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師經過整頓以後熱鬧了起來。
我和神仙,鬼先生坐鎮師部,板頭,徐新年,安德烈,小貓兒握着四個團近八千人,豹子帶着炮兵營,馬瘸子帶着警衛連。
左右又有情報局,執法處,後勤部,我們的團隊,也空前的強大起來,終於有了與日軍對抗的本錢。
師部醫院,後勤處,警衛連就在師部對面,通訊處設在師部裡,這個師,已經有了正規師的模樣。
神仙回到家,望着正做飯的紅兒,她已經略微發福,過了半年的平靜生活,自然會胖一點。
“紅兒,武忠回來了,給你安排了個工作。”
陳紅一邊切菜一邊問“什麼工作啊?”
“後勤處的副處長,專管伙食的。”
陳紅想了一下,問神仙“你覺的呢?”
神仙叭叭抽了兩口旱菸“去吧,在家待着也太閒,出去挺好的。”
陳紅望了望院子,這是板頭幫忙買下來的,院子裡已經開滿了菊花。
“好,我去。”
我走進了神仙的院子,聽到陳紅同意之後,就沒有再進去了,因爲我怕她會因爲避嫌而拒絕。
院子裡有很多花兒,最漂亮的是幾株綠色的月季花。
我摘了兩朵,對屋裡喊“紅姐,我走了啊。”
紅姐追出門看,喊我“死小子,不吃飯啊?”
“不吃了,找美女去了。”
陳紅問神仙“武忠這個臭小子到底惹了多少女人?”
神仙黑色油光的臉笑起來“不知道。”
我抓着月季花兒回了師部醫院,咚咚咚,敲了敲于敏的辦公室的門。
“進來。”
我進去,把花兒捧到她面前,“姐,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請你吃飯的機會,感謝你留下來幫助我們。”
于敏拿過花兒“不給,出去吧。”
“哦,好。”我一點也不沮喪,我本來就是無聊解悶子,你們不會以爲我真的要和比我大十歲的于敏發生什麼吧。
我走到門口,轉回頭來問“姐,你是吃麪條兒還是吃米飯?咱這兒沒有美國餐”
“我吃饅頭。”
我點頭“哦,河南人?”
“安徽人。”
“吃辣嗎?”
“不吃。”
“吃醋嗎?”
“不吃。”
我就在那兒掰手指頭“安徽人,吃饅頭,不吃辣,不吃醋,好,我記下了,還有什麼吃飯的忌口嗎?”
于敏笑了一下“別人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我搖頭“不是不是,醫院的食堂是單獨的,和士兵不一樣的,醫院可以根據你們自己的喜好做,反正你們也人少,好,我走了,不要想我,我明天還過來。”
板頭帶着一支醫療隊偷渡過了黃河,進了山西,往晉東南地區前進。
這條路屬於沒有軍隊駐紮的路,但是敵我雙方都有前線陣地在這附近。
板頭帶着一百多人的部隊,掩護着三十多個醫生護士往東走。
他們是步行,所以行軍速度不快。
前方有個村子,忽然傳來兩聲槍響,神仙立刻讓部隊隱蔽,派了兩個兵偵查。
士兵摸到了一處土丘上,看到一隊便衣隊正在村子裡搶劫,
士兵回來向板頭報告。
“團長,前面有一夥兒便衣在搶村子,能有百十來個人。”
板頭心裡一沉,問“殺人了嗎?”
“這倒是沒看見,不過他們抓了好幾個女的。”
板頭想了想“這樣,你帶着醫療隊從這邊兒繞過去,我帶五十個人過去把他們嚇跑。”
“是,團長。”
“來一個排,跟我走。”
板頭帶着部隊在村子外組成一道戰線“不要戀戰,擊退敵人就撤,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輕機槍一開火,整個村子就沸騰起來,砰,砰,砰,砰,步槍對着便衣特務開火,迅速放倒了七八個人。
這些,都是七局的特務,專幹搶老百姓的勾當。
這幫子特務連軍裝也沒有,統一的黑色服裝,乾乾打家劫舍的勾當還行,一打仗,立刻就跑。
這邊槍一響,那邊立刻就開始跑了。
板頭帶着兵衝了一下,特務全跑了,他們撿了槍,讓百姓撤離。
另一頭,醫療隊繞過村子繼續前進。
馮凱這些兩天掃蕩了臨汾地區以後,就帶着兩個大隊南下運城一帶了,司令部需要更多的俘虜,於是他們瘋狂的開始抓人。
忽然聽到遠處密集的槍聲,馮凱一拍大腿“壞了,撞上國軍了。”
可特務隊是他的部隊,他也不能不管。
“大龜,二貨,走了,救三大隊去。”
於是兩百號特務隊在馮凱的帶領下立即支援。
前面是個山樑,剛剛轉過山樑。
刷。
一百多號晉軍就撞在了馮凱眼前,兩幫人的聚集最多十幾米。
所有人瞬間停下,擡起了槍。
大龜嚇的腿哆嗦“局長,怎麼辦?”
“能怎麼辦?打啊。”
雙方僵持了二十秒,然後一起開火。
砰,砰,砰,砰。
槍聲立刻炸響。
兩幫人離的實在太近,根本不需要瞄準,只要開槍,就能打到人。
“啊!啊!啊!”
慘叫聲立刻響起。
馮凱一方其實是佔了便宜的,要是正規作戰,他們根本一個回合都撐不住,可是冷不丁兩個隊伍撞在眼前,誰也跑不了,只能擡槍對射。
砰,砰,砰,砰。
眨眼間馮凱這邊就倒下了四五十人,而晉軍也傷亡了三十四個,太近了,大家都沒有辦法躲避。
馮凱胳膊上被打了一槍,疼的直叫“撤,撤。”
晉軍也立刻帶着部隊後撤,雙方拉出了一百多米的距離繼續對射。
馮凱發了怒火,腰裡直接扔出一把銀元“打,打死一個賞五十塊,給老子打。”
特務們興奮起來,呼喊着往前衝。
板頭聽到遠處的槍聲,心中一驚“壞了,馬上支援。”
他帶着五十號兵去支援,被他們打跑的七局三大隊也跑去支援。
立刻一場混戰開始。
馮凱這邊有三百人,此刻還有二百五十多個,板頭這邊損失了三四十人,已經只剩下一百四十個,兵力差了太多。
板頭帶着兵殺回來,立刻頂住了馮凱的特務。
“撤,交替掩護,不要戀戰,往山裡撤。”
板頭這邊開始撤離,但火力依然很猛。
馮凱望着一道道白花花的身影,竟然起了一身的興奮,那些個女人們各個都是他眼中的尤物。
“不行,不能讓那些護士跑了,大龜,你帶一大隊從旁邊追,只要拖住他們,不讓他們跑了就行,等會兒肯定有日軍支援。”
大龜也望着護士眼裡冒出了火,他握着槍喊“兄弟們,跟我走,去抓了那一堆護士,你們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大龜帶着人馬繞開去追。
板頭拼命抵擋着火力,“去,帶人攔住他們,剩下的人,跟我衝,擊退他們。”
板頭只帶着五十個人再次對馮凱的兩百個特務發起了進攻。
馮凱一看晉軍衝鋒,就喊“三大隊先走,組織防禦,二大隊再撤。”
三大隊立刻撤離,並且沒有跑散,他們跑了兩百米,立刻組織了一道火力。
馮凱喊着“二貨,走了,不要硬拼。”
板頭衝過來,馮凱已經跑了,他開了幾槍,打死了十來個特務,馬上回去救援。
馮凱看着疲於奔命的板頭,笑着喊“對,就這麼打,拖死他們,追。”
馮凱再次帶着人馬追來。
槍聲已經響了很久,附近據點裡的日軍聽到槍聲,立刻派了一個小隊前來支援。
日軍小隊長望着一隊晉軍在向山區逃竄,對着他的士兵吹了個口哨。
通,通,通。
三門迫擊炮開火。
板頭聽着天空裡的聲音,怒吼着“隱蔽!隱蔽!”
轟。
一枚炮彈直接在板頭身邊炸開,他在天空裡翻滾着飛到一邊。
“團長!救團長啊,救團長。”
迅速有士兵衝過來拖住板頭撤離,然後你聽到一個士兵的怒吼“現在,老子指揮,一排二排,不撤了,三排護住團長進山。”
立刻一百號士兵在山腳回身,猛的組成一條防線。
噠噠噠噠噠噠。
晉軍機槍炸響,與追來的特務交火。
“排長,這樣打不行啊,衝他們吧。”
排長回身望去,士兵已經拖着板頭進了山,醫療隊還有二十多人也跟着進去了。
日軍在前方組成戰線掩護射擊,特務隊在前面猛攻,儘管特務的進攻殺傷力很小,還是將他們死死的拖住了。
排長望着天空微笑。
“刺刀上槍。”
刷刷刷。
一百條山西后生望着他們的排長。
他站在天地間怒吼一聲“保境安民!死不旋踵!”
譁。
晉軍發動了衝鋒,從山腳猛撲過來,排山倒海,勢如烈火。
“撞開日軍!”
晉軍撞在了特務隊的防線上,毫無停留,刺刀揮舞間,將那些特務劈成屍體,他們直接衝着日軍防線而去,特務隊在他們眼裡,就是狗屎。
“撞開日軍!”
轟,轟,轟,轟,轟。
一排手**爆炸之後,晉軍從硝煙裡衝出,撞上了日軍。
砰,砰,砰。
步槍將日軍從天空撞在地上。
“殺!”
一場白刃戰立刻上演,晉軍瘋狂,與日軍拼殺在一起。
身邊的兄弟在怒吼中死去,身邊的日軍在慘叫中倒下。
排長忽然停住身體,他擡眼一望,至少一個日軍聯隊包圍了他們。
馮凱看到大隊日軍來到,興奮的狂跳“追!繼續追!”
排長慘笑一聲,他們全滅了日軍小隊,此刻還有三十餘人,上千日軍將他們包圍。
一名日軍中佐望着他們。
“多久,都沒有見過沖鋒的支那軍了。”
有士兵在問“排長,怎麼辦?”
“怎麼辦?排長。”
士兵們驚慌的怒吼着,他們的身側,是死神。
排長忽仰天狂嘯。
“軍官在前,衝鋒!”
他奮身而起,衝在最前。
砰。
子彈將他的頭顱掀開,他在天空裡摔倒。
“殺!”
所有的士兵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在田野裡掃過,將三晉的脊樑打斷。
兩個排,一百餘晉軍,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緩緩睜開眼睛的板頭拳頭緊握,他的身上還在流血,他的心也被撕裂。
“團長,特務又跟上來了。”
板頭雙拳顫抖,“去,抓一個,問問是誰的特務。”
“是,團長。”
嚴重的外傷讓板頭失血過多,醫生用五分鐘爲他做手術,取出彈片,包紮傷口。
“還有一塊彈片太深了,必須做手術,現在先走。”
板頭又昏了過去。
他們只剩下三十多個多個兵了。
最後一個排長呼喊“留下十個人帶團長和醫療隊撤離,翻過那座山,就有新軍,老子來過,你們無論如何把團長帶到新軍,聽見沒有!”
“是,排長。”
“兄弟們,無路可退了,刺刀上槍,堅守此地,最後一個活着的,把老子的屍首炸了。”
“是,排長。”
“構築防線。”
二十多個士兵依靠山地構建防線。
排長掏出一根菸點燃,躺在山坡上,狠狠吸了一口。
“母親,兒爲山河死。”
砰。
一顆子彈將排長的煙擊滅。
日軍,來了。
日軍一個小隊作爲先鋒帶着特務隊追擊而來,他們已知道晉軍所剩不多。
當日軍出現在視線裡的時候,排長舔了舔嘴脣。
“全體都有,全部火力準備。”
忽然,眼前的山樑上涌現了幾百號特務,他們匍匐着,散落在大片的山樑上。
而中央,是突進的日軍。
呵呵,排長一笑,已無法阻擋,無力阻擋。
排長望着團長,團長還沒有走遠。
“全部火力,開火。”
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
山樑上一道火線亮起,二十多條槍掃射開來,將最前面的日軍撕裂。
整個山樑上的特務全部開火,兩百多人低着頭開槍。
倉啷。
日軍戰刀出鞘。
一名軍官站在最前,全體日軍發起衝鋒。
砰,砰,砰,砰。
“排長!頂不住了。”
排長撩開軍裝,裡面是綁在身上的手**。
他望着他的兄弟,他要陪他們一起死,“再見了,我的山西。”
“衝鋒!”
最後七八個人躍了起來,撞向日軍。
轟,轟,轟,轟。
山樑上爆起烈火。
日軍!
還是日軍!
日軍已追着醫療隊再次跟了上來。
最後一名上士望着山對面的新軍陣地,“你,帶團長從左邊走,醫療隊往右邊走,衝上對面山樑就是新軍。”
士兵問“班長,我們呢?”
上士怒吼“最後一道防線。”
有士兵喊“班長,新軍就在上面,咱們爲什麼不撤?”
班長望着遠方密密麻麻的新軍縱隊,苦笑一聲,這山西,要指望新軍嗎?
“老子是最高指揮,所有人聽我命令,最後一道防線。”
新軍駐地。
有士兵衝進司令部。
“報告司令,對面發現友軍被日軍追擊。”
薄立刻衝過來問“有多少日軍?”
“前方只有小隊日軍,但後面有日軍一個聯隊。”
立刻有軍官驚恐的跳了過來“什麼?一個聯隊?命令全軍防禦,守住陣地。”
士兵驚問“那友軍呢?”
軍官吼着“我讓你守住陣地。”
士兵臉上青筋暴起“是,司令。”
新軍司令和薄主任以及衆多軍官衝向了前線,望着對面山頂出現的大隊日軍,渾身顫抖。
司令怒吼着“這些狗屁晉軍,這不是引日本人來打我們嗎?特麼的。”
薄望着山下的紅十字醫療隊,冷冷的望着,終極沒有說什麼。
九個士兵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
可他們僅僅只能拖住日軍一分鐘,九條命,只爲了一分鐘。
砰,砰,砰,砰。
當晉軍的槍聲響起的時候,整個羣山被驚動,數千新軍望着眼前的戰鬥,九個人,對一千多日軍。
噗。
班長身邊的士兵被打穿了腦袋。
“頂住!頂住!”
砰,砰,砰。
他們已經只剩下步槍,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噗。
班長被一顆子彈打進了眼睛裡,他茫然的站起身,踉蹌着回身,望着新軍。
最後的士兵在吼。
“刺刀上槍,衝鋒。”
一個士兵,對日軍發動了衝鋒。
砰,士兵劃開一個日軍的刺刀,然後四把刺刀一起扎進了他的胸膛。
士兵抱住刺刀,緩緩回頭,望着新軍。
薄怒吼一聲“派出一個營,立刻救援醫療隊。”
“是,主任。”
陣地裡立刻衝出去一個營兩百多人撲了下去。
馮凱望着對面漫無邊際的陣地和密密麻麻的新軍,頭皮發麻,他帶着翻譯找到一名軍官。
“長官,我們的部隊不適合衝鋒這樣的陣地。”
這名軍官啪一聲給他敬了個軍禮,“感謝您對帝國做的貢獻,您已經做了您該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馮凱從沒有被一名軍官這樣尊敬過,心裡惶恐,呆呆的點頭。
“好,好。”
軍官望着狂奔而去的醫療隊二十多人。
一揮手。
一個日軍小隊衝了下去。
從對面山樑上浩浩蕩蕩衝下來一個營兩百多人,而這名日軍軍官,只派出了不到四十個人。
日軍佔據山樑組成了一道防線,一千多日軍望着對面至少半個師四五千人。
軍官靜靜的望着,不再望着對面陣地,而且剛剛戰死的幾個士兵。
如果,中國的士兵都這樣悍不畏死,那麼他們即便只有大刀,我們也是殺不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