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節在陸子清的感覺裡漫長得離譜,雖然陸家財源廣進,讓陸子清真的成了“陸半城”,但是陸子清現在對銀子和賺錢都沒了感覺,每天都在盼着開學,既希望再見到李婉兒,又怕見不到。
鉅鹿郡的局勢在朝廷和天擎宗、瓊瑤派的聯合幫襯下,很快就安定了下來。商道得以恢復,政局也逐漸穩固。大周天子迅速派了許多官員來插手鉅鹿郡的事務,陸雨村的功績也得到了肯定。原本想要繼續去享受清閒的陸雨村被扶正,滿臉不高興地成了鉅鹿巡撫。然後發現,當了巡撫其實也還算清閒,因爲朝廷委任的官員之間,很自然地形成了一種平衡。
大周天子派來的官員,分別來自太師派和太子派,這些官員在鉅鹿這邊沒有根基,就只能抱緊陸雨村的大腿,把他高高捧起來。然後分別屬於三派的官員們,年都沒過完,就在鉅鹿郡形成了一個默契的局面。平安縣城由太子派的官員負責經營,同時負責鉅鹿郡的文教,軍方依舊由縱橫派把持,但是妥協了不少。太師派主管政務,號召大家都尊崇九大天尊,重修廟宇,打擊駭神的邪惡勢力,麒麟宗也加強了對鉅鹿郡的淨化。
所以現在陸雨村做夢都在振臂高呼,來啊,來架空我啊!請盡情地架空我啊!什麼都可以甩手不管,卻又實實在在地大權在握,這種感覺太爽了!
而鉅鹿這邊的百姓們,把一切的轉機,都歸功於一種紅色的面——叭叭發財面的問世。此面橫掃廟會,人人都覺得吃了這個面就會轉運發財。大家認爲這個面帶來的財運,比各路財神還要強。所以現在鉅鹿府的人天天排隊吃麪,便宜樓的“天下第一面”牌匾高掛,已經是人人認可的事情了。
此時,鉅鹿府的大街上,各個店鋪的櫃檯都擺滿了招財龍,門簾、帷幕上掛滿了玉蝠。
由於陸家按陸子清的意思,趁機收購了許多的店鋪,又是最早給店鋪擺上招財龍的,所以這些店鋪都在開業當天就恢復了旺鋪的客流,給陸家日進斗金。
謝無雙也因此在陸府備受歡迎,上上下下都把她當吉祥物,哦不,是真正的財神來看。
不過謝無雙對於一件事很不理解,因爲陸子清指揮傭兵們,把雷津渡裡的石頭都快鑿空了。雖然都是雷擊石、雷化土,可也用不到這麼多吧?因爲謝無雙很清楚,天工門不需要這麼多的石材。
就算是愛財到極致的鬼煞神張大俠,也有點兒不理解了。現在老張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但是對於爲什麼要鑿這麼多的石頭,他心裡也沒數。扒妖怪的皮,老張很擅長,能賣錢嘛,可是這麼多雷化的材料,陸子清似乎也沒有要賣的意思,這就讓傭兵們頗有微詞,因爲大家都指望着分錢呢。只是採集石材到了後來,主要的勞動力便都是陸家送來的犯人,傭兵們只需要負責監工,因此他們就算不理解,也很不好啓齒。
終於到了元月月底的這幾天,雷津渡裡再度出現了大量妖怪,大家都進不去了。
張大俠也算是有了一個由頭,小心翼翼地來找陸子清,問道:“小陸兄弟啊,咱這些雷化的石頭,可怎麼才能賣得掉啊?大家都巴望着分錢呢。”
陸子清從千頭萬緒中緩過神兒來,跟着老張一起去看一看。
以前四大商會在城外霸佔了大量田莊,簡直壟斷了鉅鹿府的糧倉,現在都已經收歸官府併發還百姓,自然其中不少也成了陸家的產業。此時還未開始播種,剛剛改姓陸的荒地裡,堆滿了大塊的雷擊石,青色和靛藍色的巨大石塊,堆得像一座山一樣,遠遠看過去還以爲是一座青色的城池。
陸子清一樂:“就這麼放着,也沒個人看管,有人偷麼?”
張大俠搖頭:“一開始還是有人打這主意的,現在再沒有了。”
石材這麼沉重,你能偷幾塊?丟了就丟了。再說四周到處都是官兵和來來往往的傭兵隊,偷走能搬哪去?
雖然陸扒皮的惡名,在鉅鹿府可以讓小兒止啼,其中也不乏想要報復陸家的黑惡士紳。可是問題在於,石材偷了來,也只能用來蓋房子,還不能露在外面被官府看到。如果做成瓦片什麼的,這個太醒目了,簡直就是在求着陸扒皮來殺自己全家,就算是再恨陸家的鉅鹿士紳,也沒有人傻到這樣做。而且這東西它招雷啊,這個堆放石材的地方是設置了避雷結界的,偷偷運出去很容易挨劈。
最開始也有幾位小聰明,覺得偷了這些石材,來修建自己家被官府砍頭的先人墓穴很不錯,他們還真的這麼幹了。然後正月里居然打旱雷,專劈那幾個墓地……被官府發現的時候,這些墓穴裡連先人闆闆都劈成灰了,賊人們悔不當初,哭得連官兵都不好意思抓他們。
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打這個主意了,陸青天的名頭也又響亮了一些,百姓瘋傳,偷陸家的東西會遭報應挨雷劈。
陸子清把傭兵們召集起來,向他們解釋了幾句:“這些雷化材料我自有用途,實際上也不全是爲了賣。”
大家也都明白,量太大了,天工門不可能購買這麼多的雷化石材。
有人問:“那公子你爲什麼要開採這麼多呢?”
陸子清道:“我自然是打算用這些石頭來修建一些東西,不過還得實驗一陣,才能開始搞。這些石頭一旦啓用,應該也是可以掙些錢的,只是要過一段時日才能開始賺錢。所以我想問大家,是想回頭跟我一起幹,現在先不要錢,還是用這座石頭山,來換我家庫房裡的銀山?”
陸家現在庫房裡銀子可多了,因爲查抄了四大商會,又在鉅鹿郡全境挨個抄家的過程中,得到了非常多的油水。按照朝廷慣例,不在冊的浮財默認是歸主事官員的,這就相當於給陸雨村的賞賜,上上下下都可以分到。傭兵們直接就把事情辦得很妥當,所以大家都知道,陸家的銀庫現在有多肥。
當下幾乎所有的人都高呼:“要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