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道:“岱嶼,分一些力量給方壺。”
岱嶼乖巧地應了一聲,龐大的靈氣立刻通過陸子清的天書,灑向《方壺山陰圖》,使得《方壺山陰圖》的畫面迅速變得真實起來,甚至能將圖中的靈氣反哺給方壺神山。
方壺神山的山壁上,出現了一隻紫色的海龜,此刻它亮着肚皮,撲棱着四條腿,已經跟方壺神山的意志融合了。但是它光靠自己,現在難以揹着神山翻過身來,因爲鎖鏈和海流的拖曳,讓它沒法用得上力。
魏嶽跳進海里,重新化身巨大的玄武,潛入水下幫忙將方壺神山再次扶正。當紫色大海龜的身體穩穩沉入海面之下,方壺神山終於揚起了頭,左右看了看,然後回頭看看自己還在淌着水的山體,天啊,總算立起來了,有腿有脖子的感覺真不錯!
方壺神山的山體恢復了正常,只不過山上那些樹木生長的方向,都已經亂套了,此刻它就像是頂着一個頭發甩得亂七八糟的腦袋。
那些大鵬鳥們都激動地落下來,不斷有鳥影化作人形。一大羣有男有女的鳥人,都跪在陸子清面前,表示對山神的順服。
休息了一會兒,方壺神山就緩過來了,那些山林漸漸開始從亂七八糟的狀態恢復,看起來有了精神。
陸子清也不急着回去,先把蓬萊的情況跟岱嶼和方壺溝通一番。如果光憑他自己,就算有山神石,也不可能從枯敗地獄那種地方,把蓬萊給救回來的。
魏嶽本來自告奮勇,但是一聽說去了枯敗地獄,就要在一片腐爛成屎的海里游泳,臉都綠了。
陸子清給他打氣道:“到時候你就交給你的玄武天性,在天職面前,你暫時拋棄自我就好了。”
“不不不!”魏嶽堅決搖頭,首先,之前的經歷已經讓他很清楚了,就算他控制不了玄武的衝動,也一樣會有感覺,要背起蓬萊就得潛入那一片屎海,實在難繃……其次,瞎了眼的句芒,還不一口把他給吃了。
陸子清拿出誘騙小朋友的嘴臉,對魏嶽道:“放心吧,你那時渾身沾滿了翔,臭不可聞,句芒絕對不會想要吃你的。”
“遇到蓐收我也會死的!”魏嶽大叫,我不傻!雖然我有一顆正義之心,也得力所能及不是?去那種地方,有可能會被一羣蛆給吃了的,我不想那樣死!而且在蓐收和句芒那樣的上乘天神面前,他化身玄武,只會死得更快。
方壺神山吹來倔強的風,風聲便是它的語言。
“先找到員嶼和瀛洲?”陸子清一怔,集合五大神山的力量,拯救句芒?
岱嶼神山也同意這個計劃。
他們是開天闢地以來,就在一起的五座神山,山韻靈氣相同。現在有了陸子清的山神之力,還有神奇的天書和畫筆,它們就可以把各自的靈氣相互傾注,就像是剛剛岱嶼把靈氣通過縹緲卷傳輸給方壺,幫助方壺神山恢復活力一樣。
蓬萊與句芒之間,有着非常特殊的關係,據岱嶼和方壺所知,蓬萊可以幫句芒療傷,所以句芒纔會在眼睛被挖的情況下找到蓬萊。所以只要蓬萊復活,並且恢復了力量,句芒就會很快復原。 陸子清大喜,原來如此!
那現在的計劃就是,先集合四座神山,大家全部恢復靈氣,然後一起去救蓬萊!
按照方壺所說,在天道鎖鏈集體斷裂的那天,蓬萊忽然陷入句芒的撞擊和蓐收的爭鬥之中,方壺和瀛洲同樣在天崩地裂中遭到波及。據當時的最後一瞥,方壺看到瀛洲被歸墟的大浪衝走了,但是瀛洲並沒有被撞向九幽,山體也沒有倒下。
如果不出意外,瀛洲應該是被浪捲到了另一個方向,撞到某個人間裡去了。這就是以前大家都不想發生的那種特別惱火的情況。
瀛洲的下落不太好找,但是通過神山之間的感應,自然也可以找得到。
方壺神山鉚足力氣,揚起龜翅全力拖曳剩餘的那幾根天道鎖鏈,鎖鏈頓時發出崩裂聲,根根斷開。還剩一根沒斷,岱嶼神山從後面積極地昂起海龜腦袋,嘿呦一聲撞過來,咣的一下,最後一根拖着方壺神山的天道鎖鏈也繃斷了。
方壺啊的一聲,傲嬌地瞪了岱嶼一眼,你丫真過分!山上的大鵬鳥們都嚇得飛起來了,等到方壺神山平穩了,它們才落下來。
然後方壺也慢悠悠地遊了起來,揚起一條海龜後腿看看,嗯,我也有腿了。這種可以不必隨波逐流的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由於方壺神山的靈氣損失太大,處於元氣大傷的階段,而且它不像岱嶼擁有鬼城,有百萬鬼魂的魂力可以幫助恢復山陰靈氣,所以恢復得要慢很多。
陸子清道:“我先回現世一趟,去稟報一下師門,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魏嶽也累了,想要跟着陸子清一起回去。如果成了拯救神山的英雄,卻不能回去吹噓的話,那根本就是錦衣夜行嘛。
陸子清走向《岱嶼山陰圖》的出口,閉上眼歇會兒。再睜開眼應該就到不鹹山了,陸子清在想着,要怎麼跟蘇溪和玉虛子說說自己的大發現。
然後陸子清睜開眼,一愣,自己怎麼還在原地?
岱嶼神山道:“出不去了嗎?好耶,你就一直在這裡,做我們的山神嘛。”
“我沒想過辭職啊,就算走了也會回來的。”陸子清有點兒懵,難道縹緲卷出了什麼問題?
“時空障礙。”妙生殿主和綺羅都出來檢查縹緲卷的情況,妙生殿主皺起眉頭,“畫卷並沒有問題,但是在人間那邊,縹緲卷的出口已經處於關閉狀態,所以在這一側我們不能開啓。”
“哎?!”陸子清大驚,總不會是沈妙跑到不鹹山來報仇?
“不。”綺羅搖頭,“是我們自己關閉的縹緲卷。”
“你倆的意思是,我自己封住了人間那邊?”陸子清一臉懵逼,難道未來的自己又經歷了一次時空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