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淑扯了陸子清一把,把他往外推:“是我疏忽了,你不適合在這裡,你回去吧。”
陸子清撅着嘴要走,引發了卓玉婷和趙婕宜的同聲嘲諷:“跟個豬似的。”
陸子清的額角直跳,我是不是聽到了迴音?
卓玉婷和趙婕宜的目光一碰,相視而笑,心有靈犀,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卓玉婷想從李婉兒的手裡搶來小陸弟弟,跟李婉兒已然是情敵關係。而趙婕宜本來就跟李婉兒不對付。兩人越看越覺得,這姐妹可以處。
“我跟你一起走。”湖陽公主不爽地跟着獨孤敗一起離開,“玉婷太過分了,她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對於你的話,我絕對相信。”
陸子清對着那兩人做了個鬼臉,看到沒,老子有人喜歡!
陸子淑捂着臉,哎,大家好好相處不好嗎?
兩人已經走出十幾步了,麒麟院裡有個弟子忽然跑了出來,對陸子清道:“獨孤敗師兄,請留步!廣利殿下要見你。公主殿下也是。”
“啊?”陸子清和湖陽只得又轉了回來。
一行人跟着趙婕宜一起,穿過了麒麟院的大殿,見到段飛雄和齊木狼他們幾個,正在給幾個小師弟做簡單的推拿,幫助對方辨識氣脈。
很顯然這幾個小師弟都付了保護費,但是物有所值啊!段飛雄和四凶四霸的名聲,現在儼然在班裡也挺不錯了,特別是那些底層弟子,現在都是主動給他們交保護費,一來有人保護,二來還可以得到一些修爲方面的指導,逃過被開除的命運。
而另外的一些家世頂流的弟子,則跟他們涇渭分明地分開了。午休的時候,大家也不在一起呆着。特別是當初跟姬廣利一起組隊的那些人,現在都不在這個大殿裡。
“廣利殿下休息的時候,喜歡在後山的石林裡撫琴。”趙婕宜傲然道,“以前都是二年級的師兄們在那裡休息,佔着地方。自從廣利殿下堪破情關之後,那裡就歸我們用了。”
陸子清很意外,以前的姬廣利其實還挺謙和的。啊,不對,現在想來,以前的姬廣利是太有城府了,有可能得罪師兄的事情,都斷然不會做。在這種謹小慎微的環境下壓抑得久了,他的心理難免脆弱,因此就給了妖魔可乘之機。
麒麟院的後山,是一片陽光明媚的山坡,一片片造型奇特的怪石,崎嶇嶙峋地分佈在山坡上,就好像是有人把各處園林裡的假山,忽然搬到了這個地方。樹木在這後山上長得稀稀拉拉的,因此到了正午時分,後山的陰涼很少,於是那些陰涼舒適、且環境優美的地方,就成了麒麟院的弟子們非常想要的地盤。
陸子清等人一路走來,只見這片石林裡,但凡有塊陰涼,絕對是娛樂休閒、卿卿我我、用功讀書的好地方。有陰涼的地方,就有人在野餐,或者躺着睡午覺。不過這些陰涼都很小,都只夠一兩個人呆着。
翻過一個小小山頭,陸子清的眼前出現了一片如詩如畫的小樹林,一條小溪流經此地,猶如仙女的緞帶,帶來了溼潤的微風,攜裹着一些淡雅的香氣。倘若有人能佔領此地,絕對是麒麟院的王者。
湖陽卻吸了吸鼻子,驚訝道:“現在野花都還沒有開,這些香氣是哪裡來的?”
趙婕宜傲然道:“有廣利殿下在的地方,泥土和風自然都是芬芳的。”
陸子清:“……”你就直說他往地上撒了香料不行嗎?
在這片樹林的陰涼裡,鋪着幾張寬大的竹蓆。姬廣利就靜靜地端坐席間,膝頭橫置着一張琴,悠然自得地彈奏着。一副白衣勝雪的樣子,自得於天地之間。
四周的地面上,灑了一些藍色的乾花,微風拂過清香撲鼻。數十名麒麟院弟子,安安靜靜地享受着歲月靜好,有人在看書,有人在打坐,也有人正襟危坐在專心欣賞姬廣利的琴聲,但是沒有一個人交談,以免打擾到姬廣利的雅興。
陸子清故意落在後面,跟陸子淑低聲道:“這個逼裝得我給一百分。”然後又呸了一聲:“娘炮!”
聲音雖低,但卻似乎被姬廣利聽到了。陸子清眼瞅着姬廣利的琴聲一停,側過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不能吧?一定是巧合。陸子清想着,就連帶路的趙婕宜都沒有聽見,姬廣利怎麼可能聽得見?
那些麒麟院的弟子都站起身,非常恭敬地迎接陸子淑和湖陽。
“陸師姐!”
“公主殿下!”那些人說着,就半跪給湖陽請安。
湖陽大大方方道:“在書院裡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師姐就好,這些請安的禮數都省了吧。”
“禮不可廢。”姬廣利淡淡道,“這裡已經出了書院,所以禮數還是要講的。你是大周公主,身份超然,他們跪你是應該的。”
“叫師姐難道就不尊貴了嗎?”湖陽一呆,搖頭道,“我在這裡就只是書院的一名弟子,跟大家平起平坐,不講那麼多禮數的。”又對姬廣利道,“小叔叔,你這樣會沒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姬廣利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而且是用十分平靜自然的語氣,“我是大周親王,大家都只能做我的臣子屬下,沒人能做我的朋友。”
“這世上只有幾個人與我的身份相當,但他們只能做我的對手,絕不會成爲我真正的朋友。與其浪費感情,不如一開始就擺正位置,免得他日難做。哼,這樣反而真誠一些。”
姬廣利說着,目光劃過陸子淑,並沒有多少停留,反而落在了陸子清身上,對陸子清問道:“娘炮,是什麼意思?”
陸子清大吃一驚:“你真的聽見了?”
姬廣利輕嗤道:“你們剛到麒麟院門口,我便已經聽到了,不然又如何能讓人去找你們?”
此言一出,連陸子淑在內的四人全都震驚了,姬廣利能從這裡,聽到麒麟院門口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