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張師爺此刻八字鬍一抖,手中摺扇指着項雲外厲內荏的喝道:“韋隊長你竟敢在公堂之上出刀,況且呂大人已經做出了決斷,那這案子就算是結了,豈容你在此放肆!”
“對對……”呂宏達嚇得牙齒髮顫,從鋼刀下鑽了出來。
“哼……身爲朝廷命官,虎城執法者,豈能如此膽小怕事,昏庸斷案!”
“你……!”呂宏達見項雲竟敢如此斥責自己,頓時忍無可忍,對堂下的官差喝道!
“放肆,你竟敢咆哮公堂威脅上官,來人呀,給我把韋小寶拿下!”
不待項雲作何反應,一羣巡城衛的兵士已經是衝了上來護在項雲身邊!
如今項雲在虎城巡城衛中的威信地位,可比呂宏達要高的太多,哪怕是違背命令,衆人也要護住項雲!
“你……你們要幹什麼,要反了嗎,竟敢違抗本官的命令!”呂宏達憤怒的拍打驚堂木,巡城衛卻是無一人理會他!
而項雲卻是當即下令道:“巡城衛的諸位弟兄聽令,將府衙大門堵上,大堂內這些官差全都給抓起來,本隊長倒要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二字!”
“是!”
巡城衛衆人頓時兵分兩路,一路將巡檢司府衙大門嚴密把守起來,另一部分則直接將堂上的官差全部押解,這些整日裡在府衙唱喏打板的官差自然不是巡城衛的對手,片刻後就全都打翻在地,一個個被壓着跪在了地上。
一時間,整個大堂上跪滿了蠻人和官差,而項雲就站在他們身前,一臉漠然的盯着呂宏達和張師爺。
“韋隊長……”
孟氏一臉擔憂的望着項雲,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她深恐會因此連累項雲,而項雲只是輕輕搖頭,對她做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項雲當下擡頭望着堂上驚怒交加,氣得渾身顫抖的呂宏達淡說道:“大人,還請您三思而後行,秉公斷案!”
“你……你竟敢威脅本官!”盧宏達看着整個巡檢司竟然轉眼間就都被項雲控制了,頓時心中的驚懼大增,沒有到這個韋隊長竟然膽大如斯。
“下官不敢,下官不過是遵循過法,不想讓一些壞人逍遙法外,現在下官已經爲大人除去了一切後顧之憂,您儘管依法斷案便是。”
“不過下官還是要提醒您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若是老天爺不管,我就替老天爺管管,到時候大人可莫要責怪下官僭越!”項雲的神色頗爲冰冷,令人有些心中發寒。
一聽此言,呂宏達哭的心思都有了,這哪裡是爲自己解除後顧之憂呀,這分明就是威脅我呀!他本以爲蠻人不好對付,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小命,如今看來這位韋大人的難纏程度,竟是絲毫不下於蠻人。
“張師爺……這……這可如何是好呀?”呂宏達已經完全沒了主意,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張師爺,張師爺也是一臉的苦澀呀。
本以爲以自己聰明才智,完全能夠幫呂宏達應對一切,沒想到這個新來的韋隊長竟是軟硬不吃,手段比自己高明百倍,這下他也亂了方寸。
“大人,您看着辦吧,我是真沒轍了!”張師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我看這韋隊長是真的不好對付,您要是不治胡瑞的罪,只怕連您也休想全身而退呀!”
“哎……”呂宏達又不是傻子,眼前的局面當然也是清楚得很。
正當呂宏達心中糾結掙扎之際,看出苗頭不對的胡瑞開始咆哮起來。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小心我格森商行和蠻族巡城衛,把你們巡檢司掀個底朝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着!”
“閉嘴!公堂之上豈容你一個犯人隨意喧譁!”
項雲直接一巴掌裹挾着一股餘力,拍在了胡瑞的嘴上,打得他一聲慘叫,飛出去老遠,口中鮮血四濺!
“大人,速做決斷吧!”項雲再度看向呂宏達!
看着項雲那一雙殺氣凜然的眼眸,以及周圍一個個持刀而立的典衙巡城衛,呂宏達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如同頂着一座大山,壓力沉重到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額頭的汗珠順着額頭就流了而下,呂宏達深吸了幾口氣,他知道今日如果給不了項雲一個滿意的答覆,說不定自己還要死在胡瑞的前頭!
迫於如此重壓之下,生性懦弱的他,終於長嘆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再度開口:“誒……本官又想了一下,剛纔……剛纔的確是本官武斷了,此案尚有不妥之處,所以本官重新宣判!”
孟氏頓時眼中亮起了光彩,充滿了激動和渴望!
就聽到呂宏達的聲音在大堂裡迴盪起來:“蠻人胡瑞,強搶孟家藥鋪在先,隨後又毆打孟家父子二人致死,確實放下了搶劫殺人的大罪,按照我風雲國律法,當判……當判……”
“當判斬首之刑!”
項雲一聲大喝,已經幫呂宏達說出了,那四個他不敢說出口的字,項雲上前拿過府衙書辦手寫的判詞,上前幾步往呂宏達身前的案几上一拍!
“大人,案子既然已經判了,就請蓋上印章吧!”
“這……”呂宏達立時有些遲疑起來!
“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耍這些小心思嗎?”項雲深深的看了呂宏達一眼。
呂宏達聞言渾身一顫,最終還是雙手捧起大印,在一羣蠻人威脅的目光下,憤怒的咆哮聲中,雙手抖如篩糠一般,將大印按在了白紙黑字的判詞之上!
“呂大人,您可沒說明斬首的時間呀。”項雲好心的提醒。
“哎……韋隊長,你……你來定吧。”
“我看就明日午時斬首吧!”
呂宏達此事還能說什麼?只能是無力的點點頭。
“呂宏達,你好大的狗膽,你竟敢殺我!”
“你們巡檢司竟然敢殺我們蠻族人!你們不想活了嗎!”
“你們等着吧,你們一定會死在我們前面的,哈哈……”
一羣蠻人發了瘋一般的嘶吼着!
對於蠻人的掙扎項雲毫不理會,只是對董林吩咐道:“董林,你帶着兄弟們先將這羣蠻人押回大牢, 明日午時南城市集,斬首示衆!”
董林當即帶人押解着胡瑞等人上了囚車,而項雲則是重新來到了呂宏達的跟前。
“韋隊長,我已經判了這些蠻人斬首之罪,難道你還不滿意嗎?”呂宏達有些畏懼的望着項雲。
項雲見狀嘴角一勾,凝音傳語道:“大人,如今事已至此,是同舟共濟還是一起遭殃,您自己看着辦吧!您只需要記住一點,我們同是風雲國人,我不會害你的!”
呂宏達聞言一怔,愣在了原地,項雲卻是伸手一招,那插在牆壁上的鋼刀便激射到了他的手中,項雲轉身領着喜極而泣的孟氏,一起出了府衙大門!
望着項雲漸行漸遠的背影,公堂之上,呂宏達一臉生無可戀的喃喃無語着什麼,他心中幾乎要項雲的祖宗十八代詛咒了個遍!
爲什麼要讓這個姓韋的混蛋來虎城,讓本官好好活着不好嗎?哪怕是苟且偷生,也比被蠻人報復死無全屍來的強呀!
一想到當蠻人得知,是自己親自下令斬首胡瑞等人,呂宏達幾乎能夠相信到自己的下場!
“不……不行,師爺,咱們收拾東西快跑吧,這虎城是沒法呆了!”呂宏達忽然跳起來緊張兮兮的說道。
“大人,您往哪裡跑呀,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若逃走,非但蠻人不會放過您,就連咱們風雲國的朝廷也要治你得罪呀,您的一家老小,還有您的小妾……他們可怎麼辦呀?”
“哎呀……那我該怎麼辦呀,難道留在這裡,豈不是等着蠻人來報復嗎?”呂宏達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張師爺也是唉聲嘆氣,不過他卻是比呂宏達看得更清,便勸說道:“大人,事到如今,您也別無選擇了,若是胡瑞等人死了,不管是不是您的命令,蠻人肯定會找到咱們頭上。”
“與其這樣坐以待斃,倒不如我們抱緊韋隊長的大腿,與他站在同一戰線,這位韋隊長精明強幹,說不定還能夠保住我們的周全呢!”
“啊……和他站在同一戰線,豈不是要和蠻人完全對立,這未免太危險了吧!”呂宏達心中驚懼不敢答應!
“大人,您還有別的辦法嗎,你已經別無選擇了,這是最後一條路,我們只能夠選擇相信韋隊長!”張師爺苦耐至極的說道。
“哎……也罷,也罷,只能如此呀,本官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呀,怎麼就讓我遇到了這個韋小寶,真是作孽呀!”
……
卻說此刻是,項雲已經將孟氏送到了客棧,一路上孟氏用充滿感激的目光盯着項雲,不斷的對他說着些感激的話語,令項雲都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將孟氏送到了客棧裡的房門口,項雲止住了腳步,爲了避嫌他自然不會進入房間。
孟氏望着項雲,再次雙手疊在身側施施然行了一禮,一臉感激的說道:“多謝恩公所做的一切,奴家感激不盡!”
項雲連忙虛浮一把說道:“孟大姐,我都說了,我身爲軍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算不得什麼恩情,你就不用再如此多禮了!”
孟氏聞言卻是搖頭道:“大人您救了奴家和小女一命,已經是恩同再造,如今又般幫奴家平反冤屈,大恩大德奴家實在是無以爲報!”
說着,孟氏忽然擡起頭望着項雲道:“恩公,我見你左右也沒有個女人服侍,若是您不嫌棄奴家愚鈍笨拙,奴家可以常伴恩公左右,替您……”
“啊……”項雲聞言慌得是連連擺手道:“這……這可使不得,孟大姐,我只是隨意出手舉手之勞罷了,絕對對孟大姐你沒有非分之想,以身相許這種事情那是萬萬不可呀……”
“啊……”
這一次孟氏也是瞪大了一對明媚的眼眸,旋即白皙的臉頰就騰起兩抹紅暈,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恩公,您誤會了,奴家只是想幫您縫縫補補漿洗衣物,做些僕人丫鬟的夥計罷了,不是要以身相……。”
“呃……”項雲一時間愣住,旋即便是一陣的羞窘襲來,只覺老臉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竟然誤會了人家的意思。
而孟氏畢竟是一名少婦,倒不像那些黃花大姑娘那般害羞,此刻只是面頰微微羞紅,看着一臉尷尬羞窘的項雲,她反倒是掩嘴嫣然一笑,頗有幾分嫵媚風情的說道。
“奴家如今已是一個寡婦,還帶着一個孩子,哪怕恩公不嫌棄奴家是殘花敗柳願意垂憐,奴家又豈敢拖累恩公這般的青年俊彥,當然如果恩公您真的想……那奴家就……”
“誒……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項雲心中直呼受不鳥,成熟女人的威力實在太強大,他只覺得老臉越發燙了,不敢多留轉身便倉皇逃離。
孟氏看着項雲倉皇離去的背影,不禁是心頭好笑,想不到這位威風凜凜的巡城衛隊長,也有如此可愛害羞的一面,不過若是那個女子能夠找到如此一個男人作丈夫,還真是她的福分。
苦笑着搖了搖頭,孟氏輕輕推門走入了房間,今夜離去時妞妞已經睡熟,此刻她怕將她弄醒了所以動作很是輕柔。
然而,孟氏剛剛踏入房間,立刻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剛剛走到客棧臺階,正要下樓的項雲恰好聽到,當即心中一凜!
“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轉身飛掠向孟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