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號,凌晨2點。
此時距離郭奕蕾在3號凌晨,給許芬芬打出最後一桶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的時間,將郭奕蕾挾裹到永橋村的那人,既沒有動郭奕蕾銀行卡里的錢,也沒有通過某種方式向郭奕蕾的家中索要贖金。
大家心裡都明白,那人基本不是爲財。
不過越是明白,所有人的心中便越是沉重,不是爲財而來,那基本是感情或其他矛盾,牽扯到這些東西,那麼嫌疑人的目標應該很明確,就是要命。
目前推斷,郭奕蕾基本是沒活了,只是,或死或生的郭奕蕾,到現在都沒有個下落。
這個問題成了所有人心頭糾結的所在,想着按步驟走,但似乎郭奕蕾還有可能活着,那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尋找。
可是憑直覺判斷,郭奕蕾大概率已經死了,但是有沒有人能夠肯定,這實在是令人頭疼。
還好當郭奕蕾與她丈夫的婚姻實質被揭露出來之後,或許是沒了面子的緣故,受害人的兩方家屬都沒有繼續來催。
電話中李放放快速說道:“相關的監控還在查看,不過皮哥在會所瞭解到,郭奕蕾那天晚上從會所帶走的男子名叫高洋洋。
此人賣相很好,身高1米79,很符合現場的腳印特徵。這人身上還有前科,曾與某富婆交易時,被突擊掃到後行政拘留,而後就一直在那會所裡做服務員。
最關鍵的是,這個高洋洋就是城東區土生土長的,而且與郭奕蕾臥室內預防套裡的遺傳物質對上號了,另外,他已經三天沒去上班了!”
“三天沒去上班了?嫌疑很大啊!”肖然略一思索,是郭奕蕾三天前不幸了,此人要轉移遺體掩蓋罪證,所以才無故消失了嗎?
李放放附和道:“可不是嗎!你那邊怎麼樣了?”
“收功了,待會兒就回去。——對了,既然那個高洋洋有案底,你把他資料發給我一下,待會兒我看看!”肖然平靜說道。
“好的,你趕快回來,皮哥已經摸到了高洋洋的位置,帶人過去了,等你回來的時候,他應該就把人帶回來了!”李放放催促道。
“行的,我明白。”
掛斷電話,肖然走回現場,幫着將一應設備整理收回,現場勘察完畢之後,共收集到匕首一柄,淺藍色絲織物三縷,腳印五處,指甲八枚,縫衣針若干。
遺憾的是,並未提取到可用指紋、遺傳物質、唾液、特殊毛髮等,另外在重建現場的過程,也沒有找到特殊血跡。
不過通過現場重建,陸琴他們基本還原了當時的場景,與肖然之前推測的差不多,郭奕蕾在受傷過程中,並未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牆壁上幾處相對稀疏的血跡,應該是郭奕蕾在面對傷害時,徒手格擋,導致手臂周圍受傷後揮灑到牆上。
至於地面上的較大血泊,應該是嫌疑人在持續傷害過程中,將郭奕蕾逼到牆角後,對郭奕蕾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傷勢後所致。
而其他的血跡,應該是郭奕蕾受傷後因爲驚恐失措,無意掙扎中留下的。
鑑於最近這些天一直在下雨,空氣潮溼,技術人員分析了現場血跡的固化程度後推斷,這些血跡產生的時間,約是在4或5天前。
即本月的5或6號,也就是郭奕蕾被非法拘禁的2或3天后。
肖然眯着眼簾,最後看了一眼那間小黑屋裡的斑斑血跡。
5或6號產生的!那麼郭奕蕾在向許芬芬隱約發出求救信號之後,並沒有導致嫌疑人立刻對郭奕蕾下殺手,而只是毀壞了郭奕蕾的手機。
所以,郭奕蕾在那幾天中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最後嫌疑人玩膩了,又或者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便決定將郭奕蕾滅口。
然而郭奕蕾還有着強烈的求生欲,她用出最後的力氣掙扎,但當時的她可能被折磨的連喊叫的力氣都沒了,最終,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中?
那麼,嫌疑人是不是那個高洋洋呢?
肖然坐在副駕位上,低頭看着李放放剛給他發來的高洋洋的信息表,看着屏幕上此人的照片,不得不說,這人賣相確實可以,很有一股令人憐愛的小奶狗氣息。
如果肖然的樣貌是一百分的話,那高洋洋這人都快接近及格線了,怪不得那麼受阿姨粉們追捧,呵。
目光觸及高洋洋此人,正義之眼微微跳動,肖然心中一沉,已然推斷出了結果:不是高洋洋拘禁、傷害的郭奕蕾。
如果真是高洋洋謀害了郭奕蕾,正義之眼的跳動幅度不會這麼微弱,不過,他身上也確實有點事。
回到隊裡時,已是凌晨2點45分。
在他回來之前,局裡簡單地開了個碰頭會,在線索確鑿的情況下,會上決定對郭奕蕾失蹤事件立案調查。
再加上從現場觀察到的種種跡象,局裡認爲此案性質惡劣,受害人很可能已經死亡,於是抽調各隊精銳,連夜成立‘3.09’專案組,負責偵辦此案。
聽李放放說,局裡已經連夜通報各分局,廣泛宣傳,發動羣衆,懸賞徵集線索,力求儘快找到郭奕蕾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另外爲防止嫌疑人進一步作案,局裡要求各分局做好預防工作,儘快瞭解近期可能發生的女性失蹤案件,如有相關情況,要第一時間通報,爭取併案處理,儘快破案。
肖然回來後不久,剛倒了杯熱水暖手,那邊皮自重等人就帶着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回到隊裡。
前面被反銬着推回來的就是高洋洋,雖然沒有蓬頭垢面,但他那沒有束好的褲子,還有那沒有提上的鞋子,無不顯示着他被找到時的狼狽。
後面的那位富態的女子與高洋洋也大差不差,雖然那女子衣物華貴、首飾不俗,但都歪歪扭扭的,也看不出有什麼氣勢。
將高洋洋與那女子分別推進訊問室,皮自重趕忙出來喝了兩口水,眉飛色舞地賤笑道:“你們不知道啊,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倆人正玩的高興呢,那傢伙嚇的,居然還有力氣往牀底下鑽!”
“怎麼就不能沒有力氣了?”今天同樣在值班的王俊名抱着茶杯驚奇問道。
“三天!”
皮自重抖着眉頭,有些滑稽地伸出三根手指:“那酒店的服務人員跟我說,這倆人三天前就住進去了,其間都沒出去過,吃飯啥的全讓人送進去!”
“我滴乖乖!”
在坐衆人紛紛露出會意般的笑容,其中一位同事咧着嘴笑着,不嫌事大地問道:“那女的丈夫,通知過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