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準備並不難,難的是道具。
江夏需要的道具不多,先拍攝的也是攝影棚部分,只需要準備兩匹馬的模型就可以。真正要拍攝的實景場地,需要佈置很多東西,蠟燭、花、高臺等等,那就複雜多了。
這首歌的mv準備的時間也不短,在年前的時候,江夏就佈置出去,讓工作室的人去準備,拍攝地點就放在了郊區的教堂,也就是拍攝《布拉格廣場》mv的地方。到底有過一次愉快的合作,再次合作起來,也都熟悉。
攝影棚的拍攝簡單,用不到太多的人,要不是工作室場地有點小,都能在工作室掛個綠幕拍攝出來,可這次需要的空間大,層次感深,工作室的空間滿足不了江夏的要求。
除了跟着江夏十多個人,剩下的人,也都被江夏趕出來,去教堂布置場景。具體怎麼佈置,江夏已經畫出來了,雖然畫工差的很,但在江夏的講解下,那幫人終於明白江夏要什麼樣的一個場景,可跟樣圖對比了一下,紛紛搖頭,江夏什麼都不錯,就是這畫工,實在……
攝影棚也是在京城郊區,不過不是之前拍攝陸小鳳的攝影棚,是另外的一個地方。京城這種地方不少,尋找起來也不難。早就提前定好了地方,道具什麼的早就運到,佈置卻得今天過來拍攝的時候現場佈置。
“把兩匹馬,間隔的放着,鏡頭放這邊,面朝這個位置,左邊那匹馬向左邊拉一米,右邊那匹馬,向左邊拉半米,塑膠小道放中間,從兩匹馬中間穿過,不行,出鏡了,拉回來點,拉回來點,再拉,好,放下。”
江夏在那指揮着放道具,道具的位置要跟鏡頭的位置配合起來,需要什麼樣的鏡頭,是他知道的,攝影也只是按照他的要求來拍攝而已。
哪怕只是攝影棚的場景,江夏布置起來也挺麻煩,折騰了一個小時才把各個機位擺好,道具佈置完畢,他這才換衣服準備拍攝。
拍攝mv的經驗,江夏也算很足,主要就是鏡頭剪切。爲了拍攝足夠的素材給後期提供剪切,江夏在這邊拍攝光是唱歌,就要唱最少三遍,才能拍攝足夠的鏡頭。
拍攝的時候,江夏對着綠幕,傻兒巴嘰的在那擺動作,本身就是殺馬特的造型,再來一些中二的造型,讓在場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的。
“笑什麼笑,很奇怪嗎?”江夏無語道。他這會兒休息,等會還得重新佈置一下,拍攝另外一個鏡頭。
“是很奇怪,這樣對着綠幕拍攝,太奇怪了。”張芃芃笑道,“特別是你這種造型,太搞笑了,哈哈哈哈,你看拍攝的鏡頭,不覺着好玩麼?”
“沒覺着好玩,既然是拍攝,就要專業,知道什麼叫專業嗎?就是……”
“就是能忍住不笑。”張芃芃打斷問道。
江夏看着天花板,不想跟她聊天了,沒法聊。
尤芳菲卻道:“其實忍住不笑,真的是評判專業不專業的一個標準。在很多時候,能忍着不笑場,還能把該說的臺詞說完,就足夠專業。”
“真的?”張芃芃不信道,“只要忍着不笑就足夠專業?不科學。”
“確實是專業,比如說,一個人逗你笑,你不笑卻哭出來。這就是專業,一般人你試試,肯定做不到。說哭就哭,說笑就笑,這得需要專門鍛鍊的。”江夏解釋道,“要不怎麼說哭戲是最考驗人演技的?能哭的好看,戲路絕對寬。”
“怪不得杉杉這兩年這麼多人找她約戲,她哭戲拍的很不錯。”張芃芃恍然道。
江夏道:“那是,行了,我得去拍攝了,唱的嗓子都快啞了。”
“我很佩服你,能把那麼多歌詞都唱完,還能唱對,神奇。”張芃芃道。
江夏笑了笑,就直接去錄製拍攝。
在攝影棚拍攝一天,第二天去教堂拍攝。
經過一天的佈置,基本的場景框架已經搭建完畢,江夏沒太追求細節,基本的框架搭建出來,鏡頭裡體現的場景足夠華麗,這就足夠了。
服裝是鉚釘藍色外套,配上他一頭藍色頭髮,倒是有一種別樣的帥氣感覺。
“這麼多花?光是佈置這個場景,花了二十萬?有這麼貴?”張芃芃左右看看,有點不信,沒看到什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花那麼多錢?
江夏指了指花籃,指了指整個大廳的景道:“光是裝修出這個風格來,就花了不少。雖然我拍mv不太求細節,可到底要把想要的鏡頭展現出來,就這裡花了不少錢,不然不會花那麼多的。”
“這樣啊,拍一次就拆了?太浪費了,太奢侈了。”
“好歹也是要拍攝出來的,儘量拍好一點。扣細節的話,鏡頭也展現不出來。而且這首歌的特效鏡頭會比較多,那纔是重頭戲。”江夏解釋一句。
燈光那邊準備好,江夏確認了一下鏡頭亮度,就過去開始拍攝。
mv的拍攝,一般來說比較快,兩三天就能拍攝完,江夏算是拍攝快的,哪怕是這種比較難拍的,帶特效鏡頭的,也才兩天拍完。不過相對難拍的mv,就需要拍攝時間比較長,比如江夏剩餘幾首歌的mv,拍攝起來就不會這麼簡單。
準備工作都還沒做,等拍完,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錄製完這一整天的鏡頭,江夏終於鬆口氣,好歹是拍完了,他終於不用再頂着一頭藍髮了,可他卻沒第一時間把頭髮染回來,因爲鞏杉說要回來看看他的造型,所以他多保留了一天。
江夏還是過年後頭次見鞏杉,鞏杉沒什麼變化,倒是江夏的腦袋變藍了。
“哈哈哈哈哈。”鞏杉見了江夏的造型,果不其然的笑了起來。
江夏面無表情的等鞏杉笑完才道:“笑夠了吧?也看到了吧?我得把頭髮染回來去。”
“藍色挺好的,挺好看的,哈哈哈。”鞏杉依舊在笑。
江夏不理他。
鞏杉突然收起笑容問道:“聽說你今年過年,回去了?”
“誰給你說的?”江夏問道。
“你媽。”鞏杉道。
“那還用什麼聽說,這是事實。”江夏道。
“怎麼回去了?不像是你風格,我還以爲你得等老爺子走了之後纔回家。”鞏杉道。
“老爺子下令,請我回家過年。”江夏道。
鞏杉敏銳地抓住關鍵字,冷聲問:“請?怎麼請的?”
“就那麼好話說了一大堆,把我請回去了唄。”江夏道。
“說實話。”鞏杉道。
“好吧,說實話,是我大伯跟江明兩個,在我這磨了一下午,我嫌煩,就跟着回去了。”江夏道。
“說實話。”鞏杉道。
尤芳菲聽不下去了,在那邊說道:“是爺爺那邊派來的警衛,把江夏抓回去的。”
砰!
鞏杉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警衛?誰?張虎還是李大軍?反了他了,還敢動手抓人,我這就打電話……”
“行了行了行了,多大點事。”江夏連忙摁住鞏杉,她這是一言不合要打電話的節奏,真讓她把電話打出去,估計那天四個動手的警衛,都得受點罪。
“芳菲姐,你說。”鞏杉面色如霜道。
尤芳菲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鞏杉突然發這麼大火,有點不知所措地看了江夏一眼。
江夏道:“別嚇着芳菲姐,她懷着孩子呢,消消氣,都過去了。他們也是聽命,不能違反命令不是?”
“你給我個解釋。”鞏杉冷着臉坐在那裡,等着江夏的解釋。
江夏苦笑了一下道:“之前確實是江明來勸我回家一趟,我確實沒想回去。然後,我大伯帶了幾個警衛,強行把我押着回去了。本來我也很憤怒的,不過,我打不過他們幾個,被押着就跟着回去了,然後見到了老爺子。你多久沒見過他了?”
鞏杉聞言一愣,道:“也得五六年了吧,老爺子怎麼了?”
“快撐不住了。”江夏道,“這麼多年,我本該不爽的,可是老爺子見了我第一句話,竟然是道歉,你敢信?他在跟我道歉。”
“老爺子跟你道歉?”鞏杉愕然道,“所以你原諒他了?”
“對。不得不原諒,我總不能讓他帶着遺憾走。”江夏道,“對他的想法,你也應該能理解一些,所以呢,別生那麼大氣。”
鞏杉深吸一口氣,然後道:“那也不能跟你動手,這不可原諒,老爺子電話多少,我給他打電話去。”
“別別別,老爺子都這麼大年齡了,你再把他給氣着。”江夏攔着她道,“你要真不順氣,打電話給江明,罵他去。”
鞏杉冷哼道:“你以爲我不會?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去。”
說着話,她蹭蹭蹭的上樓去打電話了,尤彷彿愕然地看着憤怒的鞏杉離開,再看看江夏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杉杉怎麼發這麼大火?貌似這事跟她沒什麼關係吧?”尤芳菲非常不解地問道。
江夏嘆口氣道:“事情是這個樣子滴,我給你慢慢講啊。杉杉家裡軍人不少,你知道吧?她爸她舅,都是軍人。在杉杉小時候,她還有個叔叔,也是軍人,只是他犯了點錯誤,至於什麼錯誤,不方便說。只能說,沒犯什麼大錯,但影響很深。所以呢,杉杉就有點敏感,對於軍人對普通人出手的事,很不滿意。”
“所以,聽說警衛跟你動手,她就這麼生氣了?”尤芳菲感覺這個解釋有點牽強。
江夏道:“差不多吧,還有點其他原因。她家老爺子,對我們倆都很不錯,在我小時候的時候,有次我闖禍,離家出走。老爺子派過一次警衛,被她家老爺子逮住,狠狠的處罰了一下,還給我家老爺子說,我這邊他護着,家事不管,但不能動警衛。後來我再闖禍,確實沒讓警衛來過。她家老爺子走的早,一聽警衛跟我動手,她想起來她家老爺子了,所以才生氣。”
“好複雜的樣子。”尤芳菲道,“不過我倒是聽明白了,怪不得杉杉生氣。不過,你這麼出賣江明,真的好麼?”
“當然好,杉杉生氣了,總得給她個發火的渠道。反正小時候,杉杉也沒少罵他,無所謂的。”江夏無所謂道。
尤芳菲好奇道:“你跟杉杉是在泉城長大的吧?江明應該跟老爺子在京城的吧?怎麼會小時候還那麼熟?”
“不是,不是,不是這麼回事。江明來京城那是多久之後了,小時候也是在泉城。老爺子最開始也是在魯東,我大伯也一樣。”江夏解釋了一句。
尤芳菲這才知道江夏家裡的事,平常江夏可不說這些,哪怕是去老爺子那邊逛了一圈,江夏也沒提過。親戚裡面,也就跟江明聯繫勤快點,其餘人都不怎麼聯繫。江夏外公那邊,更是隻跟周芳聯繫過,還不怎麼頻繁。
“你外公那邊,對你的看法沒變?”尤芳菲問道。
江夏搖頭道:“肯定不一樣,拉不下面兒來吧,不過我也不樂意過去。你也見到了,哪怕老爺子這麼低頭了,我大伯他們看我,還是老樣子,我外公那邊也一樣,所以,能不見還是不見。我唯一慶幸的是,外公那邊不可能有警衛。”
“我很好奇,你小時候,到底是有多天怒人怨,搞的兩家都不待見你。”尤芳菲有點無語道。
“也還好。”江夏難得有點臉紅。
“咱們孩子不會也跟你一樣吧?那可就遭了。”尤芳菲一臉擔心道。
“不可能,他敢,打不死他。”江夏一臉威嚴道。
“不信你捨得打。”尤芳菲撇嘴道。
江夏不敢保證了,他還真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打孩子,萬一他就是寵着孩子的那種人呢?
倆人正說着,鞏杉打完電話下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可看到江夏的頭髮道:“你還是把頭髮染回來吧,看着確實不順眼。”
“是你要看的,不然我昨天就染回來了。”江夏無語道。
鞏杉道:“也對,你髮型還換嗎?劇本里,你是洋蔥頭,我很好奇,你得整個什麼髮型才能像是個洋蔥?”
“我也好奇。”尤芳菲也道。
“明天看看唄。”江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