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龍城皇宮之內,金甲衛士四處巡邏,甲冑鮮明,月光冰冷,展現着皇家的森嚴!
此刻皇宮御書房內,項凌風坐在龍椅之上,身前還站着一名鬚髮皆白,劍眉刀眸的的高大老者,垂手候在一旁。
項凌風看過手中玉簡,裡面記載着,關於今日國學盛會發生的一切細節,項凌風眸光微微一凝,皺眉沉思起來。
“陛下,世子殿下身懷驚世才學,卻是一直引而不發,如今一朝顯露,必將震驚天下,您看……”
老者眼中寒光一閃,殺機涌現!
項凌風卻是淡笑着擺了擺手道:“蕭老,大可不必如此,朕這侄兒,既然身懷經綸濟世之才華,身爲他的伯父,朕又豈能辜負了他的才能。”
“這一次大朝會,雲兒定然無法入選,朕便讓他入朝爲官,今後在龍城內一展所長,豈不是更好?”
聞聽此言,劍眉老者面上,露出恍然之色,頓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陛下英明!”
項凌風又問道:“你說今日那齊先生對雲兒出手了?”
“不錯!”
老者點點頭道:“今日那上官凌玉竟然出手,想要將世子殿下收服,作爲她的護道者,不想,世子殿下竟然沒有受制,反而差點將那上官凌玉的道心擊垮。”
“而那位道院的齊先生便出手,將世子殿下震傷,下手頗重,不過想來他也是感到了老夫的氣息,將我當成了世子殿下的護衛,否則只怕下手還會更重。”
“呼……”項凌風聞言,深呼了一口氣後,神情鄭重道。
“‘道院’與風雲書院、狂劍門、掩月宗、靈獸宗爲西北與大陸中部接壤的五大宗門,乃是最近接一流宗門的存在,可謂五大宗門之首,連風雲書院都要位居其後。”
“這名齊先生,更是那位夫子的親傳弟子,身份高貴,連朕也不敢輕易開罪,如今他看中了上官凌玉的天賦,要將其帶回道院,這段時間少不得要與此人打交道,蕭老定要小心行事。”
提起‘道院’二字,即便是那位高大老者,眼中也不禁是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
雖然這座宗門都是一羣讀書人,可是論及戰力,卻是比一些修煉邪術的魔門中人,還要可怕。
“請陛下放心,老夫知道該怎麼辦了!”說罷,蕭老身形再次化作了無形,消失在書房內。
見到老者離去,項凌風放下手中的玉簡,不禁是用手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疲憊,也有些煩躁。
片刻後,項凌風喚來書房外,隨身伺候的太監總管‘魏洪英’,老太監諂笑着的上前噓寒問暖,好一番殷勤伺候。
旋即一名小太監,又端來一盤雕刻精緻的木牌,跪在項凌風身前道。
“陛下,該是您翻牌子的時辰了。”
當皇帝‘翻牌子’,估計是天下男人做夢都在想的美事,可是項凌風一看到這密密麻麻,代表着後宮嬪妃們的身份牌,卻是眉頭緊皺,心中煩悶的緊,一旁的魏洪英察言觀色,連忙上前呵斥道!
“哼……!你這狗奴才,怎麼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沒看到陛下操勞國事,甚至疲憊嗎,你卻又來煩擾陛下,還不快滾下去!”
小太監一見陛下面露不悅,自己的頂頭上司又是一番嚴詞喝罵,嚇得是魂飛天外,磕頭不跌,慌慌張張的退了下去。
小太監端着牌子下去了,項凌風卻依舊是愁眉不展,沒有起身的意思,一旁的魏洪英思慮了片刻,忽然眼珠子一轉,在一旁問詢道。
“陛下,要不今日擺駕攬月殿?”
項凌風聞言,眉頭微微一動,眼中似有意動之色,可旋即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頓時又搖頭道。
“算了,還是不去了……”
然而,魏洪英一聽到‘還是’二字,頓時試探出了,這位皇帝陛下的真實想法,這老太監一張老臉笑眯眯的,看似無心的說道。
“陛下,今日老奴聽說,六公主似乎在修行上有所感悟,回到自己的宮殿裡閉關去了,陛下要不去看看公主殿下?”
聞聽此言,原本一臉苦悶的項凌風,卻是眼前一亮,旋即不由用一種,頗爲欣賞的目光看向了魏洪英,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呵呵……你這狗奴才,盡說些胡話,公主殿下既然在閉關,朕又如何探望?”
魏洪英聞言,頓時故作惶恐狀,裝模作樣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道。
“哎喲……奴才糊塗,考慮不周,還望陛下恕罪呀!”
“哼,行了,立刻命人備駕,今日朕就宿在攬月殿了。”
項凌天故作慍怒的冷哼一聲,一擺手驅逐了魏洪英,但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怒色。
魏洪英見狀,頓時心中大喜,連忙出去安排鑾駕,隨後皇帝陛下便擺駕攬月殿。
看着皇帝陛下進入了攬月殿,魏洪英急忙吩咐了,幾個貼己的小太監和宮女跟隨伺候,而自己這個太監總管,竟是當起了門房,在殿外值守起來。
魏洪英雖然人是站在殿外,心卻是已經飛到了天外了。
一想到今夜,要是陛下能夠盡歡享樂,陛下又豈能不記自己的好,到時候,金銀珠寶的賞賜那還能少得了了?
一想到這裡,魏洪英的老臉上,禁不住露出了貪婪的笑容,心中暗暗祈禱,今夜陛下一定要快活似神仙才妙嘞。
這位韻月姬娘娘那白嫩如雪的肌膚,那令人血脈膨脹的妖嬈身段,便是他個閹割多年的老太監,多看兩眼都會渾身發熱,何況陛下呢。
魏洪英畢竟體會不到,真正的男女之間的快活事兒,在他看來,多享受些身外之物,獲得更大的權力,這才這輩子最值得的事。
心中正暗自揣度着,明日會獲得怎樣豐厚的賞賜,不一會兒,卻是忽然聽到身後穿來一陣,頗爲沉重且急促的腳步聲,魏洪英頓時面露慍怒之色。
他之前便已經吩咐了所有下人,今夜在攬月殿內,一定要輕手輕腳,切莫打攪了陛下的美事,想不到這纔剛吩咐下去,就有人膽敢當自己的面兒違背。
魏洪英一臉怒容的轉身,剛要出言呵斥,結果轉頭一看來人,魏洪英驚的舌頭都打了結,脫口而出的呵斥之聲,頓時來了個急剎,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裡。
“陛……陛下……您……您怎麼出來了?
只見剛剛還笑容滿面,進入攬月殿的項凌風,此刻竟是黑着一張臉,在左右侍從惶恐的跟隨下,又衝出了攬月殿!
聽到魏洪英的問詢,項凌風卻是一言不發,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眼中寒光大盛,差點沒把這老太監給嚇尿了。
“給朕擺駕回養心殿,今夜哪也不去了!”
項凌風此刻心情,可謂是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本想着今夜一定要拿下那倔強的韻月姬,在其百般不願之下,項凌風甚至不顧自己的身份,打算用強,霸佔了對方的身體。
可沒想到,這韻月姬看似柔弱,性情卻剛烈如斯,竟然掏出了一柄匕首防衛。
那堅決冷酷的眼神,比她手中的匕首還要寒冷幾分,這不禁是讓項凌風原本體內的熱血,瞬間凍結。
心頭熱切的心思,也盡皆變成了怒火,他直接以水月國的安危,威脅韻月姬,並給她三日時間,想清楚後果再來答覆,隨後憤然離去。
雖然大發雷霆,強勢的給出了韻月姬最後的選擇,但項凌風的心中,卻是怒火越發的盛了。
身爲一個男人,竟然無法得到心愛女人的心,這是何其憋屈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一位一言九鼎的皇帝!
更關鍵的是,他看得出,韻月姬那拼死也不願意屈服的堅持,這份堅持,深深刺傷了他項凌風的尊嚴,以至於他不惜以國事,來威脅一個女流之輩。
惴惴不安跟在項凌風身後的魏洪英,一見這架勢,心中早已經是估摸了個七八分,再悄悄問詢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們,頓時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魏洪英頓時爲之氣結,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這可真拍馬屁,排到了馬蹄子上了,怎麼自己就沒有料到這件事情呢。
這位韻月姬娘娘的性子,那可是執拗的緊,竟是連皇帝陛下也不肯屈從。
一想起剛纔項凌風看自己的冰冷眼神,魏洪英不禁是一陣戰慄,知道若是不想個辦法討好陛下,自己這太監總管,隨時都可能做到頭了。
一路走,他一路苦思,突然魏洪英心中一動,老太監臉上泛起了一絲壞笑。
有了解決的辦法,魏洪英便一路護送着項凌風,來到養心殿,魏洪英對心情極度不佳的項凌風說道。
“陛下,奴才斗膽,想要提陛下分憂。”
“哼……朕有什麼憂愁,需要你這狗奴才來分憂,你分擔得起嗎?”項凌風厲聲冷哼道。
魏洪英身子一顫,但還是硬着頭皮道。
“陛下,老奴跟隨您這麼多年,一直是謹小慎微,何曾說過大話,老奴只是不忍陛下如此煩悶,苦思出一個法子,或許可以替陛下解憂呀!”
項凌風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身前跪伏的魏洪英,猶豫了片刻,他才沉聲道。
“有什麼法子,你就說出來吧。”
魏洪英聞言,卻是看了看左右伺候的太監宮女們,目光似有深意。
項凌風會意,隨手屏退了左右,讓魏洪英上前,魏洪英這纔在項凌風耳邊悄悄耳語幾句!
哪知道項凌風聽完了魏洪英的話,卻是一聲暴喝。
“放肆,你這個狗奴才,竟敢給朕出這等下三濫的法子,你眼裡還有朕嗎!”
魏洪英駭的一下子癱軟在地,他苦苦哀求道:“陛下,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可老奴想出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陛下呀!”
“哼,混賬東西,給朕滾出去!”
魏洪英聞言,嚇得幾乎是爬着往殿外走,然而,他纔剛走到殿門口,還沒有推開殿門,身後卻是再次傳來了項凌風的聲音。
“狗奴才,你確定那些民間的玩意兒,真的管用嗎……若是無用,朕可就要了你的腦袋!”
魏洪英聞聽此言,戰慄不止的身軀驟然一定,臉上終於是露出了驚喜莫名之色,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死裡逃生,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