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範家老宅,範天鋒急步的走進了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急召,他不敢怠慢,從軍中急速的趕回來,在他想來,老爺子一定是有要緊的事。
進了書房,才發現老爺子氣勢若閒,站在書檯之前,單手持筆正在練毛筆字,寬大的白紙上,寧靜致遠四個字,已經淋漓呈現,只是熟悉老爺子性格的範天鋒,卻是在這本來平靜的四個字上,感受到一種凌厲筆鋒。
老爺子有心事。
範天鋒恭聲的叫道:“爸,我回來了。”
範老爺子輕嗯了一聲,筆放下,拾起旁邊的溼毛巾,拭了拭手,然後端起了白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這一次叫你回來,是想告訴你,有人要對向家出手。”
範天鋒微微一愣,接着臉色大變,驚聲的問道:“爸,不會是京都亂了吧,都波及地方上來了?”
“這一次,與京都無關,是舞兒傳回來的消息。”
範天鋒舒了口氣,說道:“既然不是京都,那誰人有這麼大的手筆,雖然我們一直看不起向家,但不得不說,範家這些年受到照顧,發展得不錯,至少在鎮南,可以與我範家一較高下了。”
範老爺子說道:“有句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向家自己找死,實在怪不得別人,這一次,怕是連他那親家也幫不了他了。”
聽了老爺子的話,範天鋒心裡一驚,問道:“爸,對方什麼來頭,對我範家可有影響?”
範老爺子看了兒子一眼,說道:“是楚河。”
“楚河?楚河有這麼大的力量?”
“楚河姓楚,楚家的力量,大得可怕,平日裡只是看不到罷了,幾十年了,楚家隱居世外,好像很多人,都已經不知道楚家的厲害,這一次,讓他們見識一下也好。”
範天鋒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們也要有所動作麼?”既然老爺子叫他回來,一定不會只是告訴他這個消息這麼簡單,所以他多問了一句。
“協助吧,我對向家也不太感冒,他們也是咎由自取,平日做事太霸道,自有人替天行道,滅了這些禍害。”老爺子說着,笑了笑,又說道:“在鎮南,若沒有向家掣肘,我範家可以更強大,這種順手人情,做做無妨。”
範天鋒有些擔心的說道:“爸,若我們出手,鐵定瞞不過向家,這以後咱們兩家可就成敵人了,再也無法和平相處。”
範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爲,向家還有以後麼,天鋒,你還不瞭解楚家做事的方法,一旦動手就絕不留情,也不會給自己留下禍患,所以,以後沒有向家了。”
“是,爸,我立馬準備,把手中的資料統統放出去。”
其實這一刻,不僅僅是鎮南範家,還有天海洛家也同樣如此,女兒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鎮南向家根本沒有把他洛青雲放在眼裡,這個氣,當然要出。
向家有靠山又怎麼樣,他洛青雲一生江湖,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滅不了向家,也要讓向家不能好過,哪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洛青雲也不會客氣。
楚河的臨時起意,可算是歪打正着,幫了洛青雲的忙,當洛青雲開始行動的時候,發現一種無形的氛圍,似乎除了他,還有人也準備着對付向家,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接下來幾天,關於向家的負面新聞是越來越多,特別是無惡不作的向家三個兒子,就沒有一個好鳥,仗着人勢,做了很多傷天害理之事,平日裡向家勢大,無人敢惹,但此刻被暴了出來,立刻引發了轟動,一件又件的惡事,都慢慢的傳開了。
向家,此刻已經被弄得雞飛狗跳,向家真的算起來,並沒有什麼底蘊,只是一個暴發戶,是的,向家以煤礦起家,賺的不少黑心錢,最重要的,向家有一個親家是京都世家,受到庇護,所以這些年,越發的狂妄,連鎮南範家,也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裡。
若不是向家主嚴令不得招惹範家,怕向家的三個兒子,早就尋機滋事,找範家的麻煩了。
要知道,範家的小孫女,可是一絕色美人。
向家家主向南天,五十多歲,正是壯年,在父親年青的時候,遇到了某個下鄉的官員,結爲知已,所以纔有了女兒聯姻之事,一門親事,也解決了向家的危機,發展越發的強勢,這幾年,隱隱有超越範家,成爲鎮南第一家之勢。
在這種時候,媒體暴出向家的劣跡,向南天就感覺不太對勁了。
向南天是一個暴戾的人,平日裡說一不二,此刻悶聲的坐在那裡,身體四周都波動着一種濃濃的殺氣,讓人想要靠近都害怕。
但門被闖開了,一個西裝革領的年青人,快步的走了進來。
年青人手裡拿着報紙,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爸,今天的報紙,又是我們家的事,說的是我們幾年前插手西城改造的事。”
幾年前的西城改造,向家用強勢手段奪取,與之競爭的三個目標,一個被威脅退出,兩個被打傷,其中一個更是打成了植物人,現在睡在牀上還沒有醒過來呢?
當年的改造資金,向家截留了一大半,然後又把工程分包了出去,本來美麗如畫的設計圖,落到現實之中,卻成了幾座小矮屋,現在的西城,都差不多變成鬼城了。
其實這件事,整個鎮南的人都知道,但卻無人敢說,也無人敢查。
向家並不可怕,可怕是向家有靠山,這也是沒人敢查的原因。
但這件事,被暴出來了,形勢越來越是嚴峻。
向南天還沒有說話,門口又闖進了一個人影,是他的二兒子,一進來,就已經急聲的叫道:“爸,查出來了,我收買了報社的人,是他們副總編下令出稿的,而這個副總編,好像是範家的人,這件事,一定是範家做的。”
向南天沒有吭聲,這些年,向家與範家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並沒有交惡的地方,特別是受到親家的指點,他對範家還是很客氣的,範家爲何這麼做,這對範家,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處,範家也應該知道他們家的關係,一旦得罪京都的親家,範家也會受到打壓的。
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擡頭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問道:“老三呢?”
“我剛纔給老三電話了,他正在趕回來,爸,不會是老三惹的禍吧,他前些日子跟我說,說什麼範家的孫女越長越漂亮,看着眼饞,想追求人家的。”
向家幾個人都是明白了,對於老三說的追求人家,他們是肯定不會相信的,鐵定是弄什麼手段,把人睡了,然後一腳踢開,這種事,早就見慣不怪了。
但範家孫女可不是一般人,若真的是老三犯了錯,那就麻煩了。
範家雖然沒有向家有錢,但犯家掌控着整個鎮南的軍隊,可不能隨意招惹的。
向南天眉頭皺起,臉更黑了,沉悶的說道:“等老三回來,看看他怎麼說,這個畜牲,越來越放肆了。”
沒有多久,一個樣子有些吊而郎當的年青人,大約二十歲上下,快步的走了進來,人未近,聲音已經來了:“爸,我聽說有人搞我們向家,究竟是哪個混蛋,我找人砍死他。”
看着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向南天都頭疼,從小被慣壞了,讀書不認真,好不容易用錢買進了大學,纔不過三個月,就與人爭一個女人打了一架,對方也有些身份,無奈之下,被學校勸學了,但回來之後,這小子越發的放縱,簡直就是一個混世魔王。
鎮南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十次之中,九次就有他參與其中。
平日鬧也就罷了,不過是舍幾個錢而已,但若真的動了範家的孫女,向南天就不得不來一回大義滅親了。
向南天厲眸瞪了過去,喝道:“給我住嘴,我問你,你是不是招惹了範家,不然這一次範家會親自出手,暴出我們如此多的麻煩?”
向玉龍,就是向家老三的名字,在鎮南,他有一個向三少的美稱。
聽父親一吼,向玉龍頓時傻了,說道:“爸,你發什麼脾氣,你交待的話,我哪裡敢不聽,我向你保證,從來沒有招惹過範家的人,見到他們,我都閃開了。”
“你上次說過範家的孫女-----”向家老大問道:“那範家孫女範舞兒,可是範家人心中的寶貝,你招惹別的女人也就罷了,但是這個女人,你千萬不能動的。”
“大哥,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哪裡真敢去做什麼,我又不傻,不怕範老頭拿槍斃了我啊,再說了,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多逍遙,哪裡會自找麻煩,沒有,我真的沒有。”
向家老二這個時候,卻是說道:“前幾天,你不是找了一個明星,會不會與她有關?”
向南天一聽,立刻追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向玉龍有些扭捏,這件事,他被打臉了,也才知道,就算是向家勢大滔天,但有些事,還是不太好使,火車上的那個傢伙,一點面子也不給,連樓門的高手都被廢掉了,這幾日,他可是費了不少事,才把樓門那些傢伙擺平。
“玉龍,說吧,現在咱們向家受到了莫名攻擊,我們要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然後想辦法解決,不管什麼事,都沒有向家重要。”
向玉龍只得說道:“好吧,其實我看中了一個明星,就用請她拍廣告的名義,把她騙到了鎮南來,沒有想到這女人倒挺警覺的,半途中竟然偷偷的溜了,我派人上火車,也被人廢了,雖然這女人是洛家人,但洛家只是在天海還行,手也伸不到我們鎮南來纔是。”
“啪”的一記耳光落下,向南天實在氣憤不過,給了兒子一個耳光,都到這個地步了,這混小子還不知道輕重,若沒有向家庇護,以你做的那些混漲事,你以爲你還能討得什麼好麼,真是不知死活。
剛纔懷疑範家,沒有想到,這裡還得罪了一個天海洛家,這件事,究竟是哪家引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