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都怎麼樣,至少我現在還有一個表哥,是吧。”
楚夢靈本來是打算安慰夏雨說自己沒事的,卻無意間提到她和白羽楓的關係,一時間免不得想起白應天說的,她與白羽楓從小就有的婚約,只見夏雨頭一低,臉上比之前要暗淡不少,而一旁白羽楓的臉也是一陣白一陣黑着幾下。楚夢靈看出二人的變化,知道自己無心說錯話,忙扯了笑說。
“對了,現在這部分查得也差不多,我們什麼時候去你父皇的密室看看。”隨口把話題一扯。其實,本來楚夢靈想說,白應天大婚一事的,她自己在心裡分析了下,白應天應該愛自己的母親,所以纔會在母親去找父親後突然大婚,而這種種來說,蕭月不過是一個連替代品都說不上的可憐的女人。楚夢靈想,以白羽楓這般人,她能想到的,保不齊他也想到了,不管怎麼說,蕭月都是他母親,而且還是因爲生自己才難產去世的。若現在說白應天的事,不亞於揭一次白羽楓的傷疤。
自己的母親連一個替代品都不算,那麼自己又能算什麼呢,一個連笑話都稱不上吧。白羽楓怎麼心裡比什麼都清楚,見楚夢靈沒有要深究這方面的問題,他還是感激的。
聽到楚夢靈這麼問,白羽楓想了想,“父皇的寢殿不好過去,得先想個法子,能把父皇引到別的地方去,能出宮那是最好的。不過不管怎樣,時間都不能太長,不然,恐怕要被父皇懷疑了。”
“我去!”這時一直沒說話機會的夏雨突然開口。
“你?”楚夢靈白羽楓異口同聲說着。
“是啊,我去跟陛下說辛月和親的事,辛月如今的形勢,不用我編造,誰也知道,不容樂觀,你們看我都來南海這麼久了,可是南海仍沒有什麼動作,我可以去說,藍蒼和東璃即將有動作了。”
看着楚夢靈和白羽楓擔心的神色,夏雨繼續說:“沒事的,陛下一直覺得我沒什麼心機,那我就繼續做他想要的樣子就好了,反正我說的也都是實情,能拖一時是一時,你們動作快一點就可以了,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了,我還是辛月的明霞郡主,陛下就算想殺我,也不會這麼公然的。”
聽着夏雨這麼說着,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楚夢靈、白羽楓二人對望了眼,最終也拗不過夏雨還是答應了。
當晨暈斜進窗臺時,白羽楓早早的已經來到了映月小築,這時夏雨正拉着楚夢靈說着等下了早朝,她就去找白應天,然後就跟他說昨晚他們三人商量好的事,楚夢靈坐在一旁,眉目一直緊緊皺着,沒有說什麼。見到白羽楓過來,二人走了過去。
“殿下,怎麼樣了,陛下什麼時候下朝啊?”夏雨湊上前迫不及待的問着。
白羽楓凝神看着夏雨,良久他終於開口:“你,真的確定要去嗎?”
夏雨裝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笑了笑,“是啊,殿下,我們昨晚不都商量好了嗎?”
“你不再考慮一下,白應天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對付的,弄不好會丟了性命的,我們還是另外再想辦法吧。”楚夢靈終於憂心的開口着。
“啊呀,夢靈姐,這些昨天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沒事的啦。我也還不想死,我不會讓我自己有事的,你們放心。”說着,夏雨伸手拉着楚夢靈,雙手相握着。
楚夢靈看了白羽楓一眼,兩人知道誰也說不通夏雨,不由得一起嘆了口氣。
“再過一個時辰就下朝了,我昨晚找人交代過,今天朝上會有人提到辛月的戰爭,你一會兒去找父皇說和親的事,他也不會過多的起疑心,其他的,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了。”白羽楓看着夏雨,終於還是沉沉的開口。
聽着白羽楓的交代,夏雨很感激,有這樣的安排,她去白應天那裡也好糊弄得多。
“這樣吧,夏雨,你下午的時候再過去,白應天過於多疑,早朝剛有人說辛月的事,你便這個時候過去,保不齊他要多想什麼。”楚夢靈補充着。
三人幾番來去商量妥當,最終決定,夏雨下午的時候過去泓章殿尋白應天,而白羽楓和楚夢靈則繞去白應天寢殿,三人約定兩個時辰後回映月小築,若超過一個時辰都沒有見到人,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一切安排妥當,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泓章殿裡,白應天同往日一樣批閱着手中的奏摺,早朝的時候有大臣提到辛月與藍蒼和東璃三方戰事,他倒也沒有多想什麼,現在的形勢,三方僵持,於南海沒有多大利弊,而作爲這場戰鬥最根本原因的楚夢靈現在正在自己手中,他白應天更無須去考慮什麼。
就在這時,小太監來稟告,說是明霞郡主過來請安。白應天擱了手中筆墨,讓小太監去備新茶,隨後,便喧夏雨進來。
“明霞見過陛下萬歲。”夏雨按着禮數微微俯身,言語中倒也平淡無奇。
“明霞郡主平身,賜座。”白應天頓着幾個字,帶着幾分笑意看着殿上的夏雨。
看夏雨依禮落座,白應天淡淡的開口:“明霞郡主,怎麼今日得空來瞧孤王着老頭兒?”
聽着白應天的話,夏雨依禮笑着:“陛下恕罪,明霞如今借居於南海,幸得陛下照顧,本該每日都來請安,奈何身子一直不好,生怕惹了陛下不快,還望陛下恕罪。”
白應天端着手中的茶水,聽着夏雨說着一番滴水不漏的話,卻也只是淡淡一笑。
“明霞郡主客氣了,你們這些小年輕有這樣的心意已是難得,孤王又怎會怪罪呢。”
白應天一邊說着一邊裝着一副慈父的模樣,他知道夏雨今天過來絕非單單一個請安這麼簡單,卻也不急着問。
夏雨知道自己還沒有什麼道行可以跟眼前這個老狐狸耍心機,索性什麼都不想,俯身一禮,“如此,明霞謝過陛下。”
夏雨看了白應天,又接着說,“不瞞陛下,明霞今日有事求問陛下。”
白應天看着夏雨,沒有說話。這時,夏雨突然跪在地上,低着頭說着。
“陛下日理萬機,明霞本不該應小事打擾陛下,只因……家父……明霞得知藍蒼和東璃雖各自退兵二十萬,但是六十萬大軍對於目前的辛月來說,也足以滅國。家父作爲此次戰役主帥,年事已高,早是力不堪負……”說着,夏雨不自覺的嗚咽起來。其實這一番話,夏雨不參半點虛假,這麼些日子裡,只要想起還在戰場上死死撐着的父親,就不由得傷心起來。
“你先起來吧,孤王知道你心裡想着什麼,和親一事,也不是朝夕之間的,你且就在南海安心住着,有你在南海一日,藍蒼東璃也都不敢輕舉妄動。”白應天一邊說着,一邊示意一旁的小太監扶夏雨起來。
“明霞知道今日唐突,陛下對明霞的照顧,明霞理應感恩戴德,確是不該再多有奢望。今日,明霞過來沒有過多的意思,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聽着夏雨的一番話,白應天有着自己一番打算,於公,爲了辛月,夏雨必須和親才能夠挽救自己的國家;於私,夏雨一直就喜歡白羽楓,她很希望能夠嫁給白羽楓,而這些對於一直想着打擊楚夢靈的白應天來說,都是很需要的。
這時,白應天擺了擺手,“好了,你也無需同孤王如此客氣,若當真和親了,你不是還要隨了皇兒喚孤王一聲‘父皇’呢。”
隨後,白應天叫來身邊的小太監耳語了幾句,然後看着夏雨說:“好了,難得你過來,孤王今日也無甚大事,你來陪孤王下盤棋吧。”
白應天的話剛落,小太監便端着棋盤過來。
“明霞一向不擅博弈,還望陛下手下留情了。”
正當白應天同夏雨下棋時,白羽楓和楚夢靈來到了白應天的寢殿。爲了避免被白應天心腹的宮侍看到,他們二人當了一回樑上君子。
順利繞開所有人進入白應天寢殿,兩人來回找着。
“你還記得那天怎麼進去的嗎?”白羽楓一邊摸索着手邊的物件,一邊轉頭問着楚夢靈。
楚夢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了,具體怎麼過來的,我也不知道。”
一邊說着,楚夢靈一邊回憶着那天通過透視功能看到的,這時她看着白羽楓說着,“對了,你父皇寢殿周圍那裡有花海一類的地方?我記得那天似乎有路過一片花海。”
“後殿。”說着,二人馬不停蹄的奔了過去。
不多時,果然看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嫋嫋的清香襲繞沁人。二人沿着花海中唯一的一條小徑一直走向花海盡頭,終於在一個大大的樹樁旁看到一個暗藏的暗門。隨後白羽楓點了火摺子領着楚夢靈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二人很快就找到了密室,就如之前楚夢靈通過透視功能看到的一樣,密室裡每一面的牆上都掛着自己母親的畫像,而且每一幅都是不一樣,一顰一笑都栩栩如生。二人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欣賞這些畫卷,直奔裡室而去。很快,就看到橫在一旁的一口棺木,白羽楓搬開棺蓋,果然一具乾屍躺在裡面。看着這個,楚夢靈心口一痛,不自覺的往後踉蹌的幾步險些要栽倒,一旁的白羽楓忙一手攬住她,憂心的看着她。
“怎麼了?沒事吧。”
楚夢靈撐了撐,然後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不適應。”
白羽楓扶着楚夢靈重新靠近棺木,隨後楚夢靈靠着棺木尋找的線索,而白羽楓則在周圍找着。很快,白羽楓從棺木下的空格里找到了一套華服,看樣式是一套男子的宮裝,雖然不知道品級如何,但絕對是高位者纔有可能擁有的,而同時白羽楓並不認爲這會是自己父皇的。這時,楚夢靈也在乾屍的右耳上找到了之前看過的那枚很眼熟卻不知道哪裡看過的紫色月牙形耳釘,她小心翼翼的將耳釘從乾屍上取下來,轉身看着白羽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