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雙雙冰冷的眸子閃爍着血色幽光,正向着衆人急速逼近。
雖然看不到這些怪物的身形,但那此起彼伏的兇狠嘶鳴聲,以及由遠而近的“沙沙”聲,都足以證明其危險性。
“光明術!”
伴隨着林飛一聲令下,所有奔跑中的奧術師皆擡手創造出一片光明,照亮了八方景象。而古曉雨這種武道修士,卻只能乾瞪眼,顯然空有一身武力,卻沒有這種玄奇的手段。
既然他們的行蹤已經敗露,那自然沒有再抹黑前進,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的道理。
林飛目之所見,便是各種變異的蟲子、以及各族生命的變異靈魂。
森林裡常見的蛆蟲,此刻竟然變成了水桶粗細、如同蟒蛇體形般的怪物,快速蠕動着身軀,張口就吐出一片酸液,侵蝕着冰霜護盾;
一隻卡車大小、渾身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烏黑天牛,猛地一個急速衝鋒,如推土機般轟鳴着,身後掀起大片塵土。所過之處一切巨石樹木皆被摧毀,那頭頂的鉗子一夾之下,竟然夾爆了荊棘護盾。一片耀眼的閃電鏈打在它身上,它竟然如同絕緣體般毫髮無損;
體型同樣龐大,長着一對鋒利刀腿的螳螂,一跳之下猛地躍起幾十米高。狂暴無匹,當空嘶鳴着高舉刀腿,仿若戰神般凌空力劈而下,竟然斬出一道凌厲刀氣!
“嗡嗡嗡——”
一羣臉盆大小的毒蜂振動翅膀,竟然留下一片殘影,將尾後毒針猛地迸射出去。
“哧哧哧——”
一道道閃爍着詭異紫色華光的匹練閃過,撞在奧術護盾上,竟然發出成片的金鐵交加之聲。伴隨着“噹噹”聲響,各種奧術護盾上竟然裂開蛛網狀痕跡。
最要命的是,它們一輪發射過後,腹部竟然蠕動鼓脹着,新陳代謝快到一個離譜的程度,又一次長出了全新毒針!
更有手臂粗細的白色蛛絲從天垂落,緊跟着一隻臉盆大小的地獄狼蛛滑了下來,幾乎就貼着古曉雨的臉。像電影裡的抱臉蟲一般,直接張開毛絨絨的蛛腿,向她的頭部籠罩下去。嚇得她“啊”的一聲尖叫出來,直接掛在了林飛身上。
林飛根本無暇吐槽這女人臨戰怯場,擡手便是一顆火球。
“轟——”
這隻狼蛛直接被烈火籠罩,在“吱吱”的怪叫聲中抽搐掙扎着。看得出來,它體內迸發出了什麼特殊的能量抵擋烈焰,但層次差距太大,依舊瞬間被燒成了黑炭,傳來一股燒焦東西的氣息。
林飛腳步不停,身形深深蹲伏下去,以大型貓科動物捕食般的動作向前狂奔。他的眸光冰冷而銳利,整個人如同一柄尖刀,開道在前,撕裂一切阻礙。
“這是什麼鬼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驚魂未定的古曉雨還趴在他背上,發出遲來的驚呼。
“還行吧,至少是這片區域變異的蟲子,而不是星空蟲族。”林飛的“直男式安慰”,說得好像他們遇到這種場面還該謝天謝地似的,幾乎把這個俏寡婦給噎住了。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也別光看着,幫我開路行不行?”林飛掌指上繚繞凌厲的流風,幾乎化爲流動的無形風刃,在“噗”的一聲中將一隻螳螂頭顱斬下,腳步未停,甚至還有心思吐槽古曉雨。
人族武道戰士,還煉神化虛、戰力堪比下位靈,就這?
“不是——”古曉雨人傻了,“來一個你殺一個,大多數怪物沒靠近就被你遠程打死了,我碰得到它們嗎?”
林飛也不在意,只隨口說道:“哦,這樣啊,那沒事了。”
古曉雨再次無言以對,心情有點複雜。
“雷霆攻擊無效,大多蟲子都有免疫效果,至少以你們的攻擊層次難有奇效。動用烈焰與狂風,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林飛的話音落下,全場當即便是一聲整齊的暴喝:“殺!”
“轟隆隆——”
漫天烈焰洶涌,更有狂風肆虐,以風火連城之勢,照亮漆黑深邃的夜色。若是從天空俯瞰而去,就像是叢林中展開了一條烈焰通道,林飛等人從中極速穿梭。
在兩堵火牆的外側,則是各種形態各異的兇猛蟲子。它們嘶鳴嚎叫着,悍不畏死,不惜一切代價強攻。
事實證明,九級奧術師沒有跟進來是正確的選擇。否則不僅會給林飛等人帶來不必要的負擔,甚至自身也有很大的殞命風險。
“撲棱棱——”
伴隨着一陣猛禽扇動翅膀般的呼嘯聲,大片的飛行類變異昆蟲從空中逼近。
林飛冷笑了一聲,吐槽道:“空軍都來了,那地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大地被劇烈地震顫着。所有人都感覺腳下彷彿有什麼龐然大物,將要破土而出。猝不及防之下,連他們的身形都有一絲搖晃趔趄。
“轟!”
緊跟着,泥土和破碎的岩石漫天飛濺,一隻磨盤粗細,近百米長、渾身泛着黑色毒霧的蜈蚣鑽了出來。
“你烏鴉嘴嗎?!”古曉雨近乎窒息,許是林飛一路以來好說話的態度、許是卻是被嚇壞了沒想那麼多,竟然敢對小侯爺無禮了。
“我這能叫烏鴉嘴?”林飛一把將巨大毒蜂生生撕碎,頭也不回道,“這是戰略眼光,對於局勢和場面的預判!”
古曉雨下意識想要反駁,但覺得好像還真有那麼兩分道理。
這隻蜈蚣兇猛得一塌糊塗,渾身有着兩種不同的毒性。一種是腐蝕性毒素,黑色毒霧籠罩之下,敵我不分,便是變異天牛如同黑色仙金般的甲殼也爲之融化成液體滴落,嚇得驚慌避退。
第二種是生物毒素,便是免疫腐蝕性毒素的蛆蟲,因爲擋路被而被這蜈蚣甩出如鋒刃般的腿斬過。當場渾身發紅發腫,“咕嚕嚕”膨脹起來,而後“砰”的一聲炸開,漫天飛濺着令人噁心的漿液。
“抱緊,掉下去死了我不負責!”
林飛眸光一凜,嚇得古曉雨雙手摟緊他的脖子不說,修長雪白的雙腿也死死纏在了他的腰部。
跟八爪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