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不見天日的修煉,不知時間的流逝,項雲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
在風雲國南部,繁華瑰麗,宛若明珠一般屹立的巨龍之城,龍城帝都,今日氣氛異常熱烈!
整座龍城,全城數十萬民衆,此刻竟是幾近空無一人,所有人,全部聚集到了龍城南城門“朱雀門”。
城外兩旁,人山人海的百姓,自是不必多言,宛如蝗蟲一般密集,似浪潮奔涌。
而朱雀門城門外官道之上,道路兩旁,風雲國文武百官列隊,上至當朝太師、宰相、下到京城從九品的官員小吏,官位品階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出去,宛如一條長龍!
所有官員們此刻都是衣着官服,身板挺直,面色肅穆,面上隱隱流露出激動之色。
他們的目光不時的瞥向南方,距離朱雀門尚有數裡之遙的,一片寬闊平原!
目光所及,心頭震顫,一種難以控制的寒意,蔓延全身!
此刻,平原之上,一股血腥之氣沖天而起!那裡人頭攢動,密集如潮,十萬雄兵披堅持銳,整齊劃一的列隊成行!
放眼望去,從兵甲到戰馬,竟是看不到哪怕一絲的紊亂,所有人‘馬裹蹄,人銜梅’竟是沒有發出一點點的響動。
氣氛靜謐的可怕,但那股隔着數裡,依舊令人心驚膽寒的煞氣,無疑在告訴衆人,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百戰之師,一支殺人如割麥的虎狼之師!
他們就是西北並肩王座下,十萬西北鐵騎!
原來,半月前,並肩王項凌天,提前向皇帝項凌風請命,要率大軍前往風雲國南部邊境,鎮壓擾亂風雲國南部邊境的南島國、日臻國。
當夜奏摺送到皇宮時,已是凌晨,當時的職守太監,時任太監總管,皇帝身前的紅人‘魏洪英’看到身前那幾位風塵僕僕趕來,黑色披加身的西北漢子。
他先是伸出白皙的手掌,掩了掩鼻子,眉頭微皺。
先前他正在皇帝下榻的春來宮外打盹,宮中金甲衛士忽然叫醒他,通報說是什麼西北急奏,請求速呈陛下。
當時他也沒有聽得太清楚,此刻稍微清醒一些,已經看到了,這羣渾身帶着刺鼻汗味兒的西北漢子。
魏洪英第一眼看去,見這幾人一個個五大三粗,壯的跟牛犢似得,一看就是西北蠻夷之地的大老粗,怎麼比得上龍城的人民教化有禮,心中不覺已經是低看了幾分。
旋即他又是有些惱火,心道: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凌晨時分,皇帝陛下早已和貴妃娘娘安然入睡,這時候你們居然跑來急奏。
而且今日正好是自己自告奮勇,以總管身份當值,本是想要討好皇帝陛下,讓他美夢香甜。
但此刻,突來急奏,豈不是說,要讓自己拿着奏摺,冒冒失失的闖進去,然後把陛下叫醒,打攪陛下和貴妃娘娘的香甜美夢,這不是活膩歪了嗎?
他魏洪英能夠在宮中無依無靠,從一個小太監混到如今這個太監總管,自然心思細膩,處處小心,如此蠢事他自然不會去幹。
魏洪英心中有些來氣,眼珠子微一轉動,已經盤算好了主意,他掐着尖細的嗓子,便對那幾名漢子說道。
“各位,如今夜已深沉,陛下已經入睡,這摺子你們暫且保留,等明日一早,再呈遞送上來如何?”
魏洪英心中已經盤算好了,這摺子今夜肯定是不能去遞的,肯定要等到明日,皇帝陛下舒舒服服的醒來,沐浴更衣,上了早朝再呈上去。
然而,這摺子自己也不能收下,萬一這真要是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擱在自己在手裡,豈不是一塊燙手山芋,惹禍上身。
到時候若是延誤了國家大事,來個斬立決,自己可就真的是沒地兒哭了。
倒不如讓這幾人自己先拿着,等明日,他們再自己呈上來,他則權當不知道這回事,如此,既不會惹惱陛下,也不擔責!
“妙計……妙計!”魏洪英已經在心中暗暗稱讚自己的做法十分巧妙。
然而,下一刻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是傳來!
“魏公公,這可是急奏,耽擱不得,想必金甲衛士已經告訴你了吧。”
那站在一衆高大漢子的前方,一名身披黑色長袍,面容冷峻,輪廓剛毅如刀的中年漢子,聲音低沉,給一人一種不容辯駁的壓迫感!
魏洪英一聽這話,頓時面色一變,眉頭皺的更緊了,那臉上爲了掩蓋皺紋,塗抹的白色粉末一擠壓,立時如雪花飄灑,簌簌落地。
他心道:“好個不識趣的莽夫,竟敢跟我魏洪英這般說話,你以爲你是宰相門房,還是太師的賓客,他們跟我說話還得弓着腰呢!”
魏洪英面帶冷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幾位,你們從西北那種苦寒之地遠道而來,車馬勞頓,想必也是疲累的緊了,不如去驛站好好休息,洗個澡,吃一頓飽飯,再把你們的急奏呈上去不遲。”
“否則,就你們現在這樣子面見皇上,且不說默哀方式裡,若是不小心把皇上薰着了,這可如何是好?這點禮數……你們不會不懂吧。”
魏洪英說着,還扭捏着再次伸手掩住了鼻子,一旁幾個跟着值守的小太監和護衛們聞言,都是低頭竊笑,也是有樣學樣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魏洪英取笑意味再濃郁不過,是個正常人,都能夠聽得出來,而那幾名西北的漢子顯然也是聽得懂,若是普通人,此刻恐怕就會面紅耳赤,羞臊的退下去。
可是眼前這幾名漢子卻是非同一般,面對魏洪英這位太監總管的取笑,三人面色,由始至終竟是沒有絲毫變化,就如同幾塊冷漠的寒冰,古井無波。
“魏公公,這是加急秘奏,不容耽擱,我勸你還是快快通報,否則延誤了大事,我怕公公你擔待不起。”那領頭的漢子,聲音依舊低沉,但語調明顯重了幾分。
幾人的反應,完全出乎了魏洪英的預料,後者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是聲音低沉,還帶着幾分威脅之意。
這可瞬間將這位皇帝面前的紅人,當朝的太監總管惹得有些惱怒了。
平日裡龍城的達官貴人,就連當朝相國和太師,與自己說話,那可都是輕言細語,而眼前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竟然敢如此頂撞自己。
魏洪英一張粉白的面容,頓時有些泛紅,這是他惱羞成怒的表現。
“混賬!皇帝陛下豈是你等,西北蠻夷之地,隨便奏來的一封摺子就能夠驚擾的,別隨便拿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給我狗鼻子插蔥裝象,說什麼十萬火急的國家大事。”
“陛下日理萬機,處理的大事、要事,多如牛毛,你們要奏就等明天吧!今夜陛下沒空,我也沒空!”
魏洪英一發怒,周圍的小太監和侍衛們頓時止住了笑聲,低着腦袋噤若寒蟬。
然而,那一羣黑衣漢子,就如同是木雕泥塑的雕像一般,表情都不帶變一下,似乎魏洪英的惱怒,他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那位領頭的漢子,反倒是有些不耐煩了,竟是直接雙手捧着手中的,用封漆封住的摺子,遞到了魏洪英的跟前道。
“魏公公,勞煩立刻呈上去!”
魏洪英有些發愣,怒火爲之一滯。
“公公,若是你腿腳不利索,就換個人去通報。”漢子又補充了一句!
“你……!”
魏洪英整個人氣的渾身顫抖,這個‘你’字,說的尖銳無比,完全能夠表現出,他此刻有多麼憤怒!
“快!”
漢子見到魏洪英還在磨蹭,眉頭終於一皺,神色變得兇厲,低喝一聲!
男子這一聲低喝,瞬間,一股凜然氣勢以及一股血腥濃郁的殺氣,從他的身上釋放出來!
魏洪英何曾見過這等氣勢,嚇得身軀一個哆嗦,竟是下意識的接過了那張奏摺,等拿在手中,他才反應了過來!
後者頓時暴怒,臉漲的通紅一片,指着黑衣漢子,喉嚨裡咯咯……的如同公雞報曉,卻是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魏洪英乾脆是一咬牙,猛的將手中的奏摺向着地上一扔!
“我傳……傳你大……!”
那個‘爺’字沒有出口,魏洪英口中的話已經戛然而止,因爲他的餘光,藉着石欄兩旁的燈火,偶然瞥見了那漆封秘奏之上,出現了三個字。
“並……肩……王!”
“噗通……!”
剛纔還張牙舞爪,暴怒無比的總管魏洪英,此刻宛如被抽掉了骨頭的泥鰍一般,瞬間跪伏在地,後者身軀顫抖着,雙手伸出,顫顫巍巍的捧起地上的奏摺!
“這……這是……是……誰的奏摺?”
那名黑衣漢子,面帶兇厲冷笑,聲音冰冷,“魏公公不識字嗎,除了我家王爺,風雲國誰敢稱自稱並肩王!”
“噗通……”
這一次,魏公公整個身子,趴在地上,兩隻腳跟抽筋了似得,一陣的痙攣,爬都爬不起來。
衆人忽然聞到一股腥臊之氣,只見魏洪英的身下竟是溢出一灘水漬。
後者竟是直接被嚇尿了!
“快……快……呈給陛下!”
魏洪英即便是雙腿痙攣小便失禁,此刻也不敢耽擱分毫,兩隻手高高舉起奏摺,交給一個小太監,自己則是雙手撐在溼淋淋的地面,拼命掙扎着爬起身來!
最終,皇帝陛下當夜審閱了奏摺,並立刻批覆,蓋上了玉璽,命人快馬加鞭送回西北銀城!
這纔有了,數日前,西北一字並肩王項凌天,率十萬大軍,奔赴京城,領命出師!
這一日,皇帝項凌風名百官列隊,親自出宮爲項凌天送行,而老百姓一聽是並肩王,這位戰神要出征,不用號召,整個龍城萬人空巷,早已經來到南城外,爲並肩王送行!
當那位穿着九爪金龍袍,頭戴垂十二冕旒金冠,的高大男子,與身旁那位同樣身材偉岸,身着一身白金戰甲,身披一襲雪白披風的男子,並肩走出朱雀門的一刻,百官跪送,萬民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