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誇張而又真實,陳文斌看到有衣着不整的男孩企圖欺負素素,腦中什麼都沒想拳頭就已遞了過去。一霎那間,商場門口圍滿了人羣,都爭相圍觀這個熱鬧的場景。
男孩猝不及防,鼻子已經出血,但他已經顧不得還手,仍舊死死地拉住素素。陳文斌擔心這件事被宣揚開了,幾下治服男孩後拉起身旁受了驚嚇的女孩離開,前前後後不到一分鐘車子便迅捷地離開了原地。
素素坐在車上還驚恐萬分,剛纔就想勸他們別打了,只是喉嚨裡喊不出話來。
陳文斌見男孩追不上來,這才詢問一句,“你認識他嗎?”
“我不知道。”素素蹙緊了眉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看他那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放心吧,沒人欺負到你。”陳文斌一向靠自己的直覺辨別事物,一個連衣服都穿不周整的人能做出什麼好事?就算素素原來認識,那也是街頭的混混。
不知爲何,當身旁的人說出這一句後,她的內心是極其溫暖的。好似她成了他的寶貝一樣靠着陳文斌護佑。
只是沒過多久,素素就想起了某些前塵往事,記憶中那個男孩的面容越來越清晰,噓寒問暖的他、霸道瘋狂的他、失去理智的他、對她關心的他,一件件細小的事情連串在一起,素素纔想起來那個人曾經是她熱戀期的男朋友。
腦袋又像是快炸掉一般疼痛地要命,素素兩手捂着頭掙扎起來。陳文斌極快地將車子停靠在公園一角,伸手摟住素素,“你怎麼樣?”
男人溫暖的胸膛靠着她,身前他的面容跟那個人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陳文斌十分俊逸、臉上的輪廓更加硬朗。
素素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頭痛地要好受點了,主動摟着男人的胳膊吻上去。這個時刻她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忘了她在做什麼,一切只是心靈的願望驅使。
陳文斌抱着白衣白裙的她,這一刻也沒有避讓,更沒有顧忌自己的身份和雙方莫須有的關係。咬住身前女孩的脣瓣只覺得像棉花糖一樣、軟軟甜甜。
素素眯上眼睛,長睫毛搭下來,似蝴蝶一般顫抖。他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抱着彼此吻得如癡如醉。陳文斌突然很想得到素素,尤其現在天色將晚,他們停靠的位置比較偏僻,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被人發覺。
素素躺在副駕駛位上,身軀變得黏黏的,緊緊貼着身前的男人。她現在沒有失憶,相反還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渴望陳文斌能給她一個名分,其它的她不在乎。
只是這時,遠處突然拉響了警報聲,一長串十分刺耳。陳文斌突然停下了摸索素素衣釦的動作,理智再一次佔據頭腦,坐正了身軀開車往前方行去。
素素依舊躺在座位上,醒悟過來之前睡着了一般一動不動,直到車子停在龍崗城商務大樓下面。
“自己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陳文斌依舊是清冷的口氣,彷彿剛剛跟她接吻的是另一個人。
素素受到冷落,打開車門後陳文斌將兩個行李袋遞給了她,隨後果斷地離去。
明明剛剛他沒有拒絕她,爲什麼現在的態度變得淡淡的,還是他一直是這樣?根本不喜歡她,只是自己不知羞地倒貼上去?
想到這裡,素素真的很難過,是她寄託了太多,其實他對她根本沒有這個責任。提着行李袋上樓,身上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
像以往一樣素素認真地記錄好筆記,心中突然萌動了要遠離的情緒,只是她現在一無所有,該走到哪裡去?
……
剛剛那一串警報聲就是c市警察追蹤他的,幸好陳文斌警覺,甩脫了身後的警車。而被打傷的帥凱不會這麼容易罷休的,在c市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欺負他,除非那個人不要命了。
不過他好想念瑤瑤,自從她失蹤後他就再也沒找到她。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將瑤瑤帶走,帥凱無論如何也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摸着被打地青紫的面容,拍下了陳文斌離去時的車尾。憑着這張相片,無論那個肇事的人逃到哪裡,他也要將之揪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要儘快找到瑤瑤,不能讓她再失蹤下去,他可以保證不會再逼她、只要她乖乖地聽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回到壯闊的歐式別墅裡,裡面冷冷清清依舊只有他一個人,一位衰老地掉了幾顆牙齒的女傭彎身走到帥凱面前,低聲回覆,“少爺,晚飯已經擺上了,老爺讓您先吃。”
帥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整個大廳窗明几淨,清涼的地板磚清晰地映出他孤零零的身影。自從媽媽去世,父親每天都不着家,打着各種名頭欺騙他有事情。
在這個家裡他感覺不到一丁點溫暖,上高中成績一落千丈,再也不似那個聰明俊逸、人人羨慕的帥凱。甚至染上了不良嗜好,成天與社會上的不良青年混在一起。
他做這些只是爲了吸引父親的注意,只可惜到現在都是失望之極。花錢買上了好大學後,他第一眼就被一個過路的女生吸引了,之後是青睞,想着各種辦法調換班級,甚至跟她一個座位,哪怕每天只聽曾瑤講一句話都好。
聽說她家庭條件困難,他一揮上萬幫她付學費,將病重的父母親接到市裡、派保姆照顧、安排司機接送。總之能做到對她的好他全部做到了,只要她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帥凱想着這些,一步一步上階梯,身後傳來老女傭的問話聲,“少爺,您又不吃晚飯嗎,好歹吃一點吧,免得半夜胃難受……”
帥凱最不想聽婆婆媽媽的鴰噪,可家裡唯一的老女傭是母親在世時就留下來的,他即使再沒有心情也不能辭退她。
“夠了,我受夠了,給我閉嘴!”帥凱眼前出現了兩個重影,罵完才覺都好受了些。老女傭一步三晃搖搖頭走了,整個別墅更加靜了,他終於安靜下來。
走過樓梯,即使不願意照鏡子,可窗子上、玻璃門旁、櫃檯邊無一不映出他邋遢的形象,還有那一頭淺紫的雞窩頭,什麼時候自己成了這個樣子?
記得曾瑤說過她喜歡看他乾淨的樣子,所以那天起他就換了一個形象,理着短髮、穿着校服,業餘活動只有打球,那時候他的名次衝上了前頭,和她的並列前茅。
帥凱還說,他的成績永遠不會超過她的,只想遠遠在後面追逐,因爲他要將學校的各種榮譽和獎項都頒發給瑤瑤。
現在他的樣子一定是她討厭的,帥凱討厭自己現在的形象,一口氣將房間裡的玻璃窗都砸了,一陣砰砰咚咚地巨響後又恢復了寧靜。反正這屋裡沒有一個人管束他,只有喋喋不休的老婆子,他就是不成人形也無人管束。
三樓是父親的臥室,此時傳來開門的聲響,帥凱不知道帥錫正在不在,反正他要借用父親的勢力查出那個人是誰。
來到三樓會客廳外,裡面的霓虹燈閃耀,還有一陣陣歌曲響聲。裡面應該聚集了男男女女,看似在談生意,實則是在進行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早就看膩了,正準備下樓,卻聽見父親的說話聲,“a市姓陳的那小子越來越厲害,竟然敢動土在我的領域下,還不是有他岳丈撐腰?是時候跟瑞康那邊談判了吧,不開出條件來不行——”
“就是,什麼時候也讓德全管管……我說令子是不是回來了,剛剛聽到了聲響。”
接下來應該是這羣人無聊地探討他了,帥凱轉身,聽不下去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相框上那個笑得很開心的女孩看了又看,最後出了門決定將自己的頭髮染回來。
……
素素迷迷濛濛在浴缸裡睡着了,夢中她彷彿回到了過去,在另一棟別墅裡彈鋼琴。不知不覺身後來了個人,是之前見過的那個男孩,不由分說將她抱住,輕聲喚着“瑤瑤”。
不知爲何他們出現了紛爭,母親躺在病榻前無力掙扎,父親破壞了他們家的名貴東西,要判刑坐牢。
之後她一個人來到公路上,一輛車子迅捷而來,撞飛了她。
素素害怕地醒過來,臉上全是淚水,窗外依舊天黑,只有明亮的月亮照耀着她。
無人的時候,她好想要一個肩膀依靠,或許這樣就不會傷心了。可心中的他不在這裡,所以素素只能面對冰冷的空氣。
周身的水溫下降,越來越涼,素素竟然沒有力氣起身,漸漸力有不支地昏睡過去。
次日,王媽敲響門鈴,裡面的人竟然沒有應聲,王媽很着急,不知道素素小姐出了什麼事情。這種時候,只能打電話給陳先生。
電話響了兩聲,陳文斌在開會,沒有接應。過了一會兒纔打過去,王媽將實情說了,門打不開,讓他想想辦法。
“我知道了,這就過來。”儘管現在是非常時期,尤其會議的一端正坐着瑞康公司的董事長李德全,自己的妻子李茉莉以及各個部門的經理和股東都在內,他出席確實不太恰當。