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人都慌神的時候,太醫終於來了,這時的蕭瀅浣不知道爲什麼,下半身突然下了一大股的血。
“不好!太子妃恐怕是小產了!”
“小產!”在場的人,甚至包括蕭瀅浣本人,在聽到太醫的話的時候,都是無比震驚的表情。
“這……這是怎麼回事?”慕容晉看着太醫又看了看楚夢靈,一時倒是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而另外一邊,慕容昀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楚夢靈很想留下來看看蕭瀅浣和慕容晉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是看着慕容昀這個樣子,也不敢耽擱什麼,由着幾個小太監架着,把慕容昀送回東嶽殿。
而這個時候,蕭瀅浣撐了撐身子,好像想過去問太醫個所以然,隨後手下胡亂一揮,原本在桌子上的酒罈子被撞了下來,一下子碎得什麼都不剩。聽到罈子碎的聲響,已經走到門口的楚夢靈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慕容晉和蕭瀅浣一眼,這是在銷燬證據嗎?這樣一個念頭從楚夢靈腦海裡一閃而過。
回到東嶽殿,慕容昀依舊是蜷屈着身子一直喊着疼,幾個人剛把慕容昀放在牀上,慕容昀一下子就滾了下來,然後也不顧其他人什麼反應連滾帶爬的往後殿扯着步子過去。
一來一回,慕容昀顯然臉色愈發得蒼白了,但似乎沒有那麼痛苦的樣子。
“太醫,殿下這是怎麼了?”
“回姑娘,殿下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誤食用了藥力比較強的瀉藥,瀉了體內的陽氣,微臣給殿下開一些固氣的藥,調理一下就沒事了。”
“喔,好,那就有勞大人了。”說着,楚夢靈也沒有多問什麼,讓了冷月跟着太醫下去取藥,然後自己一直陪在慕容昀身邊。
而太子府裡,果然如之前那個太醫說的一樣,太子府蕭瀅浣是小產了。按照太醫的說法,這藥雖然不是專門的墮胎活血的藥物,但是因爲藥性烈得很,短短的時間,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散了腹中胎兒。聽得太醫的說法,到底是無力迴天的,慕容晉也不再多說什麼,命人送走太醫然後跟着去拿藥後,就一直陪在蕭瀅浣身邊。
這時,屋子裡只有蕭瀅浣和慕容晉兩個人。
“這都是計劃裡的?”
“是的。”
“包括我們的孩子嗎?”
“不。不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身孕的。”
“浣兒,那杯酒本來是我要喝的,你怎麼自己喝了。”
“反正都是要有人喝,我也不知道你這出去要多久,我不是怕老四起疑心嗎?”
“雖說這本來就是我們計劃裡的,但是且先不說你是不是有沒有身孕,既然是有毒的,對你身體肯定是不好的,我是男子,不比你女子好啊!”
“好了好了,你不讓喝,我也已經喝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誰說沒事的,你這平白無故的,就丟了我們第一個孩子!”
“我們不是還年輕嗎,又不是不會有了。再說了,你看,現在牽扯到了皇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老四恐怕這次不好向父皇交代了。”
“話是這麼說,可小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損害是有多大,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就當‘捨不得兒子套不着狼’,有了這個名頭,老四即使可以全身而退,父皇那裡也不是那麼好交代的,就當我們的孩子是爲他父親做一點貢獻吧。要不這樣,以後,我給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好了,看你到時候煩不煩!”
“呵……你啊,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還會說笑話。”
“不然呢,哭給你看嗎?那樣還是慕容晉的蕭瀅浣嗎?”
“好了,今晚早點休息,我估計着這麼一鬧,恐怕父皇這兩天就會回來了,你就休息着,後面的事,我來安排就好了。”
正如慕容晉所說的,因爲這次牽扯到了皇嗣,太醫都不敢做主,即使皇帝慕容白這個時候還遠在祭天的地方,朝中的人,還是快馬加鞭的把事情傳遞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
“皇上,怎麼了?”
“朝中來報,說太子和昀兒出事了。”
“出事了?什麼叫出事了?”
“信上說,昀兒和浣兒都不明原因的中毒了,昀兒還好調養下就沒有大礙,但是浣兒流產了……”
“流產!怎麼會這樣!”皇后莫柔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白。
“朕也不清楚,信上只說了這麼多。”
“怎麼回事!怎麼又是中毒!到底是誰!到底是誰不放過我的孩子!”一邊自顧自的喃喃着,一邊莫柔突然搶過了慕容白手中的書信,拽在手中,一個字一個字,好像要把這封簡簡單單的短信烙在心上才罷休一樣。可是任莫柔怎麼看,信裡的內容都不曾變過半個字。
“柔兒,我們明日就回宮。”
“好!我現在就去找人收拾東西。”莫柔丟開手中的短信,擦乾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流下來的眼淚,然後很快的離開了所在的寢室,其實如果可以,莫柔恨不得現在就立馬火速回京。
當慕容白帶領着皇后莫柔得人趕在回京的路上的時候,藍蒼皇城內卻是出奇的安靜,安靜,和它平日裡的安靜沒有太多的區別,就好像慕容白短信中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但真正的情況恐怕是慕容昀和蕭瀅浣都因爲這件事在調理身體,而且不管是被動的慕容昀還是主動的慕容晉,不管後者是不是早有謀劃,或者前者已然有了應對的法子,誰都不想第一個出來把這件事挑出來。至少,要在慕容白回來之前,維持好這種兄有弟恭的狀態。
慕容白果真是在所有的意料中提前回了都城,卻又是衆人意料之外的快,當所有人都以爲慕容白至少也要兩三天才能回來的,這中間才隔了一天,慕容白就已經匆匆趕到了。
沒有過多的言語,更不想去廢話什麼,慕容白領着莫柔然後讓宮中管事的公公去把慕容晉,慕容昀,慕容璟,慕容安等幾個皇子全數叫到宣政殿。
宣政殿裡,慕容白高高的坐在主位上面,他看着前面站着的幾個兒子,壓抑着怒火說道,“你們誰可以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朕才離開幾天,你們一箇中毒,一個沒了孩子,那是不是說朕再多留幾天,朕回來的時候就要看不到幾個兒子了?”
聽着慕容白的話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父皇恕罪,是兒臣沒有能管理好宮中事務,反倒讓父皇擔心。”
“好了好了,朕現在不想聽這些廢話,你們誰,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太子,你是大哥,你說!”
“回父皇,事情是這樣的,那日兒臣同四弟在宣政殿中處理事務,一時忘了時間,後來浣兒來找兒臣,擔心兒臣是不是沒有時間用膳,後來,因爲時辰晚了,兒臣就同四弟一起回兒臣府上用膳。起初也沒有怎麼樣,但後來,也不知道四弟和浣兒是怎麼了,一時兩人都腹痛難抑,後來傳了太醫才知道四弟中毒,浣兒因此流產。”
“當時還有誰在場?”
“回父皇,還有楚夢靈楚姑娘。”
“來人,去把楚夢靈叫過來。”
等到楚夢靈來到宣政殿的時候,正好看到慕容白在問話,她也不敢多說什麼,走到慕容昀身邊跪下。
“晉兒,朕聽說,你和浣兒都不知道有孩子的事,所以纔會流產的?”
“不,不是,是這樣的父皇,浣兒有身孕兒臣也是那幾日才知道的,但兒臣想吃個飯,喝一點點的酒應該不會怎麼樣,而且浣兒平時身體也很好,所以兒臣並沒有太在意。也是因爲兒臣的疏忽,纔有這樣的事。請父皇責罰。”
聽着慕容晉的話,楚夢靈暗暗覺得不妙,那日在太子府,她明明看到慕容晉和蕭瀅浣的神情,那絕對是剛剛知道有了身孕這件事,可是今天皇上問起,他慕容晉卻偏偏說了謊,難道那天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嗎?而這時,身邊的慕容昀也很默契的看了楚夢靈一眼,顯然,他也有所察覺。
沒有給楚夢靈和慕容昀過多思考的時間,一邊的慕容安突然開口了,“我說大哥,有人存了心思加害你一家,你又何苦在這裡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呢?是吧,四哥。”說着,慕容安十分挑釁的看了慕容昀一眼。
“七弟,你莫要胡說這些了,你我兄弟幾人兄有弟恭,感情都是十分深厚的,這種事情是斷斷不可能發生的。”
“是嗎?大哥,你莫要忘了,之前慕容哲害死晴兒的時候,那也是嫡親嫡親的兄妹啊!再說了,你想想,那日嫂子應該是吃了四哥帶去的酒才中毒流產的吧。”
“七弟,你又在胡說!四弟和老二怎麼可能一樣,再說了,那天四弟自己也是中毒了。”
“那他今天不是沒事了嗎,除了大哥你沒有了孩子之外,沒有其他人有任何的損失,而且……”
“夠了!都給朕閉嘴!”
那邊的慕容安正在滔滔不絕的時候,被慕容白一句話喝斷。看着慕容晉和慕容安兩人在大殿上如同唱雙簧一樣,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然後盡數的將一大盆的髒水扣在慕容昀腦袋上,楚夢靈越想越不對,她隱隱的覺得,如果不是他二人事先計劃好,那麼就是慕容安被慕容晉當了槍使。
其實,這一切都是慕容晉的安排,那一日,因爲奏摺上牽扯到了慕容安的母家,他料定了慕容安絕對會來找自己,但是卻偏偏沒有等到慕容安過來就匆匆和慕容昀先回了府上,而當他們正準備吃飯的時候,慕容晉正是因爲慕容安來找,被叫了出去。其實,慕容晉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他就是要讓一個第三者知道慕容昀在他宮中用膳,並且特意帶了酒來。這樣一來,到時皇上問起,那麼就可以由第三個人替他說出來,而慕容安的表現正中慕容晉下懷,讓他十分滿意。而慕容安其實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各方面都不如自己這幾個兄弟,爲了能夠坐上那個位置,他能做的就是除掉其他的人,之前倒了一個慕容哲,如今,他纔不管慕容晉和慕容昀到底是誰害誰,反正就算不能除掉其中一個,至少也能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所謂坐收漁利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