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蘇幕雨站在賭坊門口,看着裡面熱鬧的情景,不禁嘆氣,“這個三夫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宛若剛從賭坊裡出來,“小姐,已經辦好了。”
片刻之後,王芬從賭坊裡踉踉蹌蹌走了出來,看向四周,嘴裡嘟囔着,“真是奇怪!明明就有人找我來着,真壞事!老孃手氣好着呢!”說完,又回到了賭坊之中。
“這幾日二夫人可有動她私房錢?”蘇幕雨問道。
“這倒是沒有發現,二夫人的生活照舊,但只是比尋常拮据了一些而已。今日前來找您,恐怕是有些吃力了。”
“二夫人雖說是出身富商,但商人是最看重利益的。二夫人已經嫁人,怎麼可能再支給她錢?其中必有蹊蹺。”蘇幕雨看向不遠處,一個大大的鹽字出現在視線當中。
鹽?壽宴之前,來府上的那個男人不就是鹽鋪的掌櫃麼?這中間到底是有什麼聯繫?難不成當初二夫人嫁進來的時候,竟有鹽鋪做陪嫁?
滿懷心事回到府內,蘇幕雨處理完蘇府的各項事物之後,這才休息了會兒。
“雨兒!”門外,竟是蘇老爺回來了,樂滋滋地走了進來,看着桌上的書,說道:“不錯!想不到你竟如此用功。”
蘇幕雨規矩行禮,面帶笑容,“多謝爹爹誇獎。雨兒在管賬方面不如鈴非妹妹,自然要努力一些。”
蘇老爺順手拿起了賬本,翻看着,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雨兒,這你二孃怎麼一下子將兩個月的例銀都給拿了?你可知是什麼緣故?”
這麼問,還真是讓蘇幕雨爲難了。
“爹,這……”
“怎麼?是有難言之隱?”蘇老爺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對勁,連忙往前翻了翻,卻絲毫沒有發現什麼。
蘇幕雨面色尷尬,“爹,其實女兒這陣子看賬本,發現賬本有很多漏洞,而且還有許多都對不上的。以前的賬房先生看娘不懂這些,便隨意做了一些假賬,但若細看便能看出端倪。”
蘇老爺立刻嚴肅起來,讓蘇幕雨重新將近期的賬目都算了一遍,這才發現問題!
“怪不得你說舉辦壽宴之前,竟發現賬房虧空了那麼多的銀兩。”蘇老爺滿眼的驚訝,似乎才意識到賬目早就有問題似的。
“這賬房先生也是可惡!竟做出這等事情來,不過幸好二孃懂些,可能她尋常沒看這賬本,這才……”
“雨兒啊!你二孃雖是出身商家,但她對這些也不是很懂。上次欠條的事情不還冤枉了你嘛?我事後問過了,根本是你二孃其實也只是略懂,這才誤會了你!”
蘇幕雨深吸一口氣,但仍舊滿臉的無謂,“哦,我想也是如此。二孃心底如此善良,怎麼可能會冤枉我呢?”
蘇老爺此刻對蘇幕雨是滿眼的欣賞,“上次事情之後,你可真是成長了不少啊!”
“爹爹過獎了!”
這邊兒正說着,哪知蘇家管家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門外來了些人,說是要進府搶東西啊!”
“放肆!”蘇老爺站了起來,非常憤怒,“這些人是什麼來歷?竟如此膽大!敢在我丞相府面前鬧事!”
“哎呀!據說是什麼賭坊的,前來收債!”
此話一出,就算是不明說,也知道究竟是誰惹來的麻煩。全府上下,三夫人王芬可是最喜歡去賭坊的!
跟在蘇老爺身後,蘇幕雨一同走了出去。
丞相府門外,一羣手拿棍棒的大漢圍住了門口。各個左青龍右白虎,看上去就不好惹。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我丞相府面前鬧事!”蘇老爺讓下人打開了門,看向那些人。
“丞相大人,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吧!王芬,也就是三夫人,在我們那兒已經欠了一個月的賭債了,是不是該考慮還一下了?”
對方拿出一張賭債證明,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每一筆賭債的時間以及錢數。
蘇幕雨邪嘴一笑,拿過那證明一看,竟連忙驚訝地捂住了嘴,“天吶!”
蘇老爺只是撇了一眼,就再也無法從這賬單上移開,“竟有一千兩!這麼多!”
“沒錯!而且你們家娘們每次總拿你的名號欠賬,先開始我們還以爲是騙人呢!原來真是丞相大人!”
這種情況,蘇老爺可從未曾遇到過。當年他考取功名,四周也盡是些優秀的才子。進賭坊的,可從未曾遇到過。
看到爹沒主意,蘇幕雨在旁建議,“爹,不如先打發他們回去,等三娘回來咱們再商量?”
蘇老爺緊皺眉頭,長嘆,“諸位,真是不好意思。蘇某實在不知這件事,可否先讓我們商量一下,隨後會將銀子送到府上!”
“丞相大老爺,你可得想 好了!這晚一天,可是要收利息的!”
“那是!那是!”
打發走那批人,蘇老爺實在是生氣,立刻將大家召集在一起,準備商討。只是等到深夜,都未曾等到三夫人王芬回來。
時間不早了,孫慈怕蘇老爺早朝受到影響,說是讓他先去睡覺,明早再說。
蘇幕雨回到住處,早就已經乏了,問宛若,“怎麼樣?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小姐放心,已經暈了,明早老爺去早朝後,會有人悄悄送過來的。”
翌日。
等蘇老爺走後,蘇幕雨這纔出了門,尋了個隱蔽的地點,將王芬帶到了此處。
當頭頂的那黑罩子拿開,王芬嚇得大叫起來,宛若連忙上前堵住了王芬的嘴。
“三娘,是我啊!你怕什麼?”蘇幕雨看向坐在地上的王芬,笑着說道:“你可知,昨夜全府上下等到深夜,就是等不到您回來。”
“昨夜,我被人綁架……然後……”王芬驚恐地看向四周,發現環境似乎有些不對勁,這纔看向蘇幕雨,“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蘇幕雨滿臉關切,看向王芬,“三娘可別誤會,清早有人說你在此處,我就尋來了!賭坊那批人來蘇家鬧事了!好恐怖!三娘,你怎麼會欠下那麼多地賭債啊?”
王芬面露尷尬,這才站起,“這不是前陣子手癢,就那些去……結果,你知道的。”
“三娘!”這一聲叫得人酥酥癢癢,蘇幕雨牽着王芬的手,“其實雨兒平日就知道,三娘是最疼我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已,如今三娘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怎能不幫?”
王芬剛剛有些喪氣,聽到這話,立刻眼睛發光,“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是,三娘,若是我幫你,日後你可是不能這麼做了。眼下娘和我當家,不如你就應了我的話,在家待上一個月如何?這樣也好讓我跟爹求情啊!”蘇幕雨哄着王芬。
似乎是有些困難,一個月!好久都沒有辦法出來呢!王芬不免有些爲難。
宛若沒好氣地說:“小姐,幹嘛要沾染這閒事!昨兒個老爺暴怒的樣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三夫人平日裡都向着二夫人,誰知會不會做出些什麼!”
蘇幕雨滿臉懷疑,看向王芬,似乎是有些動搖了。畢竟這次王芬惹下了禍,不是一點點啊!
“不!只要你能幫我償還賭債,我怎樣都行!那些人真是可怕!我發誓,我戒了這該死的癖好!”王芬立馬發誓,面帶微笑,行爲輕浮。
看這樣子就知道不可能戒掉,蘇幕雨緊緊握着王芬的手,“三娘,我就知道您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日後需要幫助,儘管可以找我啊!如今我纔是蘇家管賬的人!沒事的!”
王芬更是眼前一亮!
蘇幕雨看了看外面,“現在時候不早了,三娘回去的事後可千萬別說見過我,否則這賭債,我可是不敢還了!以爹的脾氣,你知道的!”
“嗯!自然!好女兒,三娘有你,真是三孃的福氣!”王芬滿臉感激,緊緊握着蘇幕雨的手,還抱了一下她。
“好了,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記住,晚些回來,免得爹懷疑!”蘇幕雨再三強調,這才隨着宛若回到了府中。
早朝剛下,蘇老爺就急着尋王芬。
蘇幕雨上前,將一個字條遞給了蘇老爺,“爹,不用着急,我派人去查過了,這件事青年根本與三娘沒任何關係。就只是個混飯吃的,沒錢了,發現三夫人的名號管用!可能三娘真的去過賭坊吧!才被人盜用了名字!”
“這怎麼可能?難不成人家還會認錯?”蘇老爺坐在屋內,氣呼呼的。
“那也有可能啊!據說這賭坊是煙霧繚繞的,認錯了人也正常。三娘前陣子挨罰,這幾日可是在休息呢!怎麼可能會去什麼賭坊?”蘇幕雨幫蘇老爺捏着肩膀,“爹,女兒知道你上早朝處理國事太累了,這些內宅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真的是弄錯了?”蘇老爺看向蘇幕雨,再次確定。
“就是弄錯了!若不是弄錯,我怎敢包庇?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啊!”
想想也是,蘇家前陣子才虧損了許多,若想包庇,蘇幕雨是根本沒辦法圓謊的!
拍了拍蘇幕雨的手,蘇老爺笑笑,“嗯,好女兒!爹信你!”
“多謝爹!一會兒三娘回來,我會讓三娘向您解釋的!”蘇幕雨捏肩膀捏得更加用力了,甚至還讓宛若拿出了好茶招待蘇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