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你很愛他,不過,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你真的要這樣無名無份的跟着他嗎?”
把想問的話說了出來,卻又覺得有些冒昧,她連忙補充了句。
“對不起,我好像太多管閒事了,你就當我沒說過。”
溫明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向後靠着椅背上。
“我下個月就出嫁了,你知道嗎,當九月新娘是我一直的願望。”
聞言,馮穎芝錯愕地瞠目。
“你下個月結婚?你要嫁給楊先生?”
溫明菱莞爾,“怎麼可能,國內重婚是犯法的。”
呃,原來她誤會了。
馮穎芝尷尬地笑了笑,雙手捧着咖啡,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卻聽到溫明菱說。
“我差不多一畢業就跟着他了,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名經理,當時我是他的秘書,其實一開始時,我對他沒什麼好感,總覺得他就跟其他富二代沒兩樣,只會吃喝玩樂,不過長得更帥一點。也許那時候是初生之犢不怕虎,又或者雖然看不起他,但心裡已經愛上他吧,有時候我會故意整他......”
聽着她說跟楊佑寧的過去,望着她充滿懷念的眼眸,馮穎芝心中感慨萬千。
“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就像一塊磁石般,總能輕而易舉地把靠近他的人深深吸引住,即使你明知不會有結果......我試過好幾次讓自已離開他,可每每再見到他,就會忘記之前的決心。”
溫明菱摸了摸手提包,卻發現煙已經沒了,有點掃興地端起咖啡喝了口。
“不過,你現在終於做到了。”馮穎芝接口道。
“沒辦法,不趁現在還有點資色把自已嫁出去的話,我就真的完了。”溫明菱戲謔地笑說,“不過,我也覺得自已很幸運,能遇到我老公,是他讓我發現什麼纔是我真正需要的。”
“恭喜你了。”馮穎芝誠心道。
“謝謝。”溫明菱單手託着下巴朝她眨了眨眼,“到時賞臉的話,就來喝我的喜酒吧。”
“當然,你請的話我一定到。”馮穎芝笑着應道。
接着,兩人沒再說什麼,沉默在她們之間蔓延。
見狀,馮穎芝心想是不是先走了,卻又聽到溫明菱的聲音。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壞人,他只是一個缺乏安全感,不知道怎麼去愛人的可憐男人罷了,或者當他遇到那個能包容他一切任性,能讓他成長,學會怎麼去愛一個人時,他就會爲那人而停下來吧......我曾經以爲我會是那個人,不過,原來我不是。”
聽着她無奈的聲音,馮穎芝一時語塞,不知要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陪着她。
不過,溫明菱終歸不是尋常女子,很快地,她便振作起來,朝她一笑,示意自已很好。
“我沒事的,別露出這種表情,好像我很可憐似的,我不過是有點婚前恐懼症,對未來有點不安罷了。”
聽着她的話,馮穎芝也配合她道。
“我也聽說過,有許多人婚前都會這樣,等結婚後,一切安定下來就什麼事也沒了。”
兩人又東扯西拉地聊了會,之後,馮穎芝看時間也不早,就等待跟她告別離開了。
坐在巴士上,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一股微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在今天之前,她以爲自已會很恨楊佑寧,恨他以前那樣侮辱她,恨他欺騙自已的感情,可當看到他因爲受愧疚而自我折磨的樣子時,她對他的恨一下子消失了。
當然,她不是聖母,被人傷害了,還會爲對方說好話,說真的,今天不是因爲被溫明菱硬拉去,她不一定會去見他的。
但當看到他那個樣子,聽着溫明菱訴說以前的他,怎麼爲證明自已不是靠家裡而拼搏的事蹟,她的心軟化了。
有是有句歌詞是這樣說麼,放過你等於放過自已,那麼原諒他,也就是原諒自已吧。
想通的她,在下了巴士後,突然間覺得渾身都輕鬆不少的感覺。
走到家門口,拿着鑰匙準備打開之際,卻聽到從裡面傳出陣陣聲音,她愣了下,難道小妹來了?
這樣想着,她打開了門,走進屋內,果然看到穿着睡衣,抱着一大堆花生,薯片等零食的馮婉儀在看着球賽。
“你回來得正好,冰櫃裡的啤酒都喝光了,你去超市買些回來吧,還有,我餓了,順便買兩個飯盒回來。”
看到馮穎芝回來,她頭也不擡地對她說。
看着被她搞得亂七八糟客廳,馮穎芝沒好氣地用手撥了下沙發上的花生殼,坐下,以着倜儻的口吻道。
“你把這裡當作酒店嗎,還點菜呢,如果你想享受以上的服務的話,可以,請先付賬,小姐。”
“射進去!不!這樣也射不進......”
眼見所捧的球隊就這樣輸給對手,馮婉儀激動地大罵了幾句,這才把注意力轉回馮穎芝身上,看了她一眼後,誇張地睜大眼睛道。
“姐,你怎麼看上去這麼殘?你幾天沒睡了。”
聽她這話,馮穎芝伸手摸了摸臉,“真的很難看?”
“對了,我剛進了一批水貨面膜,日本名牌呢,很有效的,敷一片保證你的臉像剝了蛋殼的雞蛋那麼滑。”
說着,馮婉儀伸手把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拖到跟前,從裡面掏出兩片面膜出來。
“你先進去洗把臉。”
不用她開口,馮穎芝已經起身走進洗手間洗臉去了。
“這面膜敷在臉上,是不是很舒服?”
等她洗完臉出來,馮婉儀讓她半躺在長沙發上,幫她敷上面膜。
“還行。”
敷着面膜的馮穎芝,說話也只能輕微地張着嘴巴說。
“我正打算過日本多進些貨回來,對了,等會你再幫我試試那幾種面霜,看看效果怎樣,好的話,我也多進些回來。”馮婉儀又掏了幾瓶面霜放在茶几上。
“對了,我明天就去日本,這是我店鋪的鑰匙,你有空的話幫我看下,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自從得知自已的身世後,她打消了參加選美比賽的念頭,用前男友給她的分手費,在商場盤了個鋪面當起老闆來了。
馮穎芝倏地坐起身,看着她放在地上的幾個行李箱。
“你明天去日本?跟誰一起去,要帶這麼多行李箱過去?”她不會這麼快又勾搭上哪個富二代吧。
“誰說我要帶這些過去的。”馮婉儀擠着討好的笑容,“姐,我之前住的公寓房東收回去了,你會收留我吧?”
“你那房子不是才租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快就到期了?”
“是沒到期,不過,房東的兒子突然從國外回來長住,她想收回房子給兒子住,我看她說可以不收這個月的房租,所以,我就當一次好人成全她了。再說,這裡有兩個房間,你一個人住太浪費了,我住進來還可以跟你攤房租喲。”
馮穎芝審視着她,“你最近是不是不夠錢用?店裡的生意不行?”
“沒有呀,店裡的生意很好,不過錢嘛,我什麼時候都是不夠用的,你是不是想資助我?”馮婉儀一如既往的耍起了嘴皮子。
聞言,馮穎芝假裝沒聽到她後面的話。
“你要搬進來也不是不行,不過,除了房租外,家裡的一切開支你也要分擔一半,怎樣?”
“沒問題。”馮婉儀爽快答應。
***
這天,因爲家裡的化妝水用光了,馮穎芝就到小妹的店裡去拿一支,順便幫她巡查一下店鋪。
“你是這裡的店主嗎?”
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放下剛拿起來的洗面奶,轉過身,就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門口。
“你們是有什麼想買嗎?”
心想小妹不在,都關店幾天了,難得有客人上門,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了,於是,她很熱情地招呼着他們,沒想到卻是好心做壞事。
那兩人走進店裡,四下看了看,然後從角落裡搜出一袋化妝品。
“我們懷疑你這裡銷售走私的化妝品,請你跟我們回警察局。”
被帶回警察局後,就算馮穎芝跟警察說了,自已並不是店主,也不知那袋化妝品的事,但還是被扣留問話了兩個多小時,之後被告知要罰款幾萬元,才准許她保釋離開。
問題在於,她本想打電話給林逸欣,讓她來保釋自已,但她的手機卻打不通,而她在這裡的朋友並不多,一時間都想不到還可以找誰來保釋自已了。
“馮穎芝?”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打電話給陸梓廷時,忽地聽到有人呼喚她的名字,不由地一愣,擡眸看去,赫然看到她上司蕭志皓。
“蕭經理?”
“你怎會在這裡?”蕭志皓從門口走進來。
“我——”遲疑了下,她就將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不知你可否保釋我,因爲我真的找不到朋友來保釋我。”
“當然可以。”蕭志皓說着,就幫她幫手續去了。
“今天幸好遇到你,否則,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走出警察局,她還心有餘悸地道。
“舉手之勞而已。”他微笑以對。
她本想問他,是否也跟她一樣,被警察抓回來,不過又覺得那樣問有些唐突,所以便問道:“你怎會在這裡出現,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嗎?”
對於她的問題,他遲疑了下,纔回答。
“其實,我今天來這裡是認人的。”
原來,三個月前,他跟女朋友去看電影,卻在路上被一輛私家車撞到,當時,他只是輕傷,但他女朋友卻因此昏迷不醒,最可惡的是那車主竟然不顧而去。
警方一直都找不到車主,直到今天才通知他來警察局認人。
“既然現在都找到那無良車主,你也不要太傷心了,而且我相信,你女朋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很快就甦醒過來的。”
聽完他的話,她安撫他道。
“承你貴言。”他走到自已的邊旁,拉開車門,“我送你回去吧。”
“那麻煩你了。”
困在警察局幾個小時,身心俱疲的她也就不跟他客氣了,拉開車門,就坐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