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散去,車廂裡的大漢們忽然就看到蒂娜的身邊多了個人,頓時都嚇得尖叫起來,用槍和劍對準了憑空出現的陸子清。陸子清此時就坐在蒂娜的座位旁,左臂摟着蒂娜的肩頭,右手將劍置於膝頭,隨時可以把蒂娜當做人質。
蒂娜卻笑盈盈道:“大家不用緊張,這位大人只是想搭個便車而已。他是我們的同路人。”
她說着目光凝聚在黑漆漆的劍身上,對陸子清道:“我們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買了車票,就可以留在這個車廂,坐到你想去的地方。”說完追加了一句,“自然車票不便宜,你應該懂的。”
“沒錢。”陸子清懶洋洋說道,“不過我可以保護你們。”
像蒂娜這種存在,估計從漂亮國到廢土的匪幫,都對她恨之入骨,沿途遭遇襲擊是家常便飯。
一個大漢道:“我們不需要你保護!”
陸子清懶洋洋道:“遇到你們打不過的人,就需要我了。”
大漢們還沒說話,蒂娜已經下了決定:“成交。你要去哪裡?”
陸子清平靜道:“去之前天火墜落的地方。”
四周的大漢卻都變了臉色,一個滿頭髒辮的強壯黑哥哥叫道:“這個人很危險,我們不能相信他!”
蒂娜卻道:“之前我們遇到的攻擊,只是對方想要確認我是不是在這輛車上,現在既然確認了,真正的攻擊就要來了,所以我們需要厲害的幫手。”
這個解釋很有說服力,所以四周的人,就不再介意車上多了個持劍的乘客了。
列車已經離開站臺,陸子清不知道能上車的人有多少,但是其他的車廂都已經很滿了。行駛在荒蕪的曠野中,曾經美麗的田園和森林,都變成了寸草不生的地帶,呈現出被撕裂的傷痕一樣的顏色。
陸子清也算是親眼見到了這個悲慘的世界,被核彈洗地之後,只有位置合適的山谷中,還能有動植物存活,人們只能像野獸一樣躲藏在山裡。劫持火車但是不能毀壞車軌,這是所有匪幫不約而同的共識。因爲大家都知道,一旦車軌被破壞,就無法修復,等於斷了所有人的命脈,也包括自己。所以雙方雖然打得很熱鬧,鐵軌卻並不會受到絲毫破壞。
陸子清問:“既然知道會遭到攻擊,爲何這輛車還要帶上這麼多的平民?”
“因爲我們每天都會遭到攻擊,這一次也不過是厲害一些。如果遇到危險就停運,那就等於直接判了大家死刑。”蒂娜完全沒有被陸子清劫持的自覺,竟然拿起陸子清的劍來觀察,並且“哇”了一聲。
四周的人都非常疑惑,髒辮黑哥哥叫道:“嘿,這把劍連豬都砍不死!”
陸子清的手一揮,黑劍就已經回到他手裡,並且閃了一下劍光。髒辮黑哥哥手裡的光劍一分爲二,他完全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陸子清淡淡道:“你們對劍一無所知。”
“哇哦!”蒂娜看得很開心,“你似乎對於其他拿劍的人特別有敵意呢。”
“我只是不喜歡那些看起來像劍的東西。”陸子清冷哼,“如果有可能,請給它們起個另外的名字,比如,把光劍改成叫做——光棍兒。”
大漢們滿臉黑線,蒂娜笑得花枝亂顫。黑哥哥捧着斷掉的光劍,一副信仰都崩潰了的表情。
蒂娜把衆人遣走,但衆人依舊不甘心地瞅着陸子清,因爲陸子清的一隻手始終放在蒂娜肩頭。蒂娜對此並不在意,反而往陸子清的懷裡靠了靠,看起來更像是親密的戀人。
“可以告訴我,你去天竺的目的嗎?”蒂娜說,“也許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呢。”
“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陸子清放開蒂娜,找了個空的椅子,平躺在上面枕劍而眠。
他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隱約聽到了蒂娜在旁邊哼着搖籃曲一樣的歌謠。陸子清夢見自己躺在陸子淑的腿上,口鼻中嗅到的都是陸子淑的香氣,於是手也習慣性地亂摸。
等到他睡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蒂娜柔軟的大腿上。
對於如此盛情的款待,陸子清有點受寵若驚,自然更讓他意外的是,自己居然睡得這麼深沉。不過他略一思索,就明白自己是被蒂娜的歌聲催眠了。
“蒂娜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很疲勞。喜歡蒂娜的話,你還可以繼續睡。”蒂娜並沒有覺得疲倦,也沒有被壓得難受,說明她的體力並不像看起來這麼柔弱。
於是陸子清就又睡了一會兒,確實很舒服。蒂娜已經證明了對自己沒有敵意,再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多少可讓自己害怕的東西。在陸子清躺平享受的時候,四周的大漢們都出去忙了,換班來休息的人,見到陸子清竟然躺在蒂娜的大腿上睡得這麼爽,都一臉憂傷,還有人在角落裡面偷偷地哭泣。
列車已經從法國駛過意大利奧地利,從烏克蘭進入中亞,然後折向東南亞,前往土耳其、伊朗、阿富汗,終點是巴鐵。印巴衝突早已結束,漂亮國完美地進行了調停,用核彈把印巴兩國都洗得乾乾淨淨,於是世界和平就此實現。
“所以你們的主要目的,是去喀布爾開演唱會?”閒談之後,陸子清有點兒瞭解了。
高鐵上的這支隊伍,是支持兔國解放地球的游擊隊,也是個天女教的教團,被稱爲AK8,女神之槍。他們修復了這條鐵路線,並讓它貫穿了地球上廢土的大部分重要地區。在國家都已經不存在的情況下,他們的支援對倖存的世界人民來說,可謂大恩大德,自然他們的傳教也很容易被接受。他們信奉的天女教是個新教派,教義也很簡單,只有五個字:仁義禮智信。只要信奉並遵守五常之道,就可以讓天女下凡,解救蒼生。
蒂娜會輪流選擇某個地方開演唱會,這就是她傳教的方式,非常的有效。所到之處,信徒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