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壓完巨鼠妖王后,大爺除了鬱悶沒有刷到歷練外,很快就回復到沒心沒肺,每日裡刷怪練功的日子。
方寧卻是不同,畢竟他有人性……
他一直在糾結某事,連遊戲都沒心情玩,更別說睡懶覺。
沒兩天,大爺就發現端倪,忍不住問道:“大富豪,你精神狀態有些不太對。這兩天一大早起來就發呆半天,太不像你,莫非你被竟然被那老妖暗中算計,看來我又要檢查一下你的精神了。”
“怎麼就不像我?”方寧愣愣道。
“一玩一個通宵,睡到十點起來繼續玩,這纔像你。偶爾辛苦修煉三天,自我滿足之後再繼續玩,這也像你。唯獨這種天天發呆,我還第一次見,你從來就不會浪費玩的時間……”
“呃,是這樣嗎?謝大爺關心,我只是在糾結一個問題,”方寧苦惱道,“我之前不是說過,巨鼠妖王是倉公子的老爹。當然他罪孽累累,將人家白氏一門禍害殆盡,該有此報,不值得同情。只是咱們怎麼和倉公子說這事?”
“這還用你說?它早知道。我掌控秘境天地,鎮壓老妖之後,小倉鼠就有覺察,畢竟是親生的,血脈感應還是很厲害的。普通人就有玄之又玄的血親感應,更別說這些強大的修煉者。”大爺無所謂道。
方寧一聽,趕緊追問道:“那小倉兄弟什麼反應?他都有什麼表情?”
“很奇怪的說,他感應到巨鼠妖王被鎮壓後,開始時一時愣住,隨後‘驚訝莫名’,又有些‘如釋重負’,再接着好像索然無味的樣子,最後卻是感激莫名。什麼‘多虧了有大俠,否則只能……’之類的讓系統聽不懂的話。”大爺若無其事道,“反正他現在幹活的勁頭更大了,你壓根不用糾結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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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你這成語使用水平真是與日俱增,果然是士別三日,必當刮目相看。”方寧聞言,不由地感嘆道。
“還可以吧,其實一般般,我只是拾前人牙慧而已。”大爺得意洋洋道。
方寧一聽立刻明白過來:“哦,原來你又是從網上搬運的。那你可別糊弄我,小倉兄弟真是你描述的這些反應?”
“我什麼眼神?還能看錯,你放心,我是老實系統,絕對不會弄虛作假。”大爺振振有詞道。
“你越這樣說,我越不放心,把身體給我。”
“你要幹嘛?”
“我找龍鯉魚問問去,它最擅長察言觀色,又天天跟着倉公子,情商在我們這個隊伍裡,算是最高的一個,呃,可能鄭管家都比不上它。畢竟它在上界當龍族族長門子,算得上活久見。”方寧肯定道。
…………
正氣之城城建部辦公室,從窗戶裡走進一個人來。
正趴在魚缸假山裡摟着金條睡覺的龍鯉魚,感應到動靜後,頓時十分鬱悶。
要個個都這樣走窗戶進來,它以後還咋收看門錢?
不過等看清來人是誰,它立刻變得喜出望外,一個尾巴打挺翻身起牀,跳出魚缸水面。
“主人,您來了,有什麼事要我去辦?”龍鯉魚殷勤招呼道。
“呵呵,本座確有一事來問你。最近,倉公子表現如何?”
龍鯉魚眼珠子一轉,心中頓時暗喜,果然如此,這位神龍還是將有着同一血脈的自己看成心腹,現在正是自己打小報告的好時候……
這個小倉鼠,太不懂人情事故,鐵面無私,但凡有送禮的,總被他委婉又堅定地拒絕,以至於自己只能偷偷靠着幹些私活,藏些金條,一件法寶也無。
藏得已經有些多,眼看着這魚缸裡假山都有些遮掩不住,要知道這魚缸可是後來定製的,足足有三米多寬,裡面的假山自然也不小。
是時候弄件空間裝備,感覺搞個鼻環的樣子,就挺時髦的……
龍鯉魚浮想聯翩,念頭急轉,當下就回道:“回稟主人,倉公子工作時還是很努力的,只是閒暇時分,總是唉聲嘆氣,望天自憐。我總覺得它不像個能長久一起的,恐怕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棄坑離去。”
它這小報告打得可非常高明,暗暗指出,這個隊伍裡,真正能長期跟着神龍尊者的,只有它龍鯉魚一人。
它顯然忘記自己背主另投的過去,從真龍族族長門下跳槽到俠客甲手下,也就一年多點的時光。
“哦,那這兩天他的情況又是如何?”方寧自然聽得出來,只是這在他預料之中。
衆隨從之中,看似小倉鼠最沒有壓力,每逢大事,都是一副不明嚼慄的作派。
但實際上就數它背景最複雜,揹負最多,活得最累。
一心找媳婦卻找不到的黑狗子,都沒有它辛苦……
“呃,”龍鯉魚聞言一愣,猶豫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這兩天小倉鼠倒是莫名高興許多,很少再愁眉苦臉,只是偶爾會出去一下,一去就是兩三個小時不見人,難道它在外面有人了不成?”
“原來如此。嗯,龍鯉,你在上界見多識廣,要好好輔助小倉,將這座正氣之城建設得盡善盡美,到時候你們功德無量,都能成就金身正果。”方寧隨後就畫一張大餅,灌一碗雞湯,眼見得越來越有老闆的作派。
龍鯉魚聞言,暗暗撇嘴,什麼金身正果,那些佛家的東西纔不稀罕,能成真龍最好……
當然它臉上還是一副歡欣鼓舞的樣子,接連在空中甩了幾個尾巴,語氣興奮道:“遵命,主人。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讓小倉鼠犯一點錯,務必把這座正氣之城,建設成諸天萬界最好最大最美的城市。”
“很好,這一瓶強神壯魄的丹藥,你拿去用,快些修煉,將來危險衆多,還是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最少神魂要足夠強壯,才能萬無一失。”方寧掏出一個小玉瓶遞過去,同時語重心長地暗示着。
這纔對嘛,咱龍鯉魚就認乾貨。
龍鯉魚忙不迭伸嘴叼住玉瓶,連連點頭,千恩萬謝的樣子。
方寧得了準確消息後,再無他事,便放心地離開。
他這樣的性子,現在不太想直接面對倉公子,至少要拖上幾個星期,或者個把月後,纔會說開此事。
…………
而在這時,身處議論中心的小倉鼠,卻正蹲在一座高大石碑下發呆。
石碑位於正氣之城南部要道,高有十米,上面只題着三個金光大字“鎮妖石”。
此時,沒人知道這隻渾身雪白的小倉鼠,它的腦海裡正在經歷着一場對決。
“我要殺了他!”
白若蒼在腦海裡惡狠狠地說着。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理所應當。只是我還是想化解這段恩怨……”倉公子語氣十分複雜,艱難道,“雖然不想這樣說,但他現在已經得到懲罰。”
“懲罰?不過就是鎮壓五百年,對你們這些長生種來說,又算得什麼?能抵得上我一家老小的命?!”白若蒼語氣激烈,再沒有以往的安靜。
以前,他沒有能力,更沒有機會。
就像一個被惡人屠殺全家的倖存者那樣,因爲弱小,就只能被迫着去原諒惡人,卻沒有辦法復仇,只能選擇遺忘,選擇苟且偷生。
這種事屢見不鮮,太陽底下無新事,他本以爲自己也會是其中卑微一員。
他知道自己修煉資質雖然不錯,但心性太差,連家中同輩英才都比不過,更別說那野心勃勃,雄才大略的巨鼠妖王!
以前他只能用各種事麻痹自己,同時心中一直有個僥倖,或許這惡人會有天收,至少跟着的這位大俠,相信他不會坐視這隻老妖一直逍遙在外。
而現在,心中僥倖果然成爲現實,這隻巨鼠妖就被大俠鎮壓到這石碑之下,五百年不得出。
這種情況下,以他的能力,想將對方置於死地,已經能夠辦到,只要封禁住元氣出入就可。
畢竟這老妖現在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就像神話中被壓住的孫猴子,想吃個近在咫尺的桃子,都要求助幼童。
然而,阻止他的人還是在最後出現了,而且是最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