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扎着丸子頭的女生走了過來,看着肖然的臉龐,嫵媚問道:“幾位帥哥,要開一局嗎?”
肖然垂下眼簾看了這女子一眼,平淡地問道:“你對這裡很熟嗎?到這兒工作多久了?”
“一年多,肯定熟了。”丸子頭女子聳了聳肩膀,取了一根細煙叼在嘴上,直截了當道:“要玩嗎?不玩我就走了……”
“等一下,這個人你認識嗎?”肖然從口袋裡捏出方浩的證件照,放在這陪杆女生面前讓她看了看。
雖說肖然心中是清楚,方浩此人基本上和杜可可的死沒有關係,但是畢竟杜可可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是聯繫過方浩的,他很可能知道一些杜可可身上不爲人知的秘密。
丸子頭女生挑着眉頭看了看方浩的照片,緩緩吐了一口菸圈,擡起眼簾看着肖然的眼睛,面色晦暗不明地‘哦’了一聲:“他啊,浩哥嘛,怎麼了,你們要找他?”
“你今天見他來了嗎?”張磊出言問道。
女生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們找他是壞事的話,那就不要問我了,自己找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找他是好事。”肖然拿着證件在女生面前晃了晃,“明白了吧。”
“他犯事了……”
女生咬了咬菸頭,眼中竟露出些許激動的神色,突然她轉過身大步離開,但剛走了兩步又驟然回頭,指了指天花板,言簡意賅道:“樓上,23號。”
肖然點頭致意,見女生大步離開,便沒再停留,直接上到二樓,果不其然,在23號桌旁看到了拄着球杆的方浩,正在和與他對局的陪杆女孩聊得火熱。
肖然朝張磊他們遞了個眼色,隨即四人便分散開來,不着痕跡地朝方浩合圍過去。
身上並沒有事的方浩自然是不需要去注意身邊的人員變化的,更何況他正和人聊的開心,直到肖然走到他身旁,拍了他兩下肩膀,方浩此人才注意到他已經被人包圍了。
“你、你……你們誰啊?”
方浩一個激靈靠上球桌,雙手緊緊地握着球杆,言語中有些膽怯:“都、都看我幹嘛……我、我又不認識你們,想找事是吧,我叫保安……我報警了啊……”
也是,畢竟肖然他們四個人高馬大,而且還面色不善,眼中犀利的光芒充滿了壓迫感,正常人被這麼一圍,心裡不發怵是不可能的。
“警察。方浩是吧?”肖然取出證件。
與此同時,秦子河與劉慶二人已經上前拿住了方浩的手腕,方浩掙扎了兩下,急切道:“哎、哎、你們幹什麼,抓我幹嘛,我犯了什麼罪了?”
肖然拿出傳喚證告知道:“方浩,因你涉嫌一樁盜竊案件,現傳喚你到市局刑警大隊接受詢問,無正當理由拒絕接受傳喚的,我們將依法強制傳喚。明白了麼?”
方浩一臉懵逼地看着傳喚證上的內容,怒極反笑道:“我涉嫌盜竊?我涉嫌盜竊!……我這樣的用得着盜竊嗎?啊,你們可以查一查啊,我真沒有偷過別人的東西!”
“有沒有跟我們走一趟就行了,我們查清楚了自會還你清白!”
肖然冷聲說道,揮了揮手,秦子河等人便將方浩押出了俱樂部,塞進了警車,同時告知其他幾組成員,人已經找到了。
刑警大隊訊問室裡,肖然看着一臉茫然的方浩,問道:“本月9號凌晨,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誰能給你證明?”
一聽到‘9號凌晨’這幾個字,方浩臉上陡然生出一抹緊張之色,連忙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記不清了……”
“幾天之前的事你就記不得了?你蒙誰呢,說謊也得用點心好吧!大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覺你在外面幹嘛?”李放放一拍桌子厲聲道。
方浩硬着頭皮辯解道:“我真的在外面,我很少在家睡覺的,我經常在外面通宵。”
肖然看着一臉認真的方浩,想到他無業半年,卻住上了高檔小區,開上了豪車……
突然,肖然腦海當中靈光一閃,扭頭對手邊的禾亮道:“經常在外面通宵是吧?去查下他的開房記錄!”
聽到‘開房記錄’這四個字,方浩徹底慌了,連忙說道:“別、別、不要啊……”
“你說不要就不要?那你說,9號凌晨的時候你在幹什麼!”李放放厲聲道。
“我、我……”方浩一臉糾結,嘀咕了好一會兒,緩緩地低下了頭,以沉默應對。
沒過多長時間,方浩此人近半年多來的開房記錄都被查到了。
記錄顯示,這半年多來,24歲的方浩經常與一位39歲的中年女子去酒店開房,而這名女子的身份,正是方浩之前工作過的外貿公司的女老闆。
知道了這些,肖然他們明白了方浩的房子、車子都是從哪來的,而且在8號晚間,方浩又和那名女老闆去了酒店,一直到第二天亮纔出來。
怪不得方浩一直不願說9號凌晨他在幹什麼。
由此,方浩基本上也與杜可可的死無關了,畢竟杜可可極可能死於9號凌晨,而那時方浩又在酒店幹其他的事情,方浩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但是,杜可可在死前爲什麼又給方浩打了電話發了簡訊呢?
肖然不斷地用杜可可案中的資訊去試探方浩,但是直到肖然最後都挑明瞭,方浩還是一臉茫然,他信誓旦旦地說道:“杜可可是誰?我真的不認識一個叫杜可可的!”
“你不認識她,她爲什麼會在9號凌晨給你打電話,還給你發簡訊說欠了你的錢?”肖然沉聲問道。
“打電話?9號凌晨?發簡訊說欠我錢?”方浩皺着眉頭,神色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肖然在說什麼。
突然,方浩雙手一拍,眼睛一亮,終於回想起來:“你說的是那個陌生來電?——我也不知道那是誰打給我的,我接了裡面也沒人說話,就聽到一個女的在裡面咳嗽了幾聲,然後她就給掛了。然後沒過多久那個號又給我發來一條簡訊,說欠我錢什麼的。”
“我當時還迷迷糊糊地在想,這人不是神經病就是搞詐騙的,然後我就把簡訊和通話記錄都給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