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當年與他說話的,和被他殘忍殺害的不是一個人後,馮子浩便閉上了眼睛。
無論接下來怎麼詢問,他都把自己封閉在個人精神世界裡,不知道是在回顧當年作案時的過程,還是不願意從自我欺騙中醒轉。
不過無論馮子浩再怎麼沉默,之前他和席如香說的話,已經基本能夠認定他的犯罪事實,賴不掉的。
上午八點十分,看着馮子浩被送去了看守所,一行人拿上搜查證徑直去了馮子浩的住宅。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沉默着不配合的馮子浩,居然毫不猶豫地在搜查證上籤了字,這着實超出了大家的預料。
難道是他幡然悔悟了?還是自知抵賴不掉,甘願伏法?沒人能知道他心中到底想着什麼。
來到馮子浩家門前,一位同事拿着鑰匙剛打開防盜門,不遠的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從裡走出一對頭髮花白的老夫妻。
猛地看見走廊內站着這麼多人,一個個眼神兇兇地望了過來,大叔大媽也是嚇了一跳,不過看到其中幾位同事身上穿的警服,兩位老人驟然安下心去。
人民警察嘛,無論什麼時候,只要看到那一身藏藍色的制服,第一感覺就是安心。
大叔大媽就住在馮子浩隔壁,兩人與衆人打了招呼,剛要進屋時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馮醫生的家嗎?
——警察同志,這馮醫生又跟病人鬧矛盾了?我和你們說,馮醫生人還不錯,就是脾氣爆了些,之前我孫子闌尾炎,還是他給做的手術嘞!”
“不是。大叔大媽,回家吧,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鮑克疾搖着頭笑道。
“哦,馮醫生不壞,你們可得查清楚了……”那對老夫妻見鮑克疾沒有多說,也知道有些事不方便透漏,便沒再多問回了家中。
沒想到馮子浩那樣的人,在鄰居的眼裡還是一個心腸不壞的傢伙,可見每個人都有截然相反的兩面,正面是善良,反面是邪惡。
不過最關鍵的是,我們要牢牢守住底線,絕不能將心底的惡魔放出來。
跟着衆人走進馮子浩的家,很乾淨地三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看起來與普通人家沒有兩樣。
當然,如果排除掉客廳與另一間臥室裡的那些骨架的話。
“果然每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心理都不正常,這人居然弄了這麼多骷髏放在家裡做擺設。”莫小北端着錄像機評論道。
肖然敲了敲牆邊的骨架,還有茶几下墊腳的頭骨,“骨架是合金的,這兩個頭骨是陶瓷的,做工很精湛,看來是私人訂製,應該不便宜。”
在馮子浩的陽臺上,長着兩株花樹,一株是臘梅,另一株還是臘梅,俱都落光了葉子,又沒到開花時節,所以從上到下光禿禿的,有些配不上下面一大一小兩個青瓷花缸。
說到花缸,咳咳,小的那個自然掩埋不住席如芸的盆骨,唐文拎着一把榔頭,果斷地將大號花缸砸的四分五裂。
隨即,一個被梅花根系包裹着的有些發灰的盆骨,便從泥土中散落出來,靜靜地訴說着十五年來的不甘與冤屈。
“帶走,送鑑定中心!”
從馮子浩家出來之後,肖然沒有留在局裡,奔走了一個多星期,死掉了N多腦細胞,放鬆下來自然要好好吃頓午飯,再一覺睡到自然醒。
三十幾個小時沒有閤眼,而且精神始終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即便是素質超強地肖然,此時也有些睏倦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剛剛清醒過來的肖然,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一個系統獎勵等待領取。
“系統,這世界上最帥的人是誰?”
“不是你。”毫無感情地機械音隨之響起。
肖然哼了一聲,穿起衣服:“這是怎麼回事?又是特殊獎勵?”
“當然。面對迷霧重重的舊案,宿主在沒有使用系統發放的線索飛鏢的情況下,於較短時間內破解了國民長期關注的‘117’案,精神可嘉,特獎勵一次抽獎機會。”
機械音一口氣說完,停頓了幾秒,又補了一句:“不要問本系統爲何這麼任性,本系統就是這麼任性。”
“呵呵。”
肖然吐出漱口水:“那就開始抽獎吧。”
隨之,系統界面地抽獎轉盤又‘咔咔’地亂轉一通,最後砰地爆開,又一個‘線索飛鏢’從中跳了出來。
“恭喜宿主獲得……”
“喂,能不能換個花樣,爲什麼每次都是飛鏢!”
“不要問本系統爲什麼,本系統就是這麼任性。”
“呵呵……”
洗漱完畢,帶着早飯重回似乎闊別了許久的刑偵大樓,看着熟悉的位置,還有熟悉的吸着豆漿的何曉麗。——這纔是自己的大本營啊!
“何隊,早!”肖然微笑着打了招呼。
“早。”
何曉麗將紙杯扔進垃圾桶,擡頭微笑道:“昨天開會的時候,石副局高興壞了,一直在讚揚你呢!一個全國人民關注了這麼多年的懸案,又夠他們高興好幾年了。”
“我也沒做什麼,都是運氣。”肖然謙虛道。
何曉麗笑着送了肖然一個大白眼,“扯,繼續扯……”
面對着再也無法狡辯的事實,馮子浩睡了一覺之後,終於將當年的經過全盤拋出。——其實自打席如香出現之後,馮子浩也沒再狡辯過。
當年,馮子浩的母親領着四個男人在家裡玩,把從小一直被罵野種的馮子浩刺激到了極點。
在與堂哥前往千島湖遊玩之前,偶然之下他在租房處遇到了席如香,不過馮子浩並沒有察覺到不妥之處,還以爲席如香是他的同學席如芸。
想着班上那恬靜柔弱的席如芸,剛把母親的事稍稍放下的馮子浩心中微動,便與席如香搭了兩天話,第三天再見時,便按耐不住長久壓抑的心情,向席如香吐露了心聲。
於是性子比較直的席如香自然是反脣相譏,狠狠地將馮子浩嘲諷了一番,心情剛有些淡化地馮子浩一下子被刺激到了極點,然後,心中的魔鬼便悄然而出。
在與馮吉前往千島湖期間,席如香的面容一直在他腦海中徘徊,於是他找了個藉口和馮吉說了一聲,搭了個車回到臨安,沒想到剛回臨安的第二天便碰到了一個人緩慢前行地席如芸。
馮子浩走上前去,席如芸不愛說話,朝馮子浩點頭示意之後,便繼續往前走。
不知席如香和席如芸之間內情的馮子浩陡然大怒,眼見四下無人,便趁其不備,捂着席如芸的嘴巴將其拖進了自己的租出。
而不遠處,因爲心中的哪一點怨恨,看到這一幕的席如香選擇了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