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羣從雙倍麻醉藥造成的沉睡中突然驚醒。
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軟軟的雙人牀上,身上被捆着,絲毫也動彈不得。
好在貝璐就待在他的身旁。
儘管貝璐焦急地用溼潤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臉,而且綴泣着大叫他的名字。
眼淚簡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從臉上滑落,似乎極爲擔心他的狀況。
可兩個人平安無事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這讓他立刻感到安心了不少。
努力支起頭,再看了看房間。
面積大概二十幾平米。
窗簾雖然拉着,但房間裡有電視、有桌椅、有沙發茶几、有梳妝檯、有冰箱、咖啡壺、有立燈、檯燈。
完全就是一箇中等條件偏上的臥室。
而且從房間門的方向呈現出細長走廊的樣子,也可以判定,那裡多半就是衛生間入口處。
卓羣心裡的憂慮就得到了進一步緩解。
因爲這一切表現出對方要把他們軟禁在此的樣子。
那就應該不會隨意的去傷害他們,或是剝奪他們的生命。
果不其然,當卓羣感到了口乾舌燥,讓貝璐給自己倒一杯水來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隨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別害怕,你們在這裡很安全,沒人會傷害你們。”
康頓帶着阿金和格雷琴走了進來,正式表示了對他們的“歡迎”。
而且在命令阿金解開卓羣的捆綁,把卓羣攙扶起來時,康頓還特意解釋了一番。
“卓先生,千萬別誤會。把你捆住,其實是爲你好。要知道,你中了我兩針麻醉劑,副作用相當大。大概二十分鐘前,藥效開始退去,你就抽搐得非常厲害。”
“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你妻子,她醒來後一直陪着你。她這些漂亮眼淚,可不是因爲我們,都是被你剛纔癲癇症一樣的狀況嚇得。我們對她什麼也沒做。”
“也許你還會覺得有些噁心,頭疼,這沒關係,都是應有反應。只需要幾個小時,你就會恢復正常的。”
卓羣這時候坐了起來,他看了貝璐一眼。
見貝璐把水遞了過來,給予了一個他肯定的眼神,心知所言不虛。
便放心喝了水,然後再次把目光轉向康頓。
而這麼一看,他就發現,康頓的樣子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康頓居然比他們當初見面時顯得年輕了差不多十幾歲,身材也苗條了不少。
顯然那時的康頓是化了妝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們這是綁架!”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康頓毫不在意的聳聳肩。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坦白來講吧,我們是受僱於美國聯邦政府的特工人員。對,就像你們在電影《碟中諜》裡看到的那種特工。我是整個華夏區的負責人。”
“事實上,我們注意你們的時間遠比你們想象中早,早在你們發表那些更隱晦信息的公告時,我們就注意到了這些信息非比尋常的地方。”
“你們提到了‘薩德’這個詞對嗎?那可是我們去年從年初開始重點試驗的反導系統,十月份才成功,屬於軍事情報的機密,並未對外公開。而你們居然在諸多國內和國外的報刊上,提到了這個詞,自然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何況你們還提到了二維碼。於是我們開始懷疑我們軍事情報遭到了泄露,而且還會被販賣,迫切希望能搞清楚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卓羣和貝璐不約而同,吃驚的對視了一眼。
他們真沒想到根源竟然是在這裡。
說實話,他們當時決定披露信息的時候不是沒經過考慮。
爲了找到重生同伴,他們選擇的名詞都是具有代表性的。
既要覆蓋世界範疇,又要衆所周知纔好,還得注意安全上的敏感性。
但最後一點,主要預防的是怕在國內產生麻煩,並沒怎麼考慮國外。
何況在他們心裡,“薩德事件”的重點是國人抵制韓貨的行爲。
無意中忽略了這個詞兒本質是美國高端武器系統。
當然,就更不知道“薩德”這玩意,此時竟然出於最重要的研發階段了。
這隻能說,完全是倒黴催的,一個小疏忽引發了嚴重後果。
然而,根本容不得他們有時間去後悔或感慨。
康頓隨後的話就帶給了他們更大的沮喪。
“我們開始調查你們的公司和財富,然後更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我們對你們的財富的增長速度非常吃驚啊。不過數年,你們就有了以億計算的財富。而且在刊登這些廣告的同時,你們還在國際市場上隨心所欲聚斂錢財。”
“你們是做了掩飾,可瞞不過我們,你們從無失誤,這一點恰恰是讓我們最爲震驚的。就連華爾街的專家也不敢相信你們的戰績,無法解釋你們是怎麼做到的,他們甚至懷疑你們背後有數學天才,搞出了完美的獲利模型。”
“再之後,有關這一切的疑點,都因爲你們宣佈了2008年的年度預測解開了。雖然我必須承認,這世界上大部分人對你們的宣告都當成荒誕的笑料。就連我大多數同事都不把你們的宣告當成正經事,但你們的預測還真的很準確。十二天之前,我們在俄羅斯的情報部門傳來消息……”
“梅德韋傑夫?”卓羣忍不住插口,他的心裡已經想到了答案。
康頓點點頭,附和道。
“是的,這次選舉結果有人爲因素,你們能精準預測到,再次刷新了我們的認知。沒有人能解釋這樣結果的合理性。所以哪怕你們的答案再匪夷所思,那也是答案。有關你們不斷重活的人生,我相信。”
“真不是我自誇。我們的國家爲什麼會是世界最先進的國家?就因爲我們從不墨守成規,永遠保持對科技的信念,對科學和未知保持熱情和追求。”
“我們美國人站在地上,卻放眼世界,甚至遙望宇宙蒼穹。相比而言,德國人過於呆板,英國人瞻前顧後,法國人不務正業,日本人唯唯諾諾,你們華夏人又太貪錢了,太功利了。你們都失去了想象力和創造力。”
“所以纔是我們美國最先登月,最先擁有宇航空間站,能拍出最棒的科幻電影,也最先找到了你們。這不是幸運,不是,而是命裡註定。”
“同樣的,也請你們不要沮喪,認爲自己不走運,才被我們請來。因爲我們既然能在所有人之前發現到你們,那麼這件事就不會有其他的後果。哪怕你們不來港城,我們也會去內地找你們。當然,會麻煩許多罷了。”
說到這裡,貝璐忍不住插口。
“所以……所以你們的回覆的那封信,一切都是假的?是你們假裝知道未來。”
康頓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笑了起來。
“是的,那封信件,是專業語言學家和僞造專家合作的產物。郵件外包裝最好辦,僞造郵戳,然後讓快遞公司的人直接送到你們手裡即可。兵乓球金牌的話完全是語言文字遊戲,而默克爾訪華的信息是我們情報部門專門針對你們提供。”
而卓羣同樣忍不住疑惑,開口相詢。
“那阿金又是怎麼回事?”
康頓的得意之色更明顯。
“港城一共才幾個保鏢公司?聘用他們的又都是富豪大亨,社會名流。這麼好的情報來源,我們怎麼會視而不見呢?”
而眼瞅着卓羣和貝璐齊齊陷入失落的沉默裡,康頓索性放肆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不過讓我沒想到啊,原本是針對一個人的行動。可見面才發現,你們居然兩個人都是重生人。這真是雙倍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