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陸安心和顧睿城兩人同牀異夢。
陸安心不想挨着他睡,可是他的手卻始終緊緊地摟着她。
一大早,陸安心就裹好了大衣和圍巾,迎着朝陽出門去了,朱嬸在門口看見她的背影,喊道:“陸小姐,你這一大早的是去哪兒啊?”
陸安心從圍巾裡露出半張臉,笑道:“我去街上買點東西。”
朱嬸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側目看了看樓上,說道:“那讓司機送你去吧。”
陸安心趕緊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坐車去就行了。”
冬天的早晨沒什麼人,一路清冷,她沿着公路走到公交車站,天色大亮,明晃晃的陽光從雲層裡灑出來,灑了一地的金?。
這陽光雖然刺眼,卻並沒什麼熱度。
陸安心在手機上開了個導航,搜索了一下書店的位置。
清晨的街道有店家的吆喝聲,早餐店的香氣,吃着早餐的人們。她很久沒有這樣一個人出來走走,原本因爲顧睿城而陰霾的心情也一掃而空,走到賣早餐的小店門口,她買了一杯熱乎乎的豆漿捧在手裡,大口的喝。
到書店門口的時候,豆漿喝完了,她全身也跟着暖和了。
推開書店的大門,一股清新的書香氣撲面而來,她看着排列整齊的書架,琳琅滿目的書本,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她去找了幾本關於廣告文案的書籍,自己找了個角落蹲着看,一蹲就是一上午,直到手機的鈴聲把她喚醒。
她對着周圍一起看書的人們做了個抱歉的表情,拿着手機跑出去了。
打電話的人竟然是很久沒見的寧靜。
她還正想着要什麼時候打電話跟寧靜說說許之遙的事情呢。
她接起來,佯裝不高興的問:“終於想起我了?”
寧靜的聲音有些許低啞。問她有沒有空,約她一起吃午飯。
陸安心擔心寧靜有事,在電話裡也不好多問,趕緊答應了下來。
她回到書店把剛剛看的那幾本書全部買了下來,又多拿了幾本,全是刷的顧睿城給的那張卡。
她趕到約定的餐館時,寧靜還沒來。餐館人也不多,三兩個人正坐在一起吃飯,服務員帶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問她要不要點菜。
她回答:“等一下,我的朋友還沒到,我可以先點杯飲料嗎?”
服務員喜歡這種有禮貌的人。笑着回答:“好的,請問你要點什麼飲料。”
陸安心低着頭在菜單上找了一下,點了一杯熱咖啡,服務員收好了菜單走了。
她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咖啡都喝的見了底,寧靜還沒來,她看了看手機,正想着給寧靜打個電話,寧靜又出現了。
她走到陸安心面前坐下,陸安心纔看見她眼睛紅腫的厲害,淚珠還掛在腮邊。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你這是怎麼了?”陸安心趕緊遞了紙巾給她,誰知道寧靜一把捏住她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此刻餐館裡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許多好奇的視線朝他們看過來,陸安心握着寧靜的手,焦急道:“你別哭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先告訴我。”
寧靜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嘴裡嗚嗚咽咽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住哭聲,變成了小聲的啜泣。
陸安心看的着急,可是又怕再提起傷心事讓她難受。只得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等着她緩過勁兒來。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讓她們點菜,陸安心隨意的點了兩個菜,對服務員有些抱歉。
寧靜拿紙擦乾了鼻涕,終於說話了。
“昨天我媽突然說讓我去相親,對方還是個三十多歲的離婚老男人,我知道我爸媽是貪圖那個男人承諾的聘禮,我更不能答應了。我跟他們說我有男朋友了,他們罵我不孝,說我要是不去相親,就不認我,還要把我趕出家門。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嗚嗚嗚……”
說着說着,寧靜的眼淚又下來了。
“你之前不是有個交往了小半年的男朋友嗎?”
“前段時間剛分手,他劈腿了,還是我們一個部門的同事。”提起渣男,寧靜恨得咬牙切齒。
陸安心也是唏噓不已,那個男生她見過,比寧靜小一點,看起來就比較油嘴滑舌的,沒想到竟然會做出劈腿這種事。
“那你跟你爸媽好好商量商量,就說不想這麼早結婚。”
“商量有用嗎?你當初退學去酒店去保潔,你跟你爸媽商量了嗎?”
人一生氣的時候,說話就不過腦子,寧靜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解釋道:“安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安心的神色如常,她已經習慣了這些事情了,再加上她現在對這個家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所以反倒不怕別人說。
“我已經從家裡搬出去了,我以後也不會再回去,等安然的腿傷好了,我再存一大筆錢給他們,以後我和這個家就徹底沒關係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字句卻落地有聲,代表了她的決絕。
眼前的她讓寧靜有些陌生,從沒想過她會有反抗的一天。
寧靜又問:“安然的腿,治好了?”
陸安心答:“他前段時間把腿又摔了,卻陰差陽錯的把斷骨重新移位了,手術費全是顧睿城給的,等安然的傷好了,我和他的恩怨就算兩清了。”
寧靜詫異道:“那顧睿城知道這件事嗎?”
陸安心搖頭:“他不用知道。”
寧靜苦笑了一下,“安心,你一直都是這樣,當初你也是瞞着顧睿城,到現在你還想瞞着他,要不是因爲他,你這些年根本不用受你後母這麼多剝削。不過有時候我也是真佩服你,有勇氣有擔當,遇到事情也不會想要去逃避,比我可強多了。”
她這些話說的心酸,陸安心看着她紅紅的眼睛,心疼道:“寧靜,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現在比我強多了,至少,你還有爲自己做主的機會。”
寧靜疑惑道:“什麼意思?”
陸安心還沒開口,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上面赫然顯示着顧睿城的大名。寧靜也看見了。
在寧靜灼灼的注視中,陸安心接起了電話。
“喂?好,恩,好,我等一下就回來,好。”
她掛電話的時候,寧靜的嘴巴張的比雞蛋還大,“陸安心,你剛剛說和你家裡人沒關係了,難不成你和顧睿城扯上了關係?”
陸安心本想隱瞞,可是現在卻瞞不住了。
“寧靜,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
“你說。”
“我現在……做了顧睿城的情人。”
陸安心一說完,寧靜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死命的攥成拳頭,說道:“陸安心,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陸安心點點頭,“我知道。”
寧靜的眼眶又紅了,抓住她的手:“是不是顧睿城威脅你的?”
陸安心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寧靜,我不想再呆在那個家裡了。如你所見,那個家就是個地獄,我一直對安然有愧疚,可是我也害怕看見他,因爲每次看到他的傷口都會讓我感到痛苦。能幫我結束這一切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顧睿城。”
……
許之遙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和寧靜講,顧睿城派來的司機已經在餐館門口等着了。
在寧靜的注視下,陸安心挺直了脊背坐上了車。
可是一上車,她的僞裝就崩潰了。
剛剛在寧靜那種目光下,她差一點就泄了氣。
她和寧靜說的話都是真的,可是她還忽略了一個理由,就是她可能還喜歡着顧睿城,所以當他向自己拋出橄欖枝的時候,她伸手接住了。
當然,這個理由只有永遠的埋藏在她心裡。
陸安心回到家,顧睿城正走出大門,兩個人站在花園裡的石板路上,四目相對。
顧睿城半閉着眼眸,被陽光直射的睜不開眼。
他高大的影子被陽光拉的老長,陸安心盯着他泛着光暈的輪廓,對他點頭:“顧先生。”
她客氣的態度讓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的目光朝下,從她精緻的小臉移到她的手上,那堆不少的書。
“不要太累了。”
他說完,從她身邊經過。
菸草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裡,她回頭目送他上車的背影,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抽菸有害身體健康。”
他先是詫異的轉過身,聽懂她的話之後,卻是繃不住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好。”
顧睿城走後,陸安心也回了房間。
她大學的時候學的是新聞學專業,可是大二的時候她就輟學回家,打工貼補家用。現在,機會擺在她的面前,她不願意做一個受人排擠的空降兵,她想靠着實力,真正的融入連城集團。
所以,在這僅剩的三天時間裡,她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一定要進行惡補。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快的看不清它的影子。
陸安心在家看了三天的書,看的頭暈眼花。現在看什麼都是錯亂的文字。
明天,她就要正式去連城集團參加面試,所以今天,她打算吃點好的來補一補,養好精神。
下午,趁着顧睿城還沒下班回家,她讓司機送她去超市買了菜,打算親自做一桌他最愛吃的菜犒勞他。
菜買回來之後,她打了個電話給顧睿城,“你下班過來吃飯嗎?”
顧睿城答應的也很爽快:“好。”
陸安心心情愉悅,和朱嬸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都哼起了歌,朱嬸笑道:“陸小姐,你唱歌真好聽。”
陸安心被誇得不好意思,笑道:“朱嬸你太會說話了,那我天天唱給你聽好不好啊?”
朱嬸也不推辭,“那好啊。”
兩個人都笑了。
一桌子菜做完擺上桌,已經是六點半,陸安心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書一邊等着顧睿城回家。
也許是太累了,她竟然抱着書本睡着了。
是朱嬸輕輕的拍醒了她。
陸安心的眼睛蒙着一層水霧,直愣愣的看着朱嬸:“幾點了。”
“九點了,陸小姐,我看顧先生今天可能不會來了,我重新給你煮碗麪,你吃了去睡覺吧。”
“不用了,那麼多菜不吃太浪費了。”
陸安心走到餐桌前,看着那麼大一桌冷掉的飯菜,就好像看着自己冷掉的心。
顧睿城一次一次的給她錯覺,讓她覺得,他好像是喜歡她的,所以她心裡抱着一絲絲的僥倖。
可是他又一次一次的用事實告訴她,她就是個情人,招之則來,揮之即去,上不得檯面。
陸安心的心被反覆的壓碎又重組,反覆的揉捏。
朱嬸走了,陸安心一個人坐在桌前,窗外起了風,把樹枝吹得呼啦作響,她走過去打開窗戶,寒風吹進餐廳。
她重新坐回到桌前,瘦削的身影在牆上投射出孤寂的影子,窗外的樹木猙獰的影子要將她吞噬。
……
消失了三天的季淼淼回來了。
在這三天裡,顧睿城派人去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包括她老公那裡,可是都沒有找到她的人。
現在,她突然出現出現在北城的公寓,還打了電話讓他過來。
顧睿城放下工作趕到的時候,季淼淼剛剛從浴室裡洗了澡出來。她微溼的短髮垂在肩頭,浴巾裹着的胸部也十分的飽滿。
她的表情帶了些風情,朝着顧睿城一步一步走過來。
顧睿城移開視線,他從未想過要對她怎麼樣,因爲他只想彌補她。
“睿城,我回來了。”
她走到他面前,抱住了他。
他猶豫了一下,動手推開她,“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她詫異了一下,立刻笑道:“好。”
等她穿好了衣服過來,顧睿城坐在沙發上等着她,她坐在顧睿城的斜對面,說道:“睿城,我只是去處理了一些私人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
顧睿城盯着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中發現一些端倪,可是卻一無所獲,他只是覺得她現在和三天前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了。
至於是哪裡不一樣,顧睿城想了很久,纔想明白,是眼神。
以前她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彷彿總是帶着恐懼。
現在,她卻可以明目張膽的直視他,充滿了自信。
顧睿城又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點了一根菸,但是突然想到陸安心的那句話,又把煙給掐了。
季淼淼看着他的動作,以爲他是怕薰到自己,趕緊說道:“你抽吧,我沒關係的。”
他搖搖頭:“算了。”
他不再說話,她也有些尷尬了,找了句話打破了沉?。
“我明天要去公司入職了,我有點緊張。”
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她:“這是入職禮物。”
季淼淼驚喜的接過來,立刻把盒子拆開了。看着裡面的車鑰匙,她高興的說道:“這是給我的嗎?”
顧睿城點點頭:“送你的,喜歡嗎?”
她捧着車鑰匙,笑的開懷:“恩,我很喜歡,謝謝你,睿城。”
他在這一刻,腦子裡卻突然想起了陸安心。
收到禮物,季淼淼這種纔是正常反應吧,陸安心怎麼就這麼難搞。
想到陸安心,他有些頭疼,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六點多了,於是站起來說道:“你好好休息,明天加油。我先走了。”
季淼淼也跟着他站起來,問道:“你去哪兒?”
顧睿城愣了一下,說道:“我回燕南庭。”他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再說了,對着季淼淼他也沒有必要撒謊。
季淼淼卻疑惑的問道:“我聽司機說,你常年住在酒店裡,燕南庭是你新買的嗎?”
他有些不耐,“恩。”
她見他要走,有些着急起來,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睿城。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什麼話?”
“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說。”
他坐下了,季淼淼去廚房拿了喝的過來,坐在他的身邊。
氣氛沉?了一會兒,季淼淼先開口。
“睿城,我想和你說一說當年車禍的事情。”
……
一整夜,顧睿城沒有過來。
陸安心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還存了一點僥倖心理,蹬蹬蹬的跑下樓,只看到朱嬸在餐桌前。
見到她下來,朱嬸有些擔心:“陸小姐,昨晚沒睡好嗎。怎麼?眼圈這麼大?”
她聞言愣了一下,又在心裡嘲笑自己了一遍。
吃過早飯,她回到樓上,細心的用粉底蓋住了眼下的青色,畫上了淡淡的口紅,讓她氣色看起來不至於太糟糕。
出門坐着公交車到了連城集團,眼前恢弘的建築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心臟卻砰砰直跳。
anna親自到門口來接她,帶她去了面試的地方。
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細心地叮囑她:“顧總交代了,這場面試要認真對待,你能不能進來他也不能直接說了算,不然你進了策劃部也是受人排擠。”
陸安心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好。我會盡力的。”
面試時有三個面試官,有一男一女,還有anna。
考官們神情嚴肅,在看到她的簡歷時,女考官立刻皺起了眉頭。
“陸安心小姐,你連大學都沒畢業,憑什麼認爲自己有能力進入連城集團呢?”
說實話,她這一問,陸安心確實有些慌了,但是在anna的眼神下,她很快的冷靜下來。說道:“我認爲,連城集團是一個包容性極強的集團,無論來自天南地北,只要有能力有激情有擔當,連城集團都不會拒絕。”
女考官冷冷一笑:“包容性強也不代表沒有門檻,你說你有能力有激情,我怎麼相信你?”
陸安心立刻回答:“因爲,我從小到大,都想從事文案編輯職業,我從小學到大學,都有在堅持寫東西,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小兒科,但是我想說,這就是我的激情,我想從事這個行業,一生與文字爲伍。如果能進入連城集團,我一定會努力學習,認真創作,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裡。”
她字字鏗鏘有力,女考官還要說什麼,被anna出口搶先。
“你說得對,文憑並不是公司挑選人才的唯一標準,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我們一定會慎重考慮。你先回去吧。我們會給你通知。”
到這裡,陸安心才鬆了一口氣,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說出了想說的話。
一走出面試的大門,她腿都軟了。
這時候,一個熱情的聲音再次傳進她的耳朵裡。
“陸安心,又是你!”
陸安心回頭看到許之遙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這句話。
她把扶着牆的手收回來,對許之遙問好。
許之遙看了看她身後面試的大門,驚訝道:“你來這裡面試啊?”
陸安心點了點頭,這時候anna從她身後出來,她給anna使了個眼色。anna卻沒有看見,而是和另外兩個面試官一起走了。
許之遙見人走了,問道:“安心,你認識anna姐?”
陸安心趕緊搖頭:“不熟。”
許之遙不疑有他,撓了撓頭,笑道:“也對,anna姐那樣的冰山美人,哪有什麼朋友啊。”
陸安心正想着要不要把這話轉達給anna,許之遙又說道:“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你跑不掉了吧,走,我請你喝咖啡。”
一聽到喝咖啡。陸安心的臉都綠了。
她搖頭:“我胃疼,喝不了。”
他陽光一笑:“那喝熱水,胃疼就是要喝熱的,走吧走吧。”
他直接上手來拉她,被她飛快的躲開了。
“好,我自己走。”
喝東西的地方就選在公司二樓的咖啡廳裡,陸安心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像是有什麼人在偷窺她。
不一會兒她就發現了,是因爲這咖啡廳三分之一的女生在偷看許之遙。
而自己和許之遙坐在一起,就成了特別刺眼的存在。
她開始有些後悔答應許之遙了,偏偏許之遙還特別張揚,選了這麼個地方。
許之遙貼心的給她倒來一杯熱水。說道:“安心,快喝吧,胃還疼嗎,要不要我給你買點藥?”
她趕緊擺手,示意許之遙快坐下來,還嫌不夠張揚的。
他坐下來後,盯着她看了幾眼,突然自己笑了起來,她疑惑的看着他,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兩下。
“我妝花了,還是我臉上沾飯粒了?”
他笑的弧度更大,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安心。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你,但是我現在又覺得,你沒怎麼變,性格還是這麼可愛。就是比以前更瘦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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