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還沒和好?”
王錚突然冒出一句,我怔了下,腦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在說生日那天的事。當晚情形他都看在眼裡,後來甚至還有與江承一算是對峙的短暫片刻。
想到這處,我不由問出當時的一個疑惑:“那天在走廊裡,我進了衛生間後,你跟他......沒什麼吧。”王錚驟然失笑,“你認爲我跟他會如何?大打出手?”
我也笑了,無論是他還是江承一,都不是會在那種場合失禮的人。但轉念我就想到江承一打張勇那件事,似乎男人的基因裡都存在這類暴力因子,只是在通常時刻都有自制力,但當某一點觸及底線,那麼這類因子就會爆發。
即使張勇並沒把我怎樣,也是觸及了江承一的底線吧。
想起這些,微微有些黯然。斂轉回神時見王錚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又追問道:“後來怎麼沒見你在包廂了?”
“那一包廂的人,都是你同學和朋友,我沒一個認識的。看時間差不多了,隔日還得回武漢做事,就先回酒店了。”
點點頭,看來是我當時多心了,王錚雖有心維護我,但與江承一畢竟萍水相逢,不可能會在我的生日會上起糾紛。倒是關於他工作這事,我笑着轉移話題:“你現在是長期駐紮在武漢了嗎?”他頷首答:“公司在武漢成立了工作室,暫時由我做負責人,可能後期會開分公司吧。”
“那很好啊,以後沒事我就上你那蹭吃蹭喝去。”
王錚露齒而笑:“儘管來,歡迎之至。”
之後他有電話進來,聯絡負責人已到,就與我告了別。等他車開走了,纔想到忘記約他晚上一塊吃飯了,遠來是客,怎麼我得盡地主之誼啊。
想着他現在在談事,晚點發短信過去約一下。回到家時,就弟媳一個人在,小叮噹也沒見,說是老媽和她媽一塊過來,帶了小叮噹出去玩了。弟媳一臉興匆匆地問我對相親男感覺如何?我丟了句“沒感覺”就打算上樓給江承一發短信,卻被弟媳拉住,朝我曖昧地擠眉弄眼,“沒感覺還能聊這麼久?來說說情況呀。”
我擡頭一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難怪她要誤會,一點多去的,來回差不多三小時。可她不知我跟那相親男前後相處不到半小時就分道揚鑣了,剩餘時間是跟王錚在那閒聊。
覺得也沒什麼好解釋,就推脫了說:“等看那邊反應再說吧。”據當時情形分析,兩人一共交談十分鐘,二十分鐘都沉默,別說我沒瞧上人家,估摸着人家也沒瞧上我。所以我挺心安理得地就上樓了。
我不傻,這相親一事自然是沒跟江承一彙報,閒聊了一會短信,收到一條王錚的短信:完事了,我回武漢了啊。
心下叫糟,忘了請他吃飯這事了,時間都過五點了,正打算回過去,恰好江承一那邊又發過來一條,順手點開,這人手頭空了跟我瞎侃呢。想着先約請王錚吃飯,返回去編輯短信,敲好發送。等了片刻,不見有迴音,心中納悶,難道已經開車上路了?沒看到我短信?
要不打一個過去吧,心裡這麼想着打算撥號時,突然靈光閃過想起什麼,不由大驚,連忙去翻短信記錄,然後悲催地發現一個事實,我搞烏龍了!把發給王錚的信息發到江承一那,而且更悲催的是......我發的內容。
由於跟王錚鬧慣了,所以短信是這麼寫的:下午相親失敗,王錚同志,晚上約不?
好吧,一條短信,把我想隱瞞的全都漏了底。
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是我此刻的寫照。王錚那邊已沒心思去管,盯着江承一信息那欄的名字,緊張到不行。可是等過去好一會,也沒見他有迴應,心裡沉了沉。
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在此刻與江承一算數敏感時期,再因爲這樣的事而起矛盾。
終於手機響了,但不是署名他的來電,而是一通陌生座機電話,看那區號心中一動,接通後就聽江承一在那邊說:“手機沒電了,充電器還在賓館。”
我長鬆了口氣,聽他話應當是沒看到那則信息。轉而卻又在遲疑要不要跟他坦白,因爲烏龍事已經發生了,我不可能把那條信息從他手機裡刪除,等他回到賓館開機後,立即就會看到。思索再三,還是吱吱唔唔地開口:“江承一,跟你說個事。”
“嗯,什麼事?”
“今天下午......”頓了頓,一咬牙,“我去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