國和魏國的關係正僵,邊疆監控很嚴,一般都不讓人通行。你不是魏國人嗎?”

“啊?是!”花翎記起自己的謊言。

“那你更去不了魏國,誰能擔保你不是魏國的探子。”

“尤其你剛從魏國來了這裡幾個月時間。”竟陵王也加了一句。

花翎被這個消息擊倒了,那何時纔可以離開這裡去四川?

“那這件事我再回去想一想……”她似打了霜的茄子病懨懨的。

“姑娘如果不嫌棄,來我府上工作如何?”竟陵王緩緩說,“那日姑娘對農業的看法新穎獨到,是我等聞所未聞之事,如果姑娘可以屈就在我書房擔任書童一職,對我處理的事務提些意見,必能對我有所裨益。”

“這樣呀……請恕我無理,可否讓我再仔細想想,明日再做答覆?”跟在這個王爺身邊,陪他處理公務,一不小心就捲入了朝庭的政治陰謀中,腦袋掉了還不知怎麼一回事。

“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好多人求也求不來的好差事呀?”範雲也慫恿着。

花翎心動了,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明日再答覆,小人告退了。”不顧表情各異的三人,花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