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無歲月,一晃眼,六日時間已經過去,世子府大門緊閉,府門內依舊沉寂如往昔,府內一片寂靜,下人們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打攪了這違和的寂靜氛圍。
然而,隨着一聲轟然巨響,世子府的沉寂,隨之便被完全打破了!
只見世子府內,世子所在的廂房,好端端的,竟是突然間,牆體坍塌,房樑磚瓦,轟然下墜,整個廂房竟是在轉眼間,倒塌了下來!
在這房屋轟然塌陷的瞬間,身在世子府內的劉洪,已經是閃身來到院內,看到這一片狼藉之景,不禁是目光一凝,面色驟變。
只道是世子府內竟然有人行兇,突然攻擊世子殿下的廂房,劉洪當即雲力沸騰,目光如電的搜尋起來。
可是他目光一掃,四面八方空空如也,也沒有感知到任何外人的氣息,難道此人的逃遁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可以眨眼時間,行兇後又立刻逃離?
劉洪正在驚疑之際,那坍塌的屋舍之下,突然間磚瓦碎石一陣翻動。
旋即一道被灰土塗抹的,連五官都看不清的身影,就這麼踉踉蹌蹌的,刨開身邊的沙石,狼狽不堪的爬了出來。
“呸呸……!”
“世子殿下!”
儘管,這道人影已經被灰土完全掩蓋了面容,可是劉洪憑藉着對方的氣息,還是立刻認出來,此人便是項雲!
“殿下,您……您沒事吧?”
看着踉踉蹌蹌,一副站立不的項雲,劉洪不禁是有些緊張的詢問道。
而那灰頭土臉的項雲,一邊爬出了石碓,一邊吐出滿口的沙石。
“嘿嘿……我沒事!”
面對劉洪的關切詢問,幾乎已經看不到五官的項雲,竟是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衝着劉洪揮了揮手,看樣子,這廝竟似乎還十分興奮。
“這……!”
劉洪有些摸不着頭腦,愕然的望着項雲,旋即又看了看整個已經坍塌的房屋,這樣子能像是沒事的嗎,好端端的,房子怎麼說塌就塌了。
“劉洪,快給我一拳!”
突然,項雲開口,對劉洪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劉洪頓時愣住,還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我讓你給我一拳,快,一定要用盡你全身的氣力!”
項雲竟是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意思,讓劉洪不禁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形搖搖晃晃的項雲,打量了好久。
見對方眼眸明亮,神志清醒,並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樣子,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可是……”
劉洪一時間還是有些猶豫起來,他的職責本就是保護項雲,豈敢對項雲出手。
況且自己乃是玄雲境巔峰的修爲,運足全身氣力,哪怕不動用雲力,這威力也絕非普通人能夠抵擋,若是一不小心傷到了項雲,那可如何是好?
眼見劉洪立在原地,滿臉猶豫之色,項雲嘴角一勾,竟是身形突然暴起,化作一道迅雷,瞬間衝向劉洪。
他筆直的一拳,朝着劉洪的面門轟然砸去!
“嗯……!”
劉洪忽然感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頓時心中一凜,身形向後迅猛閃避,想要躲開這一拳。
然而項雲本就佔了先機,此刻腳下生風,速度奇快,劉洪向後一退,他便立刻跟緊,拳風始終罩住了劉洪的面門!
劉洪一連閃避了十餘次,可是卻始終無法脫離,項雲的拳風籠罩,眼看項雲糾纏的越發厲害。
劉洪情知避無可避,也是心中一橫,並未動用體內雲力,右臂輪動,血氣涌動,以強橫肉身,一拳向着項雲轟來的一拳,對撼而去!
眼看雙拳就要對轟在一起,誰料,項雲的拳頭在半空中,突然化拳爲掌,看似輕巧的,朝着劉洪聲勢駭人的一拳,就這麼拍了上去!
“嘭……!”
一掌之下,竟是拍出了雷霆之聲,隨着一聲炸雷轟鳴,項雲的身形微微一怔,在原地搖晃了數次。
而反觀對面的劉洪,卻是突然面色一變,旋即身形不受控制的,連連倒退出去,一連退出了十餘步,這才堪堪穩住身形,腳下更是拖出兩道寸許深的溝壑。
“這……!”
劉洪此刻不禁是駭然心驚,他剛纔分明感覺到,世子殿下的一拳,分明也未蘊含雲力。
可以他只是一掌,而且似乎是含力未發的一掌,竟是將自己逼得身形轟然倒退,所有勁力瞬間消散。
劉洪精通武藝,自然明白,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只有一種,便是項雲的肉身力量,已經遠超自己,所以在不動用雲力的情況下,自己根本不是項雲的對手!
想到這裡,劉洪看向項雲的目光,不禁是再次多出了幾分敬畏之意。
這位世子殿下如今是越發的不簡單,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厲害手段。
而項雲在一掌拍飛了劉洪之後,目光也是看向了自己出掌的右臂,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激動之色!
“不愧是龍象般若功第二層,我僅僅使用了五層力道,便能輕易劉洪!”
原來經過了六日苦修,項雲除了日常修煉功德造化訣,以及施展龜息功恢復精神力,所有的時間,其餘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研究龍象般若功上。
然而,儘管如此,項雲卻總覺得,彷彿與這第二層功力間,隔了一層面紗,雖然能夠朦朧看清,可是具體修煉起來,卻終究不得其法。
但項雲卻是沒有絲毫放棄的心思,日夜修煉,甚至有時候連做夢都在思索,如何運轉體內氣血,施展出龍象般若功第二層。
終於,在這第六日清晨時分,一覺醒來的項雲,自然而然的運轉起龍象般若功,本以爲又會出現前幾日,那種朦朧閉塞之感,可是令他無比意外的是。
今晨他一運轉起龍象般若功第二層,竟然是毫無阻礙,水到渠成的激發全身的血氣,猶若江湖聚海,旋即又發散全身。
這一來,令項雲本就蠻橫的氣力,瞬間暴漲到了駭人地步,乃至項雲都根本無法控制。
這座廂房莫名其妙的坍塌,可不就是項雲在房間裡,嘗試着掌握龍象般若功第二層的威力,結果卻是不慎,將直接將整個房間給拆了,差點將自己活埋了。
看了看身後坍塌的斷壁殘垣,項雲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這廂房是得重新修繕了,當然這些小事情,可不用他來操心。
“對了,這兩日,可還有人到府上拜訪?”項雲開口問向劉洪。
劉洪搖搖頭道:“明日便是皇宮外城設立‘風雲宴’,迎接所有參與大朝會年輕一輩參賽者的日子,想必所有人都在積極準備了,自然無人前來叨擾。”
“嗯。”項雲點點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這一連六日的功夫,項雲一直呆在府中,雖然說過不見外客,卻也沒能真的清閒下來,第一日,牛胖子這廝便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在府門外嚷嚷着,一定看望項雲。
這小子還是一身的肥膘,只不過卻是鼻青臉腫,身上臉上全都是傷,比項雲這個名義上的傷員還像傷員。
項雲詢問之下才得知,那日牛胖子與項雲,在國教學院大出了風頭,當天夜裡回到牛府,牛胖子就被自己父親,吊在祠堂的房樑上,好一通家法伺候。
直打得牛胖子皮開肉綻,哭爹喊娘,本來眼看着好不容易,牛尚書大人終於打得氣消了,心軟了,準備放過牛胖子。
可人算不如天算,牛胖子先前一番掙扎之下,本就已經有些老舊的房樑,竟是在此刻不堪重負,‘咔嚓’一聲倒塌了!
祠堂的房樑倒塌,自然少不了砸壞了先祖的供桌香案,以及幾位先祖的靈位。
這一下,頓時又再次刺激到了牛尚書,大罵牛胖子是個不肖子孫,差點氣死了老子,現在還想將先祖氣得跳出棺材。
頓時手中的皮鞭又揮舞起來,打得牛胖子滿地亂爬,差點暈厥過去,簡直冤枉的沒地方哭訴。
最終,牛胖子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並且再次關進了陣法內,以築基靈液浸泡,劍氣淬體,算是在禁足的同時,做大朝會前,最後的衝刺!
然而,當數日後,傳來項雲受刺的消息,牛胖子心中擔憂,竟是再一次硬闖陣法,一定要出府探望。
這一次牛尚書大怒,再次搬出家法威脅他,令其不得離開祠堂半步,否則打斷了牛胖子的腿。
然而,往日裡對牛胖子無往不利的家法威脅,這一次卻是沒能真的唬住牛胖子,這廝竟是紅着眼,直接讓自己的父親,先打斷他的一條腿,然後他再去看望項雲,根本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
牛胖子的狠辣堅決,反倒是將上尚書一時間震住,他一雙老眼凝視了牛胖子看了良久。
突然間,原本滿臉怒容的牛尚書,竟是陰雲轉晴,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竟是快意無比,欣慰無比。
最終,在牛胖子滿臉愕然之下,牛尚書竟是撤去了法陣,讓牛胖子去世子府,探望了項雲再回來繼續禁足。
聽了牛胖子爲了出來看望自己,竟是如此奮不顧身,項雲心中也是難言的感動。
只能是告訴牛胖子,自己的傷勢並無大礙,休養一段時日便能夠恢復了,而牛胖子看到項雲確實並無大礙,這才放心離去。
有了牛胖子的探望,第二日緊隨而來的,便是宮中來人,項長安,項菲兒這對姐弟倆,前來探望項雲。
二人此行也算是代皇帝陛下,前來看望項雲的情況。
看到臥在病榻之上的項雲,項長安不禁是滿面羞愧,心中頗爲自責,畢竟那日拍賣會,可是他拖着項雲去的,沒想到後來,竟然發生了這樣的禍事。
而項菲兒如今閉關出來,終於是跨出了那一步,進階到了玄雲境境界。
她一身雲力澎湃溢出,同時也凝聚出了神念之力,可謂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看到病榻上的項雲,她便主動提出,要替項雲運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