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根據這些女子的丈夫提供的信息,貌似她們來月事的日期,都在這幾天裡。
劉大俠已經聯繫了鴻蒙派的人,推斷出妖人要對煉製息壤的柴火下手。煉製息壤的柴薪,必須要用青柴,這是一種類似於茶樹的樹,連葉子一起焚燒,會產生香氣。除了煉丹之外,平時也用於藥房裡煎藥,並不罕見。但煉製息壤需要的青柴數量巨大,需要保持爐鼎七七四十九日爐火穩定,這就需要極大量的青柴。
劉大俠如坐鍼氈,說着就被噎到,一通猛咳後急道:“若是柴薪出了問題,煉製息壤便會功虧一簣。今天便是最後一日!負責看守東皇宮的仙師說,妖人定是將那些婦人煉成了人柴,而且那些婦人正值月事,此柴至陰,焚燒便成陰火,而息壤乃是天下至陽,遭遇陰火立毀。現在大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
俞晴懂了,妖人這一手,可是處心積慮都算準了。如果現在要把準備好的青柴全部換掉,根本來不及,量太大了。東皇太一和姜子農合力煉製息壤,可不是隻開一個爐,而是一百零八個大鼎同時在煉!
劉大俠道:“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二皇和參與煉製的各位仙師,根本就不能打攪。東皇宮那邊已經急壞了,不知道俞捕頭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俞晴問:“那些送柴的人呢?”
劉大俠道:“送柴的老翁有幾百人,最近整個萊州的樵夫和炭翁,都在爲此事奔走,因此根本查不出來,誰會把有問題的青柴混入柴堆。昨日入夜前,所有的青柴就已經收好了,此刻全都堆在一起。”
劉大俠比劃了一下,足有一座山的尺寸,有三千多擔啊!方圓千里的青柴全都在這裡,一時之間怎麼可能全部換掉。真的,現在最後一批青柴都已經是樹苗了,再想找就得去千里之外了,根本來不及!
俞晴嗯了一聲:“現在查樵夫和炭翁是來不及了,趕緊分辨出真正的青柴和人柴,纔是最重要的。”
劉大俠點頭:“正是。”
想象一下,若是仙師們正在專心煉製息壤,到了最緊要的日子,忽然柴火爐鼎之中的風聲,都化作了女子的悲鳴,那還煉個屁的息壤!
但是這些青柴和人柴,看起來肯定都一樣,從外觀根本分辨不出來。若是有道行高的仙師在場,自然可以分辨,偏偏就那麼不巧,鴻蒙派道行頂尖的仙師們,不是去西北前線了,就是在煉息壤,旁人根本不可能衝進去打攪。事出突然,負責看場子的只有一位東皇座下弟子,此刻已經懵逼了。他雖然也能分辨,但是要分辨幾千擔裡的每一根青柴,這累死他也做不到啊!
俞晴道:“你們趕緊去找霄雲派的人,霄雲功法屬風木,能比鴻蒙派更快分辨青柴。我們這些剛入學的弟子可不行,連劍心都還沒有呢,得去找個劍聖,或者我們書院的授業仙師,要是都找不到,北十二俠那種高手也行。”
劉大俠兩眼一亮:“俞捕頭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今天肯定有霄雲派的仙師前來觀禮。”
忽然有個泰嶽門弟子,跌跌撞撞衝進來,叫道:“不好了!山門外打起來了,打傷了兩個霄雲派前來觀禮的弟子,霄雲派的人很生氣,都走了!”
俞晴和劉大俠等人都一口老血噴出來,爲什麼啊?
那名弟子無奈道:“霄雲派在本地的名聲素來不好。今天有兩名霄雲派的人撞倒了老翁,又不道歉,引發了衆怒。然後好像昨晚的花魁和詩會,都被霄雲弟子搶了風頭,大家怨念很大,就忽然打起來了。兩名霄雲門下重傷,他們劍心相連,立刻所有霄雲派的人都趕過來了。然後他們大怒,很快就全都走了。”
俞晴等人的嘴都長得老大,俞晴問:“那位被撞倒的老翁呢?” 泰嶽門弟子道:“可能是怕被霄雲派報復吧,已經躲起來了,現在找不到人。”
俞晴用戲謔的目光瞅着劉大俠,劉大俠滿臉羞愧:“媽了個巴子,中了妖人的奸計!”想都不用想,那引發騷亂的老翁必定是妖人所化,故意來碰瓷的。劉大俠起身,羞愧地一躬到地,“這一次是我們萊州武林失了禮數,還望貴派不計前嫌,鼎力相助!”
俞晴也曉得事情的嚴重性,一面回房間叫鐵星楠趕緊起牀,一面拿出錦鯉腰牌,向青羽仙師稟報萊州的緊急情況。
青羽在那邊老神在在地道:“哦,你們放心,這邊早知道事有蹊蹺,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等一下會有師兄去幫你,你既然參與了這件事,就和鐵星楠一起代表本門觀禮,看到最後吧。”
“是,師父。”俞晴嘆了口氣,然後出了房間,對劉大俠板起臉道,“仙師們生氣了,不想管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衆人一臉懊惱。
俞晴寒着臉道:“引以爲戒吧。”隨即就繃不住了,咯咯笑起來,看得四周的少俠和小二們都直了眼,俞晴補充道,“仙師們不管,但是會派一位師兄來幫忙。”
劉大俠等人全都大喜,但是隨即又有些擔憂,只是一位弟子,行不行啊?
俞晴正色道:“若又被人打走了,我也幫不了你們。”
劉大俠懊惱道:“決計不會的。”
這時候天空中忽然一道紫氣衝上雲霄,滿城歡呼。紫氣化作芝雲,緊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像紫色的玉帶一般連到雲端。瞬息之間,漫天皆紫。紫雲相連,在空中徐徐旋轉,凝而不散,蔚爲壯觀。江海龍吟,四方天空都有巨龍升空,乘着紫雲遨遊,上百頭巨龍奉命前來保護東皇宮。整個萊州都化作激動海洋,大街小巷都在高呼:“息壤要成了!”
劉大俠的神色反而更加凝重起來:“紫氣沖霄了,我們快走!”
“小星星!”俞晴對着房裡喊。
“來了!”鐵星楠收拾整齊,從房裡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