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y打電話告訴我說,她面試過關了。明天就可以來上班。
說真的,我很替她高興,記憶裡,abby一直都是個很努力的女人。
我剛剛掛掉電話,楚雲天就有點吃醋的調侃,:“beastie。我看你是忘記了誰纔是你的主人了吧。竟然敢把我晾到一邊,看我怎麼懲罰你!”
他大口大口的親吻我。
“好癢……別鬧了。”
“那你到底是想我鬧,還是想我不鬧好呢?”
我笑逐顏開,真是拿楚雲天沒有辦法。
我有想過,也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決定就這樣和楚雲天過一輩子。其實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上天願意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
二月,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
那一天我哥的一個電話把我從天堂拉向了地獄。
我不大敢再接我哥的電話,也許是因爲害怕吧。
過了好久,我才按下接通鍵。我哥給我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他問我沈建國有沒有來找過我。當然,他不會知道我臉上那詫異的表情。沈建國不見了,他會去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晚清,如果爸爸找了你的話,記得給我個電話。我怕他會出什麼意外。”
“哦。我知道了。”我情願沈建國就那樣永遠在我身邊消失,在z城消失。可那可能嗎?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死了。
“嗯。晚清啊。你最近還和楚雲天在一起嗎?回來吧。你這樣和他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哥總是阻攔我,不想讓我和楚雲天在一起,而我卻和每一個女人一樣,我希望得到的是別人給我的祝福,祝福我和楚雲天。
“哥。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我哥嘆了一口氣,便說,:“那好吧。那你自己看着辦吧。別到時候出了事,說哥哥我沒有提醒你。”
我掛掉電話,心裡挺彷徨的。楚雲天看見我一臉失落的樣子,走到我身後摟着我,問我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說,:“沒有。只是覺得時間過得有點快。”
“是啊。從認識你那會到現在,感覺就像是一瞬間的事情。晚清。”他把我的身體轉了過來,:“回公司做我的秘書吧。我缺個秘書。而這個秘書,我只想你給我做。”
聽到他那樣說,我心裡真心挺開心的。他能那樣想,真好。那也就表明,他是在乎我的。
如果一個男人可以爲了是一個女人,而拒絕他身邊所有向他靠近的異性,我想這個男人對她的愛,足夠深情。“可是我,我怕我幫不了你。我大學都還沒有畢業呢。”
他捏着我的小鼻子,說,:“我的事情,只有我的女人可以幫我。”
回到出楚氏集團,我向以前一樣上班,安安心心的做着楚雲天的助理,那種日子,過得還是挺舒心的。
精神病院的醫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楚雲天正在開會。
“請問是沈晚清小姐嗎?”醫院那邊的負責人問我。
“嗯。我是。”
“我這裡是z城xx醫院。你母親回你那裡了嗎?”
“沒有啊。怎麼了?我媽不是在你們那裡嗎?”我就納悶了。“沈小姐。是這樣的。你母親今天早上不見了。所以我以爲是你接回去了?”
“我接回去?你們有沒有搞錯。我告訴你們,我媽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你們好看。”
我沒有再回會議室,只告訴了abby。我媽不見了,abby請假和我一起找。
我們找了整整一個下午,還是沒有我媽的消息。
直到沈建國用公共電話打電話給我,:“沈晚清。你是不是在找你媽?嘿嘿、不用找了。那個賤人在我這裡。”
“沈建國?你在哪?你把我媽怎麼樣了?”我急迫的問。
我討厭沈建國,他是我第一個如此討厭的男人。
自從那一天他來我家和我媽在大廳裡面做那個,被放學回家的我看見以後,我就討厭他。也是因爲他,我恨上了我除我爸爸以外的所有男人。本以爲這個觀念永遠不會改變,命運卻給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遇見了李小明那樣的人渣。
每一次想起沈建國和我媽偷情,還揹着我媽戲弄我,我對他的厭惡感就急劇上升。當初我媽要和他結婚的時候,我曾經爲了和我媽對抗,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裡面。要不是沈文對我足夠好,把我當成親生妹妹一樣看待,恐怕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接受沈家。更重要的是沈建國還讓我改了姓名,跟着他姓。
“嘿嘿。想要找那個臭女人,自己來找我啊。沈晚清,我們新帳舊賬一起算。你覺得上次你們娘兩那麼對我,我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你?我告訴你,你們白家的東西,我要。你媽是我的。你也必須得是我的。”沈建國說着喪盡天良的話,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變態的人?
“沈建國。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天譴?我就是天。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想救你媽,今晚就來z城b區的一個廢棄工廠裡,我等你。賤貨。”陣役叼劃。
沈建國掛掉電話,我拿着手機都快被氣瘋了。
腦子一團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撥通了我哥的電話,電話卻是白雪瑩接的。“喂。哪位啊?”
“我找我哥。”我說。
“哼。原來是你啊。你哥,他正和我忙着呢。沒空理你。”白雪瑩的聲音多了幾分妖媚。“怎麼?沒有和楚少在一起啊?還是楚少那麼快就把你給玩膩了。啊哈哈。我早就和你說說過,你這種貨色啊。永遠帶不上臺面。你說。雲天怎麼會真的和你在一起呢?何必呢?”
“我說我找我哥。白雪瑩。我沒有空和你耍嘴皮子。”
電話那邊一陣笑聲之後。
“誰打來的啊?阿瑩?”
“你妹啊。”
“晚清?”
“哥。我媽她……她被你爸給抓走了。我不知道你爸會對我媽做出什麼事情。我……”電話那邊的我,似乎早已經泣不成聲。而我哥聽見這個消息,卻是一陣驚喜,:“有爸爸消息了?”
“嗯。哥。你爸他威脅我……他威脅我……”後面的話,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說什麼呢?說我的繼父,抓了我媽來威脅我做他的女人,和他在一起?
想想就可笑。
簡直就是天理難容的事情。
“威脅你什麼?”我哥一陣嬉笑,:“好了。妹啊。你也別想太多了。我爸那麼愛你媽媽,而且他們又是夫妻。能幹什麼啊。只要他沒事就好了。就怕他會出什麼意外。”
“哥。沈建國綁架了我媽逼着我做他的女人。”我終於吼了出來。爲什麼我哥就是不相信我呢?我的聲音已經嘶啞了。可說完之後我才發現是我太天真了。
我哥,他怎麼會相信呢?他是沈建國的兒子,他那麼孝順。怎麼會相信這樣殘酷的現實呢?
“妹。不會的。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我爸我還不清楚嗎?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我哥打趣完。就安慰我,:“好了。聽哥的。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我無助的掛掉了電話,看着地上的白雪,眼淚竟然一顆顆的掉落在了雪地裡。
“晚清。你沒事吧?”abby見我蹲在路邊的雪地上,走過來問我。我停止了哭泣,微笑着站了起來,:“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累。”
楚雲天給了我很多電話,我一個也沒有接。“晚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事啦。只是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可憐罷了。abby,你說,我是不是個很可憐的人?人家都說可憐之人便有可恨之處,我這種女人,和楚雲天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很不要臉?”
我只是一個被男朋友拿來掙錢賣掉的女人,我是何德何能可以讓楚雲天那樣對我。那麼多女人都想要得到的男人,我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還是以我這種卑賤的身份,骯髒的身軀。
我配不上他。
abby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晚清。兩個人在一起是很難得的事情。既然你和楚少那麼相愛,就更應該好好珍惜對方。免得日後後悔。”
“嗯。我知道。abby謝謝你。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去走走,散散心。”
“我陪陪你吧。我在z城也沒有什麼朋友。”
“不用了。abby。我想一個人靜靜。”我很想有個人陪我,可是我不想abby知道,我去找了沈建國。更不想上次李小明拿abby來威脅我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abby也沒有再堅持,只說如果真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她。
她一走,我就打的去了z城是b區。在那裡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也就是沈建國口中說的那個工廠。
工廠外面早已經雜草叢生,甚至那草比人還要高。只不過覆蓋在上面的積雪還沒有融化,一片白皚皚的。
白雪壓城的感覺,就好像我當時的心情。
我圍着一條紅色的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在坐車的時候,我很多次想過給楚雲天回個電話,或者發一條信息。可是我任是沒有發出去。每一次編輯了,又被我刪掉了。
在決定自己一個人來找沈建國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和沈建國同歸於盡。刀子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反正,我現在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如果當時我死了,葉雨就不會死。
在我的意識裡面,我本來就是個該死的人。
葉雨不在了,我又憑什麼得到幸福。
一邊走向工廠的時候,我就一邊在想,雲天。對不起。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可以找個好女孩陪着你。晚清,這輩子,很感謝有你。在我人生的冬天,給過我溫暖。給過我不曾想過會擁有的幸福。雲天,你聽得見嗎?希望你聽得見吧。
我推開門走進去,看見的是躺在地上的衣裳不整的我媽,滿頭散發,已經奄奄一息了。
“媽。媽……”我忍不住叫了出來,五年多了。我從來沒有親口叫她一聲媽媽。
她聽見我的喊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晚清?你……你終於肯叫我一聲媽媽了?”我媽媽她哭了,眼淚順着眼角留了下來。
世界是冰冷的,眼淚,卻是那麼的滾熱。
她伸手去摸我的臉,摸我臉上滴下來的眼淚,:“晚清。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媽媽當初不該揹着你爸爸出軌,現在還害了你……”
“媽媽。別說了。別說了。好嗎?”我已經泣不成聲。
我媽媽她說的沒錯。如果當初她不那麼犯賤的去出軌,耐不住寂寞,如果她不貪圖一時的爽快,或許我家裡根本就不會變成這樣。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爸更不會因爲在監獄裡面知道我媽出軌,而選擇咬舌自盡。
我媽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搖着頭,:“沈建國不是人……媽媽早應該相信你的話,相信他是那種喪盡天良的人。這五年多裡,他揹着我叫小姐,我都原諒了他。可是我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想要對你下手。他還打我……呵呵。清兒,你走吧。媽媽是罪有應得。”
我忍住眼淚,這幾個月以來,我流的眼淚似乎比我前二十年流的眼淚都要多得多。我似乎成了《紅樓夢》裡的林黛玉,成爲了一個終日以淚洗臉的懦弱女人。
“媽媽。我來了就不會把你留在這。”
“晚清。你不恨我嗎?”
“恨。我很恨你。如果不是你,不是耐不住寂寞,不是你和別的男人亂搞。我們家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你害的。葉秋雨。如果你不是我親生媽媽。我想我連同情你都不會。”我實話實說,我媽只是一邊哭。
“來了。你們就全部都別想走了。沈晚清。你一個人來,看來是想好了。嘿嘿。不枉我花了那麼多時間來和你玩啊。”沈建國一手拿着酒,一手抽着煙,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沈建國,我和你拼了。”我媽推開我,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着一根鐵釘,朝着沈建國衝了過去,趁着沈建國喝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一根大鐵釘就那樣是插到了沈建國的肩膀上。
我媽被沈建國推到了一個破爛的桌角上,暈了過去。
“媽……”我不敢相信的跑過去,抱着我媽。
我媽可是一個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女人,也許是因爲我爸的過分寵愛,我媽幾乎和有錢人家沒有什麼區別。我不敢相信,她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女人,竟然會拿起一根大鐵釘,朝着自己的丈夫刺過去。
我媽的額頭撞到桌角上,流了好多血。
“晚清。不要再管我了。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拿命來還你。”
被大鐵釘插到胸口的沈建國並沒有死,他拔出了那一根鐵釘,扔到了外面的雪地上,我親眼看着那根染滿鮮血的鐵釘染紅了周邊的白雪。
沈建國走過來,踢了我媽一腳,:“死女人。竟然想殺我。你去死吧。”他還想踢我媽,我站了起來,踹了沈建國一腳,:“沈建國。你是要把我媽弄死嗎?”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僅要弄死你媽。還要弄死你呢。沈晚清。你來了這裡,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是完好無損的離開嗎?你和你媽一樣是個賤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自己都被男人賣了千百次的,還在我面前裝什麼清純。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你媽生出來的,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媽那麼喜歡做那個。我想你也不會討厭吧。嘿嘿。反正你都是個表子……”
他說着就往我這邊撲過來,要親我。
掙扎的時候,我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刀子,在他的背上狠狠的插了一刀。
刀子在他身上插着,鮮血直流。
見他一動不動,我連忙慌慌張張的推開他,慢慢往後面退。“死女人。你tm就和你媽一樣犯賤。今天我非得弄死你們母女兩。”
他摸到刀子插着的地方,手裡拿着刀子朝我走過來,我慢慢退到了外面,清冷的寒月高高掛在天上,今夜。我竟然要和魔鬼搏鬥嗎?
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沈建國。你這樣對我。就不怕你的兒子知道嗎?”
“哼。他是我的兒子。他知道又怎麼樣?”他朝着我追過來,我在奔跑的時候被地上的一根木棍給絆倒了,還扭到了腳。他過來的時候,我動都不能動,抓起地面上的白雪來扔他,他卻被我越扔越開心。“跑啊。你跑啊。這回我看你往哪裡跑。”他索性扔掉刀子,:“這裡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就是叫破了天也沒用。”
他抓起我的腳,往我身上撲過來,:“我這輩子還沒有打過野戰呢。沈晚清。你正好圓了我的夢啊。”
他扯開我的衣服,往我身上親。
我拼命的大叫,本以爲這一次我是死定了。我那麼不自量力,我一個人對付沈建國,怎麼對付得過來呢?
就在我望着漆黑的夜空陷入絕望的時候,沈建國竟然倒在了我身上,頭顱上流下了很多血,直往我胸口上流。
沈建國死了。
被槍殺死的。
楚雲天蹲了下來,走到我面前,把沈建國的身體從我身上推了下去,就抱起我,把我擁入了他的懷中,:“爲什麼不告訴我?晚清。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應該沒有什麼秘密的。以後,以後不許再這樣做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我抱着楚雲天,說不出來的感動。
“爸?”我哥和白雪瑩也不知道是哪裡得到了消息,趕到了這裡。看見倒在被鮮血染紅的雪地裡的沈建國的同時,我哥也注意到了楚雲天手裡拿着的槍。“楚雲天。是你殺了我爸。”
“他該死。欺負我女人的都該死。”楚雲天一字一字的說出口。沒有半點的猶豫。他曾說過,我是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只有他能碰。沈建國那樣對我,雖然沒有得逞,可是早已經超出了楚雲天能夠承受的界限。
我哥一衝動,抓着楚雲天,:“他該死?那你不該死嗎?楚雲天。不要以爲你在z城真的沒人管的了你。你害死了晚清的父親,你不該死嗎?我爸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他啊。”
楚雲天直接槍口指着我哥,:“做了什麼。你看見晚清這樣,難道會不知道他對晚清做了什麼嗎?”
“雲天。不要。”只要楚雲天是一個手指頭,我哥就會死。“他是我哥。”我推開楚雲天手裡的槍,:“哥。我……”
“沈晚清。他是你繼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我爸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要殺了他。”我哥的眸子已經猩紅。我哥是個好兒子,他很愛沈建國,這我知道。也正是因爲這樣,我哥他從來都不會相信我,也不會相信沈建國想要對我不軌的事實。
“我和你說了。他綁架了我媽,還來威脅我。”
“晚清。是你要我幫你找陷害你爸爸的證據的。我幫你找到了兇手,你卻和兇手在一起,還陷害殺死了自己的繼父。你覺得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嗎?”
“哥。不是這樣的。我……”我有口難言。我確實是無法選擇。我深深深深的愛着楚雲天,我爸爸死後,沒有人再像他對我那麼好過。他是我的人間四月天,我愛他。我愛他愛到可以一切都不顧。甚至是罪惡感。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沈晚清。以後,我們不再是兄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以後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別來找我。”
楚雲天把我從雪地裡抱上了車上,我媽被送到了醫院。在離開廢棄的工廠的時候,我看見了abby。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是abby跟蹤了我,然後把我的行蹤告訴了楚雲天。
我身上全部都是沈建國的血,躺在浴缸裡的時候,整個浴室都是滿滿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