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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江夏有diǎn不知道該往哪走。
緊了緊風衣,江夏往地鐵站的方向慢慢走去。沒有目的地,乾脆就找個公交車或者地鐵什麼的,直接坐着車來回逛。
公交車不能考慮,真到了個陌生地方,很可能找不回來。江夏回國幾個月的時間,在京城也一直呆着,可真去過幾個地方?屈指可數。對於整座城市,江夏依舊非常陌生。
否定了公交車,就去坐地鐵。往日裡坐地鐵也只是上下班,從沒去過別的地方。他現在坐地鐵,隨便找了一個方向,直接就坐了上去。
沒有看目的地,也沒有想着去哪,就是心情不爽,想來回咣噹一會兒。
站在地鐵上,江夏思前想後,終於承認微薄這一塊,炒作這一塊,自己雖然懂一diǎn,但真不是自己擅長的地方。
下午就被生生噁心了一把,客觀來看,並不算多高明的炒作手法。只是利用了他江夏而已,所以他非常的不爽。
多大仇多大怨,說不上,他不爽,還有一個原因,他發現了哪怕重生後,自己不會的依舊不會。除了上輩子看過的東西,根本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哪怕夠他吃一輩子的,卻也不爽。也可以說是間歇性腦抽,神經病犯了,再通俗diǎn就是大姨夫來了。
江夏上輩子就有這毛病,也帶到了這輩子。前不久,寫到郭襄的時候,大姨夫了一次,今天莫名其妙的又大姨夫了一次。
沒什麼規律,莫名其妙的就感慨頗多,懷疑人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夏突然邁步往下走,也不知道這是哪一站。他根本沒聽報站的聲音,純粹是調整過來了心情。
什麼也不會就什麼也不會吧,本來就不會炒作,那就不搞這些。光是把前世那些東西全都搬來,都能橫行到老死,怕什麼。
沒錯,江夏在剛纔蛋疼的過程中,把下限什麼的,徹底丟掉了。之前也在抄文,抄歌,但內心總有些負罪感,畢竟不是自己東西。就在剛纔,他終於把負罪感拋棄掉。
出了地鐵,江夏也沒搞明白,自己怎麼從生氣,變成了拋棄掉下限。不管了,心情變好,那就成。
江夏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人不少。地鐵站裡面,竟然還連着商城,人來人往的在這逛街。
沒有什麼目的的江夏,也隨大流的看了起來,剛走沒兩步,聽到一個熟悉的音樂。
“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竟然有人彈着吉他,在這唱《遇見》?中午纔剛出來的歌,這纔剛剛六個小時,竟然有人就在地鐵口賣唱了?
江夏不自覺的停在唱歌的兄弟面前,他唱的很深情,吉他彈的也不錯。只是在這駐足聽歌的,除了江夏外,一個人都沒有。
他唱完了歌,擡頭看到江夏,有些驚訝。江夏看他年紀也不大,挺白淨,頭髮挺長,遮住了大半面容。
調了一下音,這小夥繼續唱歌,還是唱的《遇見》,依舊是那樣深情,彷彿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要傾盡全部的力氣。
又唱完一遍,他擡起頭,再次看到了江夏。他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江夏竟然還沒走。
不過,他彷彿並不在意,繼續低頭彈吉他,聽前奏,還是《遇見》。
“怎麼一直唱這首歌?”江夏開口問。
他純粹是好奇的想問一下,還沒見過哪個在地鐵口賣唱的跟着小兄弟似的,一直抱着一首歌撐到死的。
“我只想唱這首歌。”他說。
江夏的問題依舊沒得到回答,他追問:“爲什麼?”
“正好我也唱累了,你要是沒事,我給你說說話?”他說。
江夏diǎn頭道:“成啊!”
沒有絲毫客氣,賣唱的小夥把吉他放在一旁,直接坐在地上,打開一瓶礦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江夏坐在他身邊,等着他開口。
“今天失戀了,心情很不好。你失戀過嗎?”
江夏想了一下,上輩子,也算失戀過吧,暗戀不成功,算失戀……吧?
“嗯!”江夏diǎn頭。
“然後中午聽到了這首遇見。她挺喜歡鞏杉的歌,我就想學來,唱給她聽,或許她就回心轉意了。可是我用了三個小時,終於學會了後,才發現我竟然不介意了。”
“爲什麼?”
“或許是歌詞吧,我們也曾在愛裡受傷害,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既然是意外,那就過去吧。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我也在等一個人,在不遠的未來。聽着聽着,唱着唱着,便釋然了。”
江夏苦笑道:“本來一首挺好的歌,怎麼到你這,反而感覺壞了一段感情呢?”
“哪能啊,沒壞。是看透了而已,談了幾年,一直吵吵鬧鬧,或許我們根本不合適吧。來京城幾年,我依舊這樣,混的不咋地,她棄了我也是應該。”
江夏問道:“你還喜歡她嗎?”
“說不上來,我也分不清是不是喜歡了,不說我了,你呢?怎麼在這聽我唱了半天?我自認我唱的一般般,跟鞏杉比起來差遠了,爲什麼一直在聽?”
“我?心情不好,隨便走走,聽到你在這唱歌。歌也挺熟悉,就在這聽你唱唄。”
“呵,聽我唱了半天,也不給我打賞diǎn人民幣?”
他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江夏也以一種開玩笑的語氣道:“我打賞你個夢想如何?”
“夢想?夢想!呵呵!我曾經夢想成爲一個大明星,夢想賺大錢娶她。如今,呵呵!”他感嘆兩聲,“當初爲了追夢,來京城飄着,然後到現在,半飽不溫的混着。夢想,早就讓狗吃了。”
江夏突然想起那句著名的臺詞,他道:“做人如果沒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那你有夢想嗎?”
“我?”
江夏突然陷入迷惑,他突然想到,他也沒有什麼夢想。
思索一會兒,江夏嘆口氣道:“我也沒有夢想,剛纔說我聽了你的歌,賞你個夢想,我說的是真的。把你吉他借我用一下,記住,我只唱兩遍,能不能抓住夢想,看你了!”
說着江夏站起來,拿起吉他,順手試了一下音,直接彈了起來。
輕聲彈着音,旋律淡淡,略含憂傷,終於江夏開口。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
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
早習慣穿梭充滿誘惑的黑夜,
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
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
早習慣穿梭衝滿誘惑的黑夜,
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
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
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這首歌,江夏感覺特別適合給他,陳楚生的《有沒有人告訴你》在07年出來,那一年火遍了大江南北,在當年奪得了不少獎項的最佳金曲。
賣唱的小夥剛開始還只是好奇,但接下來就是目瞪口呆,這首歌以前沒聽過,但卻能感受到質量非常高。然後就是激動,他想起來,江夏剛纔說的話,那意思是這首歌給他?
不光是他,周圍的不少人聽到了江夏的歌聲,也有人駐足傾聽。歌詞淺顯易懂,說的便是城市中的感情。大家都在城市生活,每個字都像是敲打在他們的心尖,字字使人垂目。
唱完一遍,江夏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兄弟,又看了看圍過來的人。江夏回頭說道:“還有一遍,好好記。”
然後江夏又唱了起來,第二遍唱完。圍觀的人已經裡三層外三層,還有不少人在錄像。更有兩個妹子,竟然哭了起來。
江夏唱完,把吉他擺放好,站起來跟觀衆們鞠躬。聽歌的這才發現他唱完,不少人紛紛拿出錢,往吉他盒子裡丟。十塊二十塊的,甚至還有一張紅票。
“好,唱的太好了!”
“再唱一遍吧!”
“安可!”
“兄弟,再唱一遍!剛纔唱到我心坎裡去了!”
“什麼歌?從哪能找到?”
“兄弟你叫什麼?”
人羣中有人在叫喊着問,有讓唱一遍的,有問歌名的,還有問他人名的。江夏只是笑着鞠躬,感謝他們傾聽,沒有回答。
“散了吧,今天歇了,謝謝諸位慷慨!”
江夏鞠躬致意,卻表示不再唱了。衆人只能遺憾的離開,不過還是有人多拍了幾張照片,之前錄像的都感覺賺了。還有人決定明天這時候再過來,看看能不能聽到。
人散乾淨後,江夏重新坐回剛纔的位置,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前不久練過吉他,不然還真可能手生彈錯。
喘了口氣,江夏問小夥:“怎麼樣?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