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金上,上光凌玉與項雲四目相對,兩者皆是目光平靜,卻仿若有無聲的火花綻放!
“凌玉見過世子殿下!”
“三年前來到龍城,便曾聽聞世子殿下大名,只是恰巧殿下離開龍城,凌玉無緣得見,想不到今日終於得見世子真容。”
上官凌玉平靜的注視着項雲,溫和的嗓音如清風拂面。
“呵呵……”項雲聞言淡淡一笑,亦是說道。
“哪裡哪裡,本世子倒是早就聽聞,龍城來了一位學究天人的女博士,心中一直好奇的很,只是當年被學院驅逐,只能隨家父返回西北,無緣相見。”
“今日一見,先生原是這般氣度不凡,姿容綽約的佳人,本世子當真是相見恨晚!”
聽到項雲竟是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被國教學院被驅逐的事情,雖然口中對自己頗有逾越之詞,可是目光卻是清澈如水,上官凌玉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她淡淡的說道:“殿下的言行舉止,當真是異於常人,令人記憶深刻。”
“不過,比起這些來,世子殿下的才華,倒是教人敬佩不已,方纔凌玉在後院便聽說了,殿下您所賦詩詞,以及幾幅絕妙對聯,皆是令人歎服。”
此言一出,在場的女子倒還好,如項坤以及國教學院衆學子們,頓時便紅了眼,心中生出嫉妒之意,上官凌玉竟然如此盛讚項雲,這讓他們,感到了十分的不爽!
而面對上官凌玉的誇讚之語,項雲卻是面上神情不變,心中反倒是越發的警惕,這個女人看似平和溫順,卻總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項雲不得不防備。
“呵呵……上官姑娘說笑了,區區吟詩作對的小把戲,豈敢在姑娘面前班門弄斧?”
“世子殿下過謙了,殿下胸懷大才,先前更是一人挑戰天下文人,既然如此,凌玉一介文人,是不是也能夠與殿下切磋一二呢?”
“嗯……!”
上光凌玉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是心中一震,而項雲更是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暗道,果然是來者不善!
上官凌玉依舊是滿面春風,語氣溫和的說道:“不知殿下,可否賞光賜教呢?”
上官凌玉登上白玉金後,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挑戰項雲,如此出乎意料的舉動,頓時驚的全場沸騰起來!
“嘶……上官先生出手了,她竟要挑戰世子殿下!”
“以上官先生的大才,就連國教學院內,好些老講師們,都要甘拜下風,她的學問,早已經是風雲國頂尖水平,有她出手,世子殿下雖然也是有真才實學,那也是必敗無疑呀!”
“說的是呀,我曾經可是聽過上官先生授課,當字字珠璣發人深省,引人入勝呀!”
“嘿嘿……引人入勝,我看你是瞧着人家上官先生的絕色姿容,想入非非還差不多吧!”
“胡說,胡說,上官先生乃學院最年輕的講師,教書育人,乃聖人門生,豈能言語輕浮,有辱斯文!”
“……”
廣場上衆人聲浪沸騰,但無一例外,皆是認爲上官凌玉的學問,自當凌駕於項雲之上,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高臺之上的屠太師,眼見這一幕,不由眼前一亮,心中大喜,笑道。
“哈哈……有上官先生出手,哪怕這世子殿下學問大過天,那也是天上更有天呀!”
孟文成亦是深以爲然的點頭道。
“上官先生在我國教學院任教三年,其學問之深厚,有目共睹,即便是在諸位講師之中,也能夠名列前茅,琴棋書畫樣樣精絕,特別是琴藝,便是整個風雲國,也是無人能及!”
衆人皆以爲然,就連上官雲德亦是撫須點頭道。
“這位世子殿下一別三年,如今倒也是讓人刮目相看,不過其性情過於狂傲,目中無人,實難管教,有凌玉出手調教,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聞聽此言,屠太師不由眉頭微微一皺,因爲他從上官雲德的言語之中,竟是聽出了一絲惜才之意。
難道這老傢伙親手將項雲趕出了龍城,如今見他才華橫溢,學成歸來,又升起了愛才之心,想要將其收入國教學院?
衆人心中各有所思,然而,一切的焦點,仍舊集中在白玉金之上,上官凌玉與項雲之間,此刻,上官凌玉發出了挑戰,等待項雲的應戰!
項雲凝視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對方的眼眸,注視良久,對方的眼中依舊是平靜無波,沒有任何的隱晦情緒表露,依舊那般溫和平靜。
但越是這般,項雲的心中反而越發的不安,正當他心中猶豫之際,卻是忽然感到身後有人,輕輕捅了捅他的後背。
項雲轉頭看去,只見牛胖子正賊溜溜的躲在自己背後,衝他低聲道。
“老大,你可一定要加油呀!”
聞言,項雲不禁是滿臉疑惑之色,低聲道。
“你小子不是喜歡上官凌玉嗎,怎麼,還想讓我當衆取勝,讓她難堪?”
牛胖子聞言卻是一臉鄙夷的看着項雲,砸了咂嘴不屑道。
“老大,你還想贏了玉兒,你這是在開玩笑吧!整個龍城誰不知道玉兒的‘琴棋書畫’皆是頂尖的,就憑玉兒的學問,只怕是三個你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呀。”
“呃……”項雲言語一滯,愕然道:“那你給我加油幹什麼!”
“我這不是思忖着,你要是堅持久一點,然後再輸得一敗塗地,就顯得比賽更跌宕起伏,這樣玉兒贏得也更有排面,成就感一些呀。”
牛胖子說着,還就用溫柔的眼神看向了上官凌玉的方向,心思顯然已經飄遠了。
然而,下一刻,牛胖子就被臉上的一陣劇痛,給驚醒了回來。
“嘿呀……你小子,八字還沒一撇,胳膊肘就已經往外拐了?”
“哎哎哎……疼疼!”
牛胖子疼得聲音都變了調,幾乎快叫出豬叫聲來,連忙解釋道。
“哎呀,老大,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呀,您可是我的親老大,我這胳膊肘哪裡會往外拐,再說了,這玉兒都已經跟俺們是那啥……很快咱也是一家人了,誰也不是外人呀。”
項雲聞言,頓時又想起了那封所謂的情書,無可奈何的一搖頭,這時候背後,卻再次傳來了上官凌玉的聲音。
“凌玉真心請教,不知殿下可願賜教一二。”
項雲心中冷笑,這女人還真就抓住自己不放了,也罷也罷,既然你想要跟我比試,我也來探探你的虛實,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的這麼厲害!
項雲心中有了決斷,當即轉身應承道。
“既然上官姑娘有此雅興,本世子豈能不從,只是不知上官姑娘想要與在下比試什麼?琴棋書畫,吟詩作對?”
聽到項雲答應了比試,上官凌玉笑容恬靜道。
“多謝世子殿下賞光,先前世子殿下所作詩詞對聯,皆讓凌玉欽佩不已,此刻便不再獻醜,不知殿下可否聽凌玉彈奏一曲,再對指點凌玉一二呢?”
“嗯……?”
項雲聞言,心中微微一動,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上官凌玉身旁擺放的,那一張淡棕色的古琴,這女人竟然要和自己比試琴藝?
想起了先前後山發出的奇異琴音,項雲眼中頓時閃動着思索的光華,最終,卻是沒有拒絕,點點頭道。
“一切依上官姑娘所言,本世子自無不從。”
上官凌玉從蒲團上起身,朝着項雲施了一禮道:“多謝世子殿下,還請殿下上臺一敘!”
上光凌玉竟然邀請項雲到白玉金之上,與之相對而坐比試琴藝,而項雲既然已經答應了比試,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猶豫,他倒想要看看,這女人究竟有何手段。
當下,在上官凌玉的示意下,國教學院內,立刻有人搬來蒲團桌案,設立在白雲金東西兩側,上官凌玉居於西側,讓項雲居於東側。
此刻項雲身前擺放了十張古琴,色澤、長短、工藝……各有細微的區別。
“世子殿下,這是凌玉當年遊學天下,所收集的古琴,每一張古琴皆是當世精品,您可隨意挑選自己稱心如意的琴。”
項雲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十張古琴,便收回了目光道。
“無妨,本世子對琴並不挑剔,隨意一張皆可!”
說罷,項雲竟然直接來到蒲團上,自顧自的坐下,端起桌案上的香茗,悠然品嚐起來。
項雲的如此舉動,頓時令在場衆人心中驚詫不已,要知道,比試琴藝,一張好琴那可是萬金難求。
爲了公平起見,上官凌玉給項雲準備了十張古琴,任其挑選,而項雲竟然沒有多看一眼,便草草決斷,這未免也太過自信了一些!
而對面的上光凌玉見狀,也是微微一怔,命人給項雲隨意挑選了一張古琴,撤下了其他九張古琴。
衆人心中驚疑不定,而項雲卻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自己這撫琴的水平,別說是分辨古琴的品質高低,就連彈奏曲目,估計都夠嗆的。
當年他也就是看到自己大學的班花,選修了古琴課,他悄悄的跟着去聽了幾節,勉強會些基礎的手勢和音節罷了。
不過此刻對於輸贏,他已經不在意了,倒是對眼前這個女人升起了好奇之心,他總覺得上官凌玉與自己比試琴藝,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而此刻,上光凌玉也坐到了蒲團之上,將古琴擺放在身前的案几上,桌案一角,銅獸香爐之中,一縷青煙寥寥升起。
上官凌玉十指如蔥白,輕輕伏按琴絃,發出一聲悅耳錚鳴……
“世子殿下,凌玉便先獻醜了。”
項雲斜睨此女,淡笑着伸手。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