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並不愉快,但至少還算順利。
林飛成功打入永夜宮內部,接過了一塊屬於宮女的身份令牌。材質如同溫潤墨玉,不足嬰兒巴掌大小,具有唯一性,需滴血認主。
林飛刺破手指,一滴鮮血滴落其上,頓時讓其散發出氤氳血色光華。
“這就是你們以後出入於永夜宮各地的憑證,去吧,會有掌燈使教導你們做事,安排事務。”考覈官如此開口,揮手示意新晉宮女可以和掌燈使走了。
所謂的掌燈使,便是貼身侍奉夜明的十二個宮女。作爲宮中的侍女,不需要高深的修爲,只要求討夜明寵愛喜歡罷了,地位頗高。
新來的宮女不夠資格,若非夜明允許,不得踏入永夜殿半步。永夜宮戒備森嚴,講究一個權限。就連昨夜的葉無敵來到永夜殿的門前石階,也是由衛兵一路帶領通過禁制。
林飛混入這羣宮女之中,跟着掌燈使去往一處庭院,卻一直在打量永夜宮的格局。
種種禁制星羅棋佈,一些殿宇之中也屏蔽了神識感知,算是給裡面居住的上位者隱私權。就連這個掌燈使的庭院,也有如此厚待。
林飛懂的。
畢竟貼身侍女嘛,暖牀、侍奉沐浴什麼的自然再正常不過。有這層親密關係在,受如此寵幸也算不得稀奇。
掌燈使的庭院中,赫然有一盞明燈懸掛上空。其中如同拘禁了萬千流螢,灑下柔和溫暖的光芒。在魔界灰濛濛的世界中,這便顯得極不尋常。
庭院並不小,像是地球上的蘇式園林,小橋流水、曲徑迴廊、碎石小道、翠竹芭蕉。
林飛明顯看到,不少新來的宮女都滿臉豔羨驚歎之色,充滿了嚮往。尤其是上空那盞明燈,更是讓她們眼紅到了極點。
在魔界這般常年陰暗壓抑的環境下,在大量地域地方苦寒荒涼的條件下,掌燈使的住處簡直像是仙境一般——當然,對於林飛而言,如果這也算“仙境”,那地球就是難以想象的夢幻仙境了。
掌燈使名喚“幽月”,聲音溫柔淡雅,像是有着淡淡桃花香的三月春風。儘管戴着面紗,那如黛眉眼也堪稱絕美。不少新來宮女都一陣慚愧,心想不愧是受夜公子寵愛的掌燈使,有多少魔族男性能抵禦這般魅力?
簡單的三言兩語過後,她便直接打出一道道靈光,沒入衆人識海。
也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就是宮裡的規矩,宮女需要做的事情等。
一番簡單的培訓教導後,幽月掌燈使便開始給新來的宮女們分配事務。
有負責照看靈田的、有負責飼養坐騎魔獸的、甚至有臨時巡查宮中城中,維持治安秩序的。畢竟現如今人力空虛,很多地方都需要人手頂上去。
當然,維持秩序的需要一定境界修爲要求。此外也有專門負責討夜明歡心的存在,多是有一技之長,比如琴棋書畫、煮酒烹茶。
這一類宮女顯然不同,林飛甚至都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羨慕嫉妒恨。大概,是覺得離夜明近了、接觸的機會多了,以後能混得順風順水吧。
幽月很快看向林飛,讓他拿出魔族的戶籍身份證明。
林飛倒也不遲疑,用先前忽悠審覈官那一套,再次開始了他的表演:“抱歉,掌燈使大人。我來自偏遠蠻荒的小山村,還沒聽說過什麼戶籍。”
幽月稍有一絲意外,但旋即便微微頷首,表示理解。戶籍制度是近些年才推及施行的,在永夜洲也不過全面普及到了城鎮而已:“那你叫什麼名字?”
“飛。”林飛取了單字。
“菲?單字取名村落,沒有姓氏?這可是很原始落後的村莊啊,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夜瀾人聲靜,林中有芳菲...”幽月呢喃般唸了句魔族詩句,輕笑道,“那就叫你林芳菲吧。”
“不,夜公子喜歡二字命名,不如你就叫——”
林飛心態崩了,頗有些認命的意味:“芳菲?”
幽月卻搖了搖頭:“魔族沒有芳姓,林字倒是個貴姓、大姓。你就叫林菲吧。”
此時林飛的心中一片凌亂,甚至一度想把冥冥中的天道意識給揪出來吊着打:“這麼巧,是你在搞事吧?!”
雖然心中這麼想着,但作爲“老戲骨”,他卻是微笑着,甚至顯得有些生澀彆扭的行禮,真像是才學到這些禮儀一般:“多謝掌燈使。”
幽月問起她有沒有什麼一技之長。
林飛都宣稱自己是原始落後村莊出來的人了,哪能說自己會琴棋書畫之類的文明產物?於是順着往下編,說她擅長狩獵、辨別礦石草藥等。
這一番說辭倒是沒什麼破綻,畢竟在原始部落肯定面臨着魔獸的威脅,甚至還有村莊之間爲了資源利益大打出手什麼的。能夠活下去的人,莫不都有着極強的生存能力,哪怕是女性也不例外。
而林飛的話音落下,其他宮女都露出了譏諷和嘲笑的神色,甚至彼此對視之下都有種調侃。雖然沒有任何言語,卻像在說“土包子”。
這些技能在永夜宮這種高貴的地方,能有什麼用?
幽月卻面露思索之色,轉而問道:“聽說原始村莊爲了生存無所不用極其,那你會制一些奇毒嗎?”
林飛點頭。
只要有夠狠的材料,又能讓對方中招,他甚至能讓天仙強者飲恨!
當然,對金仙強者就不行了。畢竟修得金性不滅,能讓天道響起獨屬於他的讚歌,基本等同“自帶BGM”,也就是背景音樂——這種人已經接觸到真正的宇宙大道了,走到極點也就成了所謂的極道強者,可以說自身就代表着大道的微小部分。
毒死這種存在,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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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月又來了興致:“那你下手夠狠嗎?我不是說你們乾脆利落的廝殺,想盡辦法解決敵人,保證自己活下去。而是像把敵人千刀萬剮、扒皮拆骨、抽魂折磨...你能做到嗎?”
林飛稍作沉默,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了,於是便乾脆道:“能。”
幽月直視着他的目光,林飛沒有絲毫避退,眸中唯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