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天照門一行人離開了雷海洞穴不久,自雷海數千裡外一朵濃密雲朵,悄然散去,隱隱露出了五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首領,天照門的那羣傢伙真的走了,看來他們的確是沒有法子了。”
呼延怒立在虛空,遙望先前玄磯真人等人離去的方向,暗暗點頭。
身爲一方頂級勢力之主,呼延怒自然是也是極富計謀之輩,先前離開雷海後,便帶着衆人一路遁出數千裡,暗中藏匿起來,觀察着雷海附近的動向。
其目的,自然是確認天照門一行人,是不是假裝無計可施,卻是要騙走了他們後,獨自取寶。
眼見他們離去不久,天照門衆人也相繼離開山洞,且沒有出現絲毫異常波動,便也知道,他們並沒有其他辦法取得五雷果。
心中放下了心來,呼延怒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天衍五雷果乃傳說中的神藥,不但可以增加功力,還可大幅提升肉身之力,若我服下這株五雷果,實力必然大漲,本座又豈會捨得放棄。
這雷海你們入不得,本座卻是入得,等你們再走遠些,本座便返回雷海取寶!”
等待之際,他忽又想起先前在雷海上空,與那絡腮鬍大漢交手的經過,自己那一拳,明明不是要取他性命,而且方向也不是朝着雷海攻去。
而此人應對的手法,倒像是故意讓自己,將他一拳擊入雷海,實在怪異無比,難不成,這人還有什麼計謀?
心中如此猜想了片刻,呼延怒又覺得有些不大現實。
那雷海之中的驚雷魚不計其數,且都是悍不畏死,即便自己遭遇這些驚雷魚的圍攻,也是不敢深入,更何況那人的實力雖然不弱,卻不是自己的對手,如何在雷海自保?
難道他真的是自知不敵,一心尋死?還是說,他有什麼依仗能夠保命不成?
突然,呼延怒似乎想到了什麼,驚疑出聲。
“難道他也是……?”
“不好,若真是如此,此人豈不是已經得了五雷果?”
呼延怒突然心中大驚,正欲帶領衆人趕回雷海,腰間卻忽然一熱,一枚漆黑的玉符之上,傳來一道訊息。
呼延怒神念浸入其中,片刻後,臉色驟變。
“該死,怎麼在這時候召集我們,難道是陣法出了什麼問題?”
對於這玉符之中的召集,呼延怒顯然是重視無比,他望了眼雷海方向,儘管心中不甘至極,但略一猶豫後,還是一咬牙,對其餘四人吩咐道。
“我要先上第四重天辦一件要事,你們且在雷海入口暗中守衛,若發現裡面有什麼動靜,或是有人從裡面出來了,立刻出手,殺人奪寶,一個都別放過。”
衆人雖然不解其意,但呼延怒的話,在白澤荒原衆人心中,便是無上旨意,當即領命稱是。
與此同時,已經遁出萬里之遙的天照門一行人,遁速突然一緩,一道水波一般的光幕,籠罩衆人。
身處其中,衆人的身影都變得虛幻起來,氣息也被遮掩住。
五人聚在一起,玄磯真人回望雷海方向,自語道。
“想來白澤荒原的那羣傢伙,應該認爲我們沒有辦法,自行遁走了吧。”
聞聽此言,衆人都是心中一動,玄歸真人道。
“師兄,你是懷疑白澤荒原那些傢伙,有辦法潛入雷海?”
玄磯真人不置可否道。
“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這個呼延怒實力高深,更甚我一籌。
此人外表粗獷,城府卻極爲深沉,便是真的有辦法潛入雷海,也不是不可能。
況且,先前那人分明毫無反抗之力,卻被他失手擊入雷海之中,此事十分蹊蹺,只怕是他故意所爲。”
衆人聞言,都是紛紛點頭,覺得玄磯真人此言有理。
玄歸真人又開口說道。
“師兄,若果真如此,我們可不能讓他們得逞,這五雷果對於我天照門來說,可是至關重要之物。”
玄磯真人略一思忖道。
“師妹所慮甚是,不過我們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多有不便,難免被人發現。
便派一人前去雷海附近探查,若發現呼延怒等人果真進入雷海取寶,再通知其餘人一起殺回去。”
“此計甚妙!”玄歸真人點點頭又問道。
“那……派遣哪位師兄弟前去,最爲合適呢?”
玄磯真人目光一掃衆人,最終停留在,面露思索之色,有些心不在焉的玄火真人身上道。
“玄火師弟,你實力僅在我一人之下,又精通隱匿之術,便辛苦你一趟,由你回雷海去探查如何?”
玄火真人自從離開雷海山洞後,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似乎心有牽掛的模樣。
此刻忽然聽到玄磯真人,要安排他前往雷海探查,他先是一愣,旋即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但轉瞬便被其掩蓋過去,一臉鄭重的說道。
“事關宗門大事,師弟必然竭力辦好此事,請師兄和諸位師弟師妹們放心。”
玄磯真人撫須點頭,微笑道。
“嗯……如此甚好,有勞師弟了!”
當下,玄火真人領了任務,便隱匿氣息,向着雷海方向極速遁去。
待玄火真人離去不久,玄磯真人臉上的臉上笑意突然一斂,看向玄歸真人道。
“師妹,勞煩你也走上一趟。”
玄歸真人聞言一愣道。
“師兄,你是擔心玄火師兄一個人勢單力薄,讓我去相助於他?”
玄歸真人搖了搖頭,目光望向玄火真人離去的方向,神情怪異道。
“玄歸師妹不覺得,今日玄火師弟的表現十分奇怪嗎?”
“嗯……?”玄歸一愣,旋即目光轉動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但還是詢問道。
“還請師兄賜教。”
玄磯真人幽幽開口。
“我等此番前往雷海,一路行蹤隱秘,處處小心,卻在剛剛找到五雷果時,便遇到了白澤荒原這羣傢伙,這不奇怪嗎?
而原本我們已經商定好了,平分五雷果,玄火師弟卻是突然出手,破壞了約定,這也不奇怪嗎?
還有在爭搶那枚五雷果之時,當時戰局雖然混亂,我卻也看得出,玄火師弟似乎並不希望我們得手……實在太奇怪了!”
說到這裡,玄歸、玄空、玄風三人,都已經是變了臉色。
他們皆是聰慧過人之輩,細細回憶今日發生的一切,果真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難道,玄火師弟他想……”玄歸真人心中已有猜測。
玄磯真人一擡手,示意她不用繼續說下去,轉而叮囑道。
“師妹,有勞你暗中觀察,有什麼情況立刻傳訊給我們。”
“是,師兄!”
當下玄歸真人亦是點點頭,領命離去。
一場本已經平息的風波,此刻卻是再度以雷海爲中心,暗流涌動起來。
與此同時,那雷海深處,約莫萬丈之遙。
這個深度的雷海,已久由原本的銀色雷電,過渡到淡金色,再由淡金色變成了暗金色,其恐怖的雷霆之威,遍佈每一個角落,威力之強,彷彿能夠摧毀一切!
在金色雷電之中,還有密集的驚雷魚,化作道道銀光穿梭不絕,宛如雷海中的大網,一望無際。
而此刻,這片雷海之中,卻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時,項雲周身籠罩在一層金光之中,手掐訣法,身形盤膝而坐。
他身前,一枚閃爍着五彩光澤,拳頭大小的果實緩緩向下飄落,項雲的身形,也隨着果實飄落,周圍無數驚雷魚,環繞着這一人一果飛快穿梭着。
此時項雲頭頂,一枚血色晶石懸浮,一股莊嚴神聖的氣息隨之擴散,以至於周圍的驚雷魚雖然緊緊環繞着在他周身,卻並不攻擊他。
項雲現在的臉色很差,身上依舊是鮮血淋漓,但他的目光卻是極其精亮。
先前那一場大戰,他的確是受傷了不假,卻絕沒有衆人看到的那般嚴重。
至於之後的舉步維艱,好似強弩之末,不過是他裝出來的罷了,其目的就是要順勢墜入雷海之中,暫避敵人鋒芒。
原本項雲是想不惜暴露身份,直接衝殺出去,但隨後便想到了,神明之晶碎片的氣息,能夠讓驚雷魚不主動攻擊自己。
而他又是無垢聖體,尊級之境的體修,這雷海威力雖強,一時卻卻也傷不到他,急中生智之下,便想到了這出“自投入海”。
只要待兩方人馬盡去,他再帶着五雷果離去,自然是最爲穩妥的法子。
然而,現實和理想總是會出現一些偏差,就如此刻,項雲便再度犯了難。
當他進入雷海之中,快速下潛,發現了這枚五雷果後,本是欣喜若狂,認爲萬無一失。
可接下來,就出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該當自己如何取走五雷果?
這些驚雷魚着實難纏無比,項雲以神明之晶碎片的氣息,倒是可以震懾它們,讓它們不敢對自己發動進攻。
可是項雲一旦出手奪取,哪怕僅僅是觸碰五雷果,它們便會不顧一切的衝上來,進行自殺式的恐怖攻擊。
偏偏這五雷果的氣息又太過霸道,無論是儲物戒還是聖級空間,都無法將其收入,這就成了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項雲如今連碰都不敢碰一下五雷果,只能隨着五雷果緩緩向着雷海下潛,而這雷海越是向下,雷電威力越是恐怖。
此刻下潛到萬丈深度,項雲都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有些吃不消這雷電之力的侵蝕了,若是再想不到辦法,他恐怕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五雷果繼續落入雷海深淵了。
“到底該怎麼辦呢?”
項雲盯着眼前的五雷果,再環顧四周,這羣虎視眈眈的驚雷魚,心中大爲焦急。
這一路下來,他已經嘗試了諸多辦法,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被驚雷魚羣衝撞了數次,傷上加傷。
他知道,輕易不能再胡亂嘗試,可若是放任眼前的機緣溜走,他也是決計不肯的。
情急鬱悶之下,項雲不由暗罵道。
“這羣畜生,自己不吃這五雷果,卻又不許別人採摘,卻又是何道理?”
罵完了這句話,項雲卻是突然腦海中電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腦海中迸現而出。
他雙目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閃爍着五彩雷電,能量磅礴的天衍五雷果,乾嚥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語道。
“要是我一口將它吞了,不會直接要了我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