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可以戴防毒面具。”陸子清拿起天工門準備的面罩,這個不僅防毒,還能提供氧氣,潛水都沒問題。再說了,陸子清作爲霄雲門下還有辦法,可以躲進自己的劍體之中,只是這樣一來,飛行速度會受到影響。
最大的問題在於,朱羽一旦出現,就會很醒目,而陸子清自己去,還有劍靈可以幫忙。
爲了保證自己能隨時感應到天燈的位置,及時趕回,陸子清把龍葵留在了天燈上。
龍葵有些不滿,覺得自己被看輕了。
“你確定用不到我幫忙?”龍葵認爲自己比劍靈有用,在現有的環境下,只有她纔是最強大的。因爲她是精靈,沒有肉體,也就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咒霧的影響。而且作爲雲中子,她對高空有天生的適應能力,不受氣壓的影響。
“所以我纔要你留下,因爲這個天燈,就是我們能活着回去的關鍵。”陸子清解釋道,“咒霧最濃烈的部分,就是這個氣旋,進到氣旋里面之後,咒霧反而沒有這麼濃厚了。關鍵在於如何讓天燈減速,並且不會跟我錯過。”
一個周詳的計劃,很快被陸子清計算出來,他畫了個線路圖。等下他將用最快的速度,前去取回天行劍氣結晶,然後他會穿行到氣旋的另一側,跟順着氣旋流動飄過去的天燈匯合。朱羽和龍葵必須控制好這個天燈,讓天燈的速度降到最低,這就意味着天燈必須在風旋的內側低壓帶,順着風力薄弱的地方飛行,也就是無法躲藏在霧中,大概率會被地面上的敵人發現。一開始天燈的高度在六千丈以上,這是安全的,但是等到他們接應陸子清的時候,就必須迅速下到兩千丈,否則陸子清自己是飛不上來的。
兩枚天行劍氣結晶的共鳴,顯示出天燈現在的位置,跟環形山裡面的那枚結晶已經是最近距離,陸子清便戴上防毒面具,全身佈滿護體罡氣,御劍飛出。兩枚劍氣結晶就在他身前一左一右,根據結晶的指向,他就可以知道目標結晶的具體位置。而且通過細微的夾角變化,陸子清可以測算出大概的距離,約莫有五百里。
這是一次瘋狂的御劍冒險,就算天燈的移動速度再慢,一個時辰也有百里,否則就會徹底脫離風帶,陷入無法控制的險境。而陸子清必須在四個時辰之內飛完兩千裡,纔有可能及時趕到接應點,回到天燈之中。對覆蓋了整個南海西大陸的風旋來說,天燈只走了很小的一段距離,但陸子清需要飛到環形山的山口內再飛回來,裡面是什麼情況,他完全不知道。
好在最初的五百里,對陸子清來說是可以取巧的,因爲他是從高空落向三千丈高的山口,有兩千多丈的落差,可以爲他提供加速度,這是他可以飛得夠快而又能有體力支撐的唯一辦法。
陸子清一邊以飛燕式御劍,在瘋狂墜落的同時,最大限度獲取滑翔速度,一邊讓蚌女們用蚌珠記錄所有能看到的東西。飛了不到一個時辰,陸子清就後悔了,這簡直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挑戰人力飛行的極限!
“下降速度太快了!”海天一劍裡響起云溪的提示聲。劍靈們也沒有閒着,云溪和雪兒都在瘋狂計算下落的角度,如果在抵達環形山之前,陸子清就降落到了山頂的高度以下,那就完蛋了。
陸子清迅速將飛燕式改爲鷹翔劍式,這樣翱翔能力更強,但是速度會稍微降低,以保證自己不會降得太低。 他腳下的巨大樹海,就像是忽然感應到了什麼一般,於死寂中起了微微的震顫,像是一粒石子打在水面帶起了漣漪。那些巨大花朵的花瓣,都對着陸子清張開了,他從高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陸子清頓時毛骨悚然,這絕美的景色背後,是無窮的殺機。只見一片猩紅的花粉從花朵中噴向高空,然後瀰漫開來,就像是想要追逐陸子清一般,從他腳底經過的地方,掀起一片連綿百里的粉紅色淡淡咒霧。
當陸子清膽戰心驚地終於飛到臨近環形山頂的上空,山坡上已經有幾株高達千丈的巨大樹梢比他還高了。陸子清聰明地沒有直接從樹梢附近經過,而是遠遠繞開。
當他遠遠地掠過一根巨大的樹枝,小心地觀察那些巨大的花朵時,那些花沒有對他噴吐花粉,而是飛了起來,從枝頭像蝴蝶拍打着翅膀一樣,揮舞着它們猩紅色的巨大花瓣,對着陸子清追了過來。
“什麼鬼啊?”陸子清眼瞅着面前出現了一朵迎面飛來的花蝶,火神劍罡一閃,他快速將那朵花蝶斬碎,穿梭飛離。
那花蝶被火神劍罡斬碎,花瓣熊熊燃燒着四下飄落,但是忽然起了變化,那片粉紅色的咒霧瀰漫過來,將所有的花瓣碎片自動匯聚,呈現出了一個揹着火焰翅膀的人影,再一次對着陸子清追擊過來。似乎陸子清的這一劍並未對其造成傷害,反而賦予了對方形體和能量。火神劍罡的劍氣被掠奪吸收,甚至陸子清的人形也被對方複製,呈現出了一個跟陸子清相似的輪廓,散發着火色的魂光。剩餘的花朵碎片,在這人影的背後凝聚成了巨大的翅膀,看上去竟是十分瑰麗。
“魂?”陸子清頓時意識到了這些花朵的本質,它們都是靈魂在休眠。原本沒有自我,被他的劍氣劈中之後,就被喚醒了,甚至可以發出像人類靈魂一樣的嚎叫聲。
“斬魂——!”陸子清立刻以焚魂劍氣再次返身一劍,將那魂靈一劍劈成兩半。這一次對方慘嚎着墜落,碎裂的花瓣也化作火焰燃燒殆盡,化作一團猩紅色的血霧散開。
陸子清不敢糾纏,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甩開那些向着自己飛過來的花蝶,這裡的每一朵花,其實都是一個魂靈在休眠,由於自己的到來,它們被生者的氣息吸引,從而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