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符頷首道:“獨孤敗的修爲進境好快啊。”
其他人也紛紛發表看法,都是出於關心。
“但也看不出有什麼不穩的跡象。他似乎在修煉中經歷了漫長的磨難,心性頗好。”
“還是不能太快,畢竟他的修行時間短,有些挫折,他還沒有機會去經歷。”殷六郎比較瞭解陸子清的情況,雖然有上千世魂果累加的效果出現,但那些魂果都是失敗的人生。真正說得上脫胎換骨的,就只有這一世。之前的那些挫折,跟要飛昇建立壇城、經受天劫考驗的挫折相比,渺小到不值一提。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龐太師再度把大家走偏的思維拉回來。
殷六郎給大家示範了一下,雲霧凝成的地圖上,大周的遠征軍部隊,正在按照模擬的路線前進。在北蠻的援軍到來之前,大周遠征軍還會拔掉幾個部落,將那些部落的給養和營地佔領,一步一步完全像是下棋一樣,但是殷六郎會解說雙方的數值變化。這幾支部隊其實行軍速度都不太一樣,殷伯符的軍隊雖然需要穿過大漠,但他帶的全是騎兵,只要從正確的路線穿過,戰鬥力就不會受到影響。
按照獨孤敗的推演,三支部隊應該形成犄角之勢,大巫神靈祖將被迫出來迎敵。殷山三將負責將其拖住圍毆,在爲殷二郎報仇的同時,還能牽制住北蠻的主力部隊。另外兩路遠征軍把玳林破城的機率,高達九成九。
“這麼高嗎?”龐太師不太相信。
“那我們就來玩兩把吧。”殷六郎拿出一盒紙牌,“獨孤敗做的這個東西,我玩着還挺上癮的。”
龐太師和殷二郎等人紛紛拿了紙牌來研究,按照當前的兵力部署分牌。
殷伯符喜道:“嚯,這裡面還有我的牌呢。這個六邊形……咳咳,我認爲,我的耐力應該要更持久一點。”
殷六郎無情道:“這些數值是我提供的,你在審訊北蠻女兵的時候,平均就只有這麼久。”
頓時帳內一片爆笑。
巫神和殷山六將的招式也都在紙牌上,大致的能力屬性都準,居然還有施法範圍。打了這麼久,敵我雙方的情報都比較充分了,殷山六將和龐太師研究了一會兒,都覺得靠譜。
只有殷二郎無語問天,這裡面沒有他的紙牌。傷害不大,侮辱極強,悲憤之下,殷二郎拿起了蠻王拓達稟的牌。“那老夫就來當靈祖。呵呵,主動技能一,我每日可以釋放五次弒神之箭;主動技能二,法域可以隔空千里,遮天蔽日,還能傳送一支奇兵;被動技能,與我組隊,白鹿神民全屬性加一成;被動技能,處於靈祖凝視下的一支部隊,隱匿無效。”
於是龐太師和殷二郎開始站在北蠻的角度進行推演,奇謀連出,然而無一例外的是,到最後玳林都被攻破了。他們不管是選擇拖,還是主動迎擊,還是逃,玳林都將在三日後被攻破。這其中考慮到了幾位巫神擁有的神通,和北蠻的將領可能做出的應對,還包括各部族的族長可能會有的態度。
這種紙牌遊戲還有劇本,劇本是在大形勢下一定會發生的情況,由殷六郎作爲主持人來宣佈。
龐太師拿着一張劇本中的情報,看得十分有趣,三成五的蠻族會死守神山,五成五的蠻族會在白鹿神民的帶領下主動迎擊,僅有一成會支持離開?但是到了第三日,選擇放棄玳林逃離的蠻族,將高達九成?哦,是因爲吃的東西不夠了,各部族會被迫做出抉擇,在兵糧吃光之前,帶着自己的部族離開。
殷山六將和龐太師都覺得很有趣,帥帳裡不時響起某人的怒斥:“你怎麼不按劇本出牌?”
“這個,按劇本就會穩贏的嘛,我們也該玩一點兒其他劇本的,難度大一點兒的。”
龐太師表示,也該北蠻贏一次了!老夫現在提出一個新劇本:所有的巫神都降臨了!
在門口站崗的親兵們都無語望天,現在這還是軍議嗎?太師和各位將軍們這是沉迷於打牌了吧?
轉眼天亮了。
陸子清和湖陽這會兒無語地看着日頭,湖陽的美容覺都睡醒了,殷六郎還沒回來,這就意味着殷伯符和殷五郎也都還沒回營。他們麾下的軍隊都開拔出去老遠了,等會兒他們不會找不到自己的隊伍吧?
不過在閒來無事的時候,陸子清也可以去拷打北蠻俘虜,進一步檢驗數據。北蠻這個種族真的是挺多樣性的,他們在遠古的時候,其實也是普通的人類,只不過是北方民族。但是他們篤信古神,篤信魔族,篤信妖族,篤信祖先,之後似乎是在九獄魔尊的指引下,他們通過各種奇葩的方式,取得了魔神的血脈,讓自己出現了圖騰中的特徵。
比如說,他們的某位先祖把侍奉的“神明”給殺死了,吃掉了,成功奪走了神明的力量;又比方說,有某位祖先跟某隻偉大的動物成功誕下了子嗣,細節不可描述。祖先最終成了巫祖,部族擁有了血脈,巫祖得到了信仰,從而成爲巫神。而這些巫神原則上都擁護九獄妖衆,這也就可以理解,爲何許多巫神的神通,其實跟九獄魔尊相似,圖騰也相關。
但是,由血脈誕生的力量,自然不像九大宗門那樣,可以單純地通過修煉來維持。因此擴大血脈傳承的基數很重要,蠻族之間也就不得不相互爭鬥。蠻巫之間,也經常會打得滿臉是血。巫神們必須不停地下界,讓信奉自己的部落成爲大部落,自己才能成爲大巫神。但是萬世萬宙輪不過來,因此巫神們不定誰在哪個世界是大巫神,誰又在候補。
半數的蠻族長得跟人一樣,只是有着身高膚色毛髮的差異,而那些血脈比較濃厚的,就會擁有各種跟崇拜的巫神相關的特徵,比如有翅膀,多隻眼睛,多隻手臂,有的時候甚至會長得非常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