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戰發現他爹詭異的行蹤,再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林飛交待他的語氣,心中就有一個可怕的猜想。
白戰不願意去相信,但卻不能坐視不管。
如果逼停父親只有這一個方法,那麼我...不會再猶豫!
瞬息之間,改裝過的邁巴赫,狠狠撞上了原裝邁巴赫。
“哐——”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白破軍的車尾直接被撞得稀爛。在如此磅礴的衝擊力之下,原裝邁巴赫直接失去控制,在鄉間狹窄的水泥路面打了個轉,狠狠撞上了道路邊的圍欄。
“當!”
又是一聲巨大的脆響,圍欄直接被撞得嚴重扭曲、向外凸出。這輛霸道的邁巴赫,直接將圍欄撞爛了。它在圍欄處卡住了,半個車身闖進了一旁的種着玉米的土地中,而另一邊則橫着停在道路上。
饒是白戰改裝過的邁巴赫,車頭也被撞得破爛不堪。
這種慘烈的車禍,便是任何人走在街上看到都會嚇一大跳,當事者更是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而白破軍渾身籠罩着護體罡氣,連半點損傷也沒有。他直接“哐”的一聲,一腳將堅固的車門踹飛出去,將金屬圍欄都給打歪了。
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衝下車門,向着身前那座大山跑去。
白破局刻意挖空了這座山,只爲萬蛛之母能在其中蟄伏棲息!
只要以祭祀指環掌控它,就再也沒人能阻止自己了!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白戰也駕駛着改裝後的邁巴赫,直接衝了過去。
不,與其說是衝,看那架勢倒不如說是直直撞向白破軍。
也就是沒有旁人看到這一幕,不然指定以爲是一場蓄意謀殺案件。
白破軍雖然速度奇快無比,但終究也快不過改裝過後的邁巴赫。眼見重達五千斤的車體向自己轟然撞來,加上龐大的衝擊力,只怕和萬斤巨力砸來無異,他終究是不敢怠慢。
他親自測試過,以他的境界修爲而言,尋常狀態雙臂發力可達八千斤。而極限負荷狀態無法測試,因爲把測試機器給生生砸壞了。
但無論如何,白破軍也不想硬抗這麼可怕的威勢。
他猛地一個空翻,直接“咚”的一聲踏在了車頭之上。堅固的金屬車蓋,被他的兩腳深深踏出向內凹陷的鞋印。
與此同時,白戰直接猛地破窗而出。
“嘩啦”一聲,車窗玻璃灑落一地。
車身還在狂暴前進,白戰已然在車頭上將白破軍撲倒。
“砰——”
改裝後的邁巴赫狠狠撞在了山體之上。
緊隨其後的,是一場劇烈的爆火乍。
“轟隆——”
一聲巨響,一小朵蘑菇雲升騰起來,將兩人完全淹沒其中。
改裝邁巴赫只剩下了殘破的車體框架,在烈焰中燃燒着,甚至金屬都已經液體化。金屬溶液滴落在四分五裂的焦黑大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冒出陣陣白煙。
白戰不住地喘着大氣,渾身的護體罡氣已經潰散。更有一片巨大的尖銳金屬刺進了肩頭,只是在他肌肉的蠕動之下,生生被排了出來,“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直接被炸出了一個爆火乍頭,渾身都是漆黑的硝煙,看上去狼狽萬分。
而反觀他對面的白破軍,儘管護體罡氣已經虛淡無比,卻始終沒有潰散,更沒有白戰這般狼狽的模樣。
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山體都被撞出了一個大坑,上面還有個人形的凹陷痕跡,四周蔓延開巨大的裂縫。
這樣可怕的撞擊,再加上毀滅性的車體炸裂,竟然只有白戰一人輕傷。
宗師之威,可見一斑。
白戰死死盯着父親手上的戒指,只感覺一顆心都在不住地顫抖:“爹,你回祖地...到底做了什麼?!”
白破軍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做了白家四千年以來,每一代人都想完成的大事!”
白戰心頭狠狠一跳,嘶聲道:“你將祖地的人全部殺了?”
“不錯,”白破軍冷笑一聲,並不認爲有半點隱瞞的必要,“一個不剩,完成了祭祀指環的血祭!”
白戰目眥欲裂,眼眶中的血絲都顯現出來:“爲什麼?!他們都是我們的同族,甚至還有不到兩歲的嬰兒!”
白破軍狀若瘋癲:“哈哈哈,爲什麼?不這樣,我能報得了你二叔的仇?不這樣,我能覆滅青家高高在上的地位、能血洗四千年來白家所受的一切壓迫?”
“我告訴你,這不是我選的路,都是林飛和青家逼的!都是他們逼的!”
“你二叔如果不死,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他是老子的親弟弟,流淌着一模一樣的血脈,你也不過只有我一半的血脈而已!”
眼見白戰似乎要說話,白破軍直接打斷了他:“不要跟我說什麼咎由自取,更不要跟我說青家現在沒有壓迫白家了!我現在不想聽任何大道理,也不想管是非對錯,我只知道一點——”
“不管白破局做過什麼,他都是我親弟弟!誰逼死他,我就要讓他血債血償!”
白戰絕望地看向他,終於明白了。
瘋了。
繼他二叔之後,他爹也瘋了!
白破軍深吸了一口氣,咧嘴笑道:“你二叔寧願慘死也不交代祭祀指環的下落,我當時就猜到了,他應該是放在當年我們一起玩的地方。”
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有些悲愴地笑了。
當年我和白破局剛來蓉城,還是兩個在村裡玩泥巴的孩子啊。
那個下雨就漏水的破木棚、那片滿是泥巴的荒地、那聲對着夕陽發誓要出人頭地的幼稚話語、那個驚喜發現的小山洞,拉勾約定好的“秘密基地”......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做兄弟已經五十多年了。
五十過個同生死、共患難、齊享福的年頭,原來就這麼不經意逝去了麼?
至於白戰...不過做他兒子二十多年而已。
白破軍竭力將所有雜亂的思緒拋諸腦後,神色逐漸堅定起來:“白戰,你是我兒子。你不管這件事,爹不會對你動手。”
言下之意,就是白戰如果要管這件事。
那父子之間...便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