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沒有人注意過,整個墓園大大小小的墓碑林立,數都數不過來,就算是有人來祭拜多半也只是記着自己親人的墓碑位置。
每塊墓碑之間都隔着一段距離,如果不是特意看的話,確實不容易發現旁邊的墓碑上面沒有字。
當然也有一定的可能是因爲這塊墓碑上其實被施了障眼法,所以一般人看墓碑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同。
但是在燕飛揚和李無歸眼裡,這種小把戲就無所遁形了。
至於男孩爲什麼也能看出墓碑上沒有字,也是燕飛揚覺得奇怪的地方。
燕飛揚早就認定男孩不會是普通人,他的身世還有實力都是需要解開的謎,這麼一想,男孩能看出墓碑上沒有字也在燕飛揚的預料之中了。
至於到底是不是障眼法,也要現破除了這最外面的法陣,到近前才能一探究竟。
而且燕飛揚已經細細地觀察過了,這塊墓碑周圍似乎格外蕭條。
他和李無歸一路走過來,有不少墓碑前都有人來祭拜過的痕跡,就連墓碑一看也知道是經過擦拭的。
但是這塊無字墓碑周圍的墓碑顯然很少有人來祭拜,貢品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就連墓碑上也落了一層灰塵。
甚至墓碑上的字都有點模糊了,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墓碑都是長時間缺乏維護的,又或者說鮮少有親人來祭拜。
這點也引起了燕飛揚的懷疑,他一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所有細節都有可能成爲線索。
看到這種情況,燕飛揚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集中猜想。
很有可能是無字墓碑出現在這裡之後就改變了這附近的風水格局。於是周圍的墓碑也跟着受到牽連,最直接的問題就是禍及親人。
也就是說周圍墓碑上的這些人的親人很有可能都遇到了大大小小的麻煩。
正因爲處理現實中遇到的麻煩,忙的焦頭爛額,所以就沒有時間來墓園祭拜。時間一長,這些墓地就變得蕭條和老舊了。
這樣就會形成惡性循環,墓地相當於人去世之後的第二個家。這個“家”如果沒有被好好對待的話,生者也會受到打擾。
可能那些墓碑的親人們還沒有意識到所有麻煩的原因就在墓園裡。
時間拖得越久,造成的損害就會越多。一開始可能只是破財,越往後就有可能危及性命。
照目前其他幾個墓碑的狀況來看,發生最壞的情況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對那些人來說,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開始倒黴,也沒有想到要去找風水師傅算一下。
如果是稍微有點能耐的風水師,都能推算出是墓地的問題。但是最難的就是找出根源並且破解。
後面的纔是最難,也是最考驗風水師功力的時候。
如果是坑蒙拐騙的傢伙,在這個時候就會露餡。因爲他根本找不到原因,頂多就是在墓地上做文章。
比如讓墓主人的親人好好重新修葺一下墓碑和周圍的環境。但是這麼做只能解燃眉之急,短期內會有一定的作用。
但是這種做法畢竟治標不治本,用不了多久更大的問題就會爆發出來。
新的問題一旦爆發,就不是簡單的修葺就能解決的了。
等到那時,除了移墳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爲這裡的氣已經斷絕,更加不利於子孫後代的綿延。
可是這些道理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就算是風水師,也難有真材實料。
一來一回只是白白耽誤時間,錯過最好的補救機會。問題本就不是出在周圍的墓碑上,所以就算修葺得再好也沒有實質改變。
看不出根源的風水師只好根據經驗,簡單粗暴地讓人在墓碑上下功夫。這一招用來對付一般的小問題還能有用,但是到了這一步就是杯水車薪了。
要想治標治本就只能從這塊無字墓碑上下手。
只是鮮少有人能看出來墓碑的玄機。大概只有像燕飛揚這樣才能推演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又或者真的到墓園來走一趟,說不定也能發現點什麼。
既然燕飛揚已經來了,他就不會坐視不理。
更何況這塊無字墓碑很有可能和男孩還有方老爺子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既不能輕視,也不能打草驚蛇。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需要像燕飛揚這樣的人來穩住衆人。
只要有燕飛揚在,好像大家的心裡也都有底了。
李無歸就是這樣的,他站在燕飛揚的身後,雖然是負責護法的重任,但是他也也知道,燕飛揚的實力在他之上。關鍵時刻,李無歸只要不給燕飛揚添麻煩,他就心滿意足了。
燕飛揚已經仔細檢查過墓碑,但是一步都沒有靠近,要是想了解更多,還是要移碑看看墓裡面的情況。
他已經大概猜到方老爺子的一魂一魄應該就被封在墓碑之下。
所以燕飛揚要做的就是把那天晚上神秘人佈下的法陣全部破除。按照男孩回憶中的順序,外部的法陣,墓碑上的障眼法,以及移碑之後的墓地。
一環扣一環,每一步都有未知的危險,都必須格外小心,隨時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大哥哥,你看墓碑上沒有字,對不對?”
男孩偷偷地瞥了幾眼墓碑,看到上面沒有字的時候還興奮了一下,這下可以證明他之前說的都是真話了。
不過燕飛揚和李無歸本來也沒有懷疑過男孩的話。
燕飛揚聞言點點頭,表揚道:“嗯,你做得很好。”
男孩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高興地笑彎了眼角。
“你能感覺到這塊墓碑有什麼不同嗎?”
燕飛揚問男孩。他覺得男孩和這裡會有聯繫,那麼多少也會有點感應之類的感覺纔對。
但是男孩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不就是沒有字嗎?”顯然他沒有理解燕飛揚的深意。
燕飛揚看着男孩仰起的小臉,微笑了一下,輕輕點點頭,說道:“嗯,那你在靠近墓碑的時候身體會有別的感覺嗎?”
男孩皺着眉頭,五官又要團結到一起去了,想了一會兒之後答道:“我沒有靠近過,我也不知道。”
燕飛揚也不強求男孩,看對方實在想不起來就沒有多問,說道:“我知道了。”
男孩下意識點點頭,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眼睛一亮,說道:“我想起來一件事,不過不知道有沒有用。”
男孩說着還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變小一點。
燕飛揚點頭,應道:“你說出來才知道有沒有用。”
男孩受到鼓舞,認真地點頭說起剛剛想到的事:“那天晚上之後我不是又來過幾次嗎?每次都被彈開,後來我就走得遠遠的,就沒有再來過。”
“嗯。”燕飛揚點頭,這些男孩之前已經說過了,沒有問題。
“我剛纔一下想起來,其實連續的那幾天好像不是我想要過來,但是身體就是不自覺地走到這附近了。”
男孩回憶着當時的情況,儘自己的努力組織着語言。
燕飛揚神情微動,沉默幾秒,說道:“你的意思是,有股力量吸引你走到這裡來?”
男孩消化了一下燕飛揚的話,隨即點頭同意,說道:“就是這種感覺,好像磁鐵似的。只要我在這附近就一定會被吸過來。”
“所以你後來就跑遠了?”燕飛揚順着男孩的話接下去說道。
男孩點頭,說道:“對啊,只要我離開得足夠遠,磁鐵就沒有作用了,我就再也沒被吸到這邊來過。”
燕飛揚聽完男孩的話,若有所思地用手摸摸下巴。
男孩說完下意識看了一眼無字墓碑。他已經好久沒有過來了,這次走得這麼近,心裡還是有點毛毛的。
他從剛纔走過來的時候身體隱隱就感覺到一股吸力,但是這股力量比之前小太多,幾乎察覺不到。
所以男孩就忽視了,直到剛纔一下想起來了。
男孩還有點納悶,難不成是磁鐵沒有作用了?不然的話,他現在早就被吸得撞在空氣中了。
就是那層法陣一樣的保護圈。
其實男孩要是再深入想一下就會知道爲什麼了。
他從剛纔就一直跟在燕飛揚的身邊,自然就在燕飛揚的保護之下,之前那總程度的吸力也就不算什麼了。
就是這個原因,所以男孩纔沒有被立刻吸過去又拋起來。
雖然男孩不知道,但是燕飛揚卻很清楚。不過他也沒有點破,他有更關心的事。
這股吸力絕對不會是平白無故出現的,而且很有可能只是針對男孩。墓碑下面到底是什麼在吸引男孩接近,這就是燕飛揚要搞清的。
現在燕飛揚已經可以確定,那天晚上的神秘女人在墓碑上抹的很有可能是她的血,目的也很簡單,給墓碑下障眼法。
至於禁制和法陣,一定在墓碑之下。畢竟那下面纔是真正的重頭戲。
現在燕飛揚要做的就是破除近在眼前的法陣。
他剛纔觀察過了,這個法陣並不複雜,只不過他的判斷還要看能不能在周圍找到關鍵的東西。
想要破除陣法,首先就要找到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