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佔偉說的,絕不是假的。
陳紅沒有死,她非但沒有死,似乎還過的不錯,你在汾陽城裡隨便一打聽,一定可以打聽的到。
因爲這陳紅,在汾陽城裡,實在有名。
汾陽城裡有一座花樓,是汾陽城裡唯一的一家,這一家花樓,開的很大,裡面有百十個姑娘,而這家花樓十餘年來的頭牌,便是陳紅。
是什麼讓陳紅能在杏花樓裡當紅十餘年?
也許,正是因爲她坎坷傳奇的人生吧,但無疑,她也是美麗的。
郭老太爺揮刀自盡,當場就嚥氣了,整個郭府的人都擡着郭老太爺回了宅子,關上了大門。
趙老漢和武老漢一看這種情況,也不便多呆,兩人聯袂而去。
我本來想跟幫我忙的趙老漢說上一句話,但事實上,他並沒有理我就走了,其實他剛纔幫忙,也僅僅是出於路見不平,只是不願意我們被郭家那麼多人欺負。
這是我第一次見郭老漢,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在日後曾做出一些連我都不得不佩服的事情,此刻暫且不表。
神仙跪倒在地上,我上去扶起了神仙,神仙的眼神很複雜,我不懂那是什麼悲傷,也行,這個仇恨,並不應該這樣解決,也行,他更希望的是和郭佔偉懟上一槍,哪怕就那麼死了也好。
“哥!”徐麗追了過來。
“帶小貓兒回去。”我對這徐麗喊,徐麗衝過去抱住了搖搖欲墜的小貓兒。
“好,哥,那我帶他回醫院。”
“恩,去吧。”
小貓兒被徐麗帶回去了,我拉起神仙,“走,先走。”
神仙不說話,跟着我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路過杏花樓,很大的一座二層木樓,木樓上掛着一塊紅匾,上書杏花樓三字,整個木樓上掛滿了花燈,彩色的花燈,而門口,卻很清淨,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候,一個肥頭大耳的有錢人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個手下。
那肉豬對着他的手下們得意的吹噓“哎,你們是不知道,你們家員外我,剛纔把那陳紅乾的是死去活來的,一個勁的喊爽啊,爽啊,抱着我死也不放手,就讓我幹她。”
一個手下阿諛道“那是,那是,誰不知道員外您是牀上猛龍啊,那陳紅怎麼能抗的住?”
“哈哈哈哈。”肉豬一笑“那當然,她陳紅就是個女人,她再好,不也一樣得在我肚子下面壓着嗎。”
衆人爆發一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仙聽到陳紅兩個字的時候眼神瞬間就變了,他握住了槍,咔擦上膛。
我急忙按住槍,對着他搖頭。
他眼睛裡根本就沒有光了,就和死人的一樣,他的眼神是散的,我太明白那種眼神了,因爲我見過無數死人的眼神就是那樣的。
他承受了沉重的打擊。
他本以爲他最愛的女人已經死了,可是,她還活着,而且,似乎,那個女人在這座杏花樓裡。
神仙被我壓下槍,他擡步就往杏花樓裡衝,我趕緊拉住他,“我草,你想幹嘛。”
他望着我,就說了兩個字“找她。”
“不是,你等會兒,你有錢嗎?”
“.....”
“咱的錢不是都給鐵貴兒了嗎?我他嘛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你要進去,行啊,您老人家當然可以進去,但您老容我給您整點兒找女人的錢成不?萬一要裡面那女的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呢?你能不給錢嗎?啊?我說,你他嘛跟我回去整點兒錢,咱晚上來,行不。”
“.....”
神仙跟死了一樣不說話,真是丟了魂兒了,我趕緊拉住他往醫院走。
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杏花樓的門,那個門裡,也許有他要找的人。
戰地醫院裡,鐵貴兒和小貓兒還在治傷,徐麗和鬼先生在照顧他倆,我把神仙扔給了鬼先生,告訴他,無論什麼情況,必須給老子照住神仙,等我回來的,鬼先生勉強對我點頭, 我想他是覺的自己真不一定能照住失魂落魄的神仙。
我撒開腿就往部隊裡跑,部隊在城外,沒有進城,我衝出城,就看到了板頭,我撲過去抓住板頭,“走,跟老子走。”
板頭被我嚇着了“雜了,不是,團長,你丫雜了?讓人強了啊?啊?你到底雜了?”
“別他嘛廢話,跟老子走。對,帶上錢。”
我拉着不知所措的板頭就走了。
因爲我知道我自己一個人一定整不明白神仙,我必須得找個人,那麼板頭無疑是最好的人選,我剛拉着板頭跑,豹子就從部隊裡衝了出來“大哥,帶上我啊,帶上我。”
於是我們三個風風火火衝到了戰地醫院。
路上我把神仙的事情告訴了板頭和豹子,板頭咬住牙瞪我“扣,你真他嘛扣,你就是看見我有點兒錢,是不是?啊?就惦記我兜裡的錢是不是?”
“滾你嘛的,老子發了軍餉就還你。”
“......”
戰地醫院,我,板頭,豹子,三個人圍着神仙,神仙像個小孩一樣坐在地上,耷拉着腦袋。
我扒拉了一下神仙的腦袋“哎,娃兒,哥哥帶你喝酒去,喝酒,走不走?汾陽王,杏花村你隨便喝,走不?”
板頭蹲在神仙面前“多大個事兒啊,孃的,咱先整兩口,幹兩斤汾陽王,完事兒你要幹啥,兄弟都陪着你,成不?”
豹子尷尬的撓了撓頭“大叔,要不,我給你買個糖葫蘆?”
“死一邊去。”板頭罵了豹子一聲,然後循循善誘的勾住神仙的肩膀說道“你看,哥,咱這樣,不就是找女人麼,板頭拍着胸脯跟你保證,我一定跟你去,但是,你看,找女人之前那必須喝點兒酒啊,那不喝點兒酒還有啥意思呢?這樣,只要你能灌倒我,你找女人的錢我都掏了,你要找幾次都成,兄弟我包了,行不?”
神仙還是不理我們,他像一個小孩一樣跟我們耍脾氣,可我還真就拿他沒辦法。
板頭問我“團長,那女的叫啥名兒啊?”
“陳紅。”
“啊,瞭然了,紅姐是吧,仙哥,咱這樣,幹一斤汾陽王,我立馬帶你去看紅姐,這總可以吧?”
神仙擡起他無神的眼睛,望了板頭一眼,那眼神把板頭都嚇的直哆嗦,他扔了一塊錢給豹子“去,趕緊買酒。”
兩罈子汾陽王,正宗的山西烈酒。
板頭這人是真沒跟我吹啊,這貨啪打開一罈子汾陽王,“仙哥,兄弟話已經放這兒了,喝不喝是你的事兒了,但兄弟我是必須要喝了,你看好了。”
板頭舉起一罈子酒,咕咚咕咚就往脖子裡灌,烈酒嘩嘩往下流,板頭的臉瞬間漲紅。
這一斤汾陽王,一口就給幹了。
神仙探着腦袋,問“真去?”
“廢話,必須去啊!”
神仙舉起了酒罈子。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三分鐘,一罈子幹了下去,然後直接仰天摔倒,醉了。
我對着板頭豎起拇指“牛B”
板頭訕笑着對我擺擺手,然後撲通一聲也栽倒了。
豹子不解的問我“大哥,至於這樣嗎?”
“那你說不放倒神仙能行嗎?你不看看他現在這狀態,他要真進了那杏花樓,有個什麼事情,絕對敢開槍殺人。”
“可是,你能灌他一次,能灌他兩次嗎?”
“恩,所以,在他醒之前我得去辦件事情。”
“什麼事情啊?”
“恩,那個,就是,杏花樓。”
“啊,杏花樓雜了?”
“找女人。”
“我靠,我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